吴闵的话让吴正义沉默不语。
她给出的理由显然无法说服吴正义。
作为一个父亲，吴正义太了解女儿的心思了。
如果说吴闵只是为了这样一个没有意义的目标选择与崔珏等人合作完全不可能。
近两百年的时间里，吴闵从一个反诈专家逐渐变成了吴正义第二，也在实践着吴正义的想法，可以说是吴正义最忠实的拥趸，即便是离开了现实世界，还是通过了宁喆联系到了吴正义，向他揭露了另一个势力的存在。
她更是很早就培养了崔天行来帮助吴正义完成目标，将其他时空的数据汇集到大唐来，让吴正义等人看到了另一种挑战棋手的可能性。
这一切明显不符合崔珏等人利益。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是当双方的诉求完全不同的时候，双方便没有了合作的基础。
而吴闵一直在尽力维护着双方合作的可能和渠道。
所以吴正义不相信她会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目的突然转变态度。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长时间的沉默后，吴正义终于开口了。
吴闵点点小脑袋，说道：“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在数据之海游荡的时候，发现了这些无限积累的信息已经超出了主世界的需求。”
“但是这些数据又是主世界维持运转的基础之一，这之间矛盾需要想办法解决，只靠崔珏他们那种削减信息总量的方式治标不治本，所以在我确定他们的目的之后，便认为他们的想法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她这是直接承认了崔珏代表的势力干预了天栾星的装置数据收集的过程。
不过吴正义对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便继续听吴闵的解释。
吴闵接着说道：“我找到了李淳风和真正的小喆，还有历代的智者讨论过这个问题。他们虽然不太理解世界的本质，却也给了我一些启发。老祖宗们的智慧是我们难以想象的。”
“他们认为，历代的文明都太过注重对世界规则的适应，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主世界的每一阶段的文明都犯了同样的错误，在最终的博弈中落败消亡。”
“那些装置的制造者认为，文明发展产生的数据可以影响到世界的规则，事实证明替他们错了。数据的冲击只是在技术层面拥有影响规则的能力，却是不能改变规则。”
“以崔珏为首的那群人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会放弃修改世界规则的目的，转而寻求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来塑造出一个拥有自我循环能力的文明形态。”
“这种文明形态就是所谓的两个世界，一阴一阳，实现主世界的数据与物质间的匹配平衡，以这种方式给某些个阶段的文明尽可能长的成长时间，直到内卷出一个拥有着有能力与棋手直接对话的强势文明。”
吴正义挑挑眉，不屑道：“在一个一成不变的环境里内卷？这是躺平吧？”
“你认为他们这样的计划能行得通？”
吴闵摇摇头：“我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因为您是一个变数，确切的说，是您发现的那艘飞碟是个巨大的变数。”
吴正义闻言，来了些精神，问道：“你找到他们？”
他之所以有信心在棋手眼皮子底下搞事情，老家人破解出的有关那艘飞碟的秘密是他最大的杀手锏。
不过那艘飞碟里的很多信息破解起来很困难。
吴正义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来自另一个主世界，他们打通了一条连接两个主世界的通道。
而且他们的文明演化方向要比大唐快的多，至少相差千万年以上。
一个文明可以存在并发展上千万年，几乎是不能的。
但他们就是做到了，甚至已经不止一次的和棋手过招了。
拥有这种能力的文明绝对有不是简单星级文明那么简单。
吴正义一度以为，吴闵主动选择进入崔珏他们的阵营就是在寻找他们的踪迹。
如今看来，她是有了一些收获。
“算是吧。”吴闵有些失望道：“可惜他们的数据残缺的厉害，如果不是借助装置的强大收集和探测能力，我根本无法再主世界检索到他们的任何痕迹。”
吴正义道：“人要知足，另一个主世界的数据信息能来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
“说说你知道了什么？”
“我整理了他们留下的不规则信息，尝试的解读出来。”吴闵突然笑了：“因为他们与我们完全是两个体系的文明，我一直没什么头绪，直到刚才那个老白将天栾星的数据导入，我才找到了突破口。这就叫时也命也，强求不得的东西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一开始，我们以为他们只是意外来到我们这个主世界的，不过天栾星的数据库当中也有他们留下的痕迹，这就让人很奇怪了。
因为天栾星的发展初期，基本是他们手把手教出来的。
后来天栾星的主体文明换了一波又一波，始终都受到了他们的影响。
这就很不正常了，我问过天行，并没有在天栾星上发现那些人耳朵踪迹。所以我想请老爹去一趟天栾星的卫星上走一趟，看看那里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吴正义思索片刻，说道：“你是怀疑他们还在那边的时空？”
“嗯，崔珏他们抹除天栾星数据的时候发现实际的数据量与装置的预测有很大的出入，如果说有人还会对一个世界的数据感兴趣，那就只有外来的那些人了。”
“我会亲自去一趟，不过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你真的已经决定留在那里了吗？”
吴正义下意识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头顶，手掌却是直接从她的虚影中穿过。
他脸上的不舍再也隐藏不住，哽咽道：“我希望你能回来。”
吴闵笑道：“老爹，不要说这么幼稚的话，这里其实挺好的，我过得很开心。”
吴正义离开装置，并没有动身前往天栾星，而是回到了通天柱基地，等待教廷的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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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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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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