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帝早上看他时,还是一张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此刻的两颧上却是两团不正常的潮红。
所以,的确是回光返照了。
昭明帝心里一阵一阵地难受,只觉得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着自己的心脏。
心疼地无以复加。
这孩子命苦。
他出生时自己还只是个闲散王爷,在长兄和几个哥哥夺嫡的腥风血雨中艰难求存。
那时候不敢表现得太正直勇敢、胸怀天下,甚至为了不让他娘、自己的元妻成为自己被攻击的软肋,他都不敢表现得专情。
所以十六岁就开始流连花间、尖酸刻薄。
孩子出生那晚,他甚至在外头跟人喝酒喝到岳丈亲自找上门来,他才回去。
至于名字,他让孩子娘取了个乳名“承儿”,然后直到孩子三岁上宗室玉牒时,才请太上赐了学名。
可先废太子家的孩子,却是洗三时便有了大名。
孩子娘是个最温柔体贴的女人,所以对他的韬光养晦最为理解,从来不曾怪过他。
可是这样好的女人,就在自己成为太子的第三年,就因为难产,一尸两命。
从小都不曾受过自己这个父亲多少关爱的承儿,又没了母亲。
虽然太上因此怜惜疼爱,但哪里是能跟自己的生身父母之爱相比的?
至于先前那些为了活命、大业而刻意的冷淡疏远,他实在是跟孩子解释不出口。
承儿也怕他。
父子的感情联络也因此一直淡淡的。
他原想着,太上年事已高,自己春秋正盛,怎么也能等到手把手教导承儿朝政的时候。
到时候,如何平衡朝局,如何藏锋装傻,如何借力打力,他自会细细地示范给承儿。想来孩子也就能明白自己当年的不得已了。
可谁知道……
竟然会有这样一场横祸!
自己竟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昭明帝看着昏睡的儿子的侧脸,一时之间痛彻心扉,泪水夺眶而出。
也许是他粗重的呼吸,也许是他微微的叹息,也许是旁边陶行简陶墨没忍住的抽泣。
太子从梦中惊醒,转过头来,看向床边,恰好看到昭明帝在低头擦泪。
“父皇……”太子轻轻地呐了一声。
昭明帝惊觉,忙抬头看去,不自觉地挤出了个笑:“承儿,你醒了?”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太子一阵恍惚,自己也轻轻地弯了嘴角:“父皇多年……不曾唤我乳名了……”
“是父亲不好,这些年忙于俗务,忽略了我的承儿。”昭明帝怎么也忍不住,泪水再次落下。
又勉强笑道,“待承儿大好了,咱们学你皇爷爷当年,父子两个一同去江南游赏,去看看你娘的家乡,可好?”
先孝敦皇后乃是福建人。
太子的眼睛亮了一亮,欣然笑道:“君无戏言!父亲说的话可要算数!”说着,竟主动地拉住了昭明帝的手。
昭明帝看着父子相握的双手,听着儿子这么大人还说出口的撒娇,知道孩子怕是已经猜到了他伤势的真相……
反手轻轻把太子的手合在双掌之中,昭明帝从未这样温柔说话:“好。
“父亲说话算话。
“等你痊愈,趁着你祖父祖母都硬朗,咱们一家人一起,去一趟福建!”
太子笑了起来。
眼睛更亮了,脸色也越发红润。
“父亲,我跟您说个好消息!”太子兴致勃勃,“太子妃嫁过来之后,不是受过一次寒,何医正一直让养着,避免有孕吗?
“前儿年底他来给太子妃请平安脉,说太子妃的身子已经调养妥当!说是今年就可以试试了!
“父亲,我给您生个长孙可好?”
昭明帝眼泪止不住地流,连连点头,声音哽咽起来:
“好,好好!朕等着!待你生了嫡长子,朕立即封他做太孙!”
“贤愚不肖都还不知道……怎能……封太孙……”太子失笑,表情放松,说话也比平常日子自如了不知多少。
可就是,气促,声轻。
“爹爹,我胸口疼,硌得慌……我想坐起来……”
太子躺不住了,目光也开始涣散。
这是,大限将至。
昭明帝含着泪,抬头看了陶行简一眼。
陶行简点了点头,抬眼朝着陶墨使个眼色。
陶墨会意,转身静静地退了几步,绕过帘幕,撩起袍子,大步地跑了出去。
陶行简自己则上前一步,帮着昭明帝扶了太子坐起来,又要往太子身后垫大迎枕。
太子吃力地摇了摇头,却依恋地看向昭明帝:“爹爹,爹爹扶着我,可以么?”
昭明帝忙坐在他身边,就势把儿子抱在了怀里:“好,爹爹扶着你。你靠着爹爹,什么都别怕!”
太子小心翼翼地向后放松了身子,完完全全地靠进了父亲怀里,红了眼圈儿,一边笑一边低声道:
“爹爹,自娘死后,您再没这样抱过我了……”
昭明帝一边笑一边落泪,笑叱道:“都多大了?眼看着自己也要当爹,还好意思让爹爹抱你!
“若让人听见咱们的太子爷竟这样依恋爹娘,怕是要笑话咱们家惯孩子呢!”
太子也轻轻地笑:“是,是,都是儿子娇气……”
就在父子俩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废话”的时候,陶墨则哭着给各处报信。
太上吃完了饭,打发了恪谨亲王和周彦各自下去歇着,自己则散步去了太后宫中,等她沐浴完毕,又陪着她吃面。
老两口自是边吃饭,边轻声地交换着京里京外的各种消息。太上报喜不报忧,太后报忧不报喜。各自向对方说着着对方最愿意听到的事情。
太子妃自是急忙梳洗完毕,听说各处都没有消息,便踏踏实实地吃了饭。正在边吃茶边等着人通知她去见太子。
倒是贾元春,把自己里里外外痛痛快快洗了个干净之后,命自己的侍女抱琴,给探春传话:“有空来找我一趟。”
探春的回话倒也简单痛快:“没空。”
元春想了又想,决定自己去找探春说话,所以告诉膳房,把自己的面端去跟义敏县主一起用。
膳房回话则委婉得多:“县主已用膳完毕,往太后跟前伺候去了,贵妃的饭要端去跟太后一起用么?”
元春也只得作罢,自己在下处没滋没味地对着那碗阳春面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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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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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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