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尊上?”
玉昭阳微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堪称绝色的少年的脸。
“阿……恒?”
玉昭阳这才发现,她正坐在高高的殿堂之上,底下是开怀畅饮的众人。红衣的长摆随意地垂在地上,像是摇曳绽放的曼珠沙华,艳丽的容色让任何人看着都觉得动人心魄。
阿恒缓步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子,手指轻轻贴在她发烫的脸上,“尊上,您醉了。不如回去歇息吧?”
“不急,还早着。”玉昭阳说着,慢慢看向阿恒。只见他清容生寒,漆黑的凤眸平静无痕,就像是站在神坛之上的神子一般,让她莫名地想要将他从上面拉下,沾染些绚丽的颜色。
“坐过来。”
阿恒身体微顿,还是坐在了她的脚边。
“真听话。”玉昭阳勾了勾唇,俯身捏住他的下巴,手指像是逗猫似的微微摩挲着。
阿恒微怔,如玉的脸上忽而涌上红晕,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喉结忍不住动了动。
许久,他低哑出声,握住玉昭阳的指尖,“尊上,别玩了......”
玉昭阳将指尖抽出,抚在他的脸上。
“今日是本尊的生辰,你不打算喝点酒吗?”
阿恒睫毛微颤,避开她的视线,“我不会喝酒。”
“喝一点没事的,这么好的酒你都不喝,着实可惜了。”玉昭阳单手倒了杯酒,递到他的唇边,“乖,尝一尝,不会醉人的。”
阿恒抿了抿唇,在她的注视下,还是张开了嘴。
玉昭阳顺着他的唇将酒液灌了下去,辛辣的味道引得阿恒一阵咳嗽,脸上红晕更加明显,如同玉面桃花,令人心醉。
她笑了两声,捏住他的脸,“这张脸生的还真是不错,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家的小姑娘。”
阿恒动作微顿,面上的神情慢慢淡了下来,“阿恒只想一直呆在尊上身边。”
“那可不行。”玉昭阳一手点住他的额头,“明年本尊就要和沧澜结亲了,到时只怕就不能再留你了。”
阿恒手指忽紧,眼底涌上一片暗色,“尊上真的要嫁他?”
“不然呢?放眼整个圣灵,也只有他能配得凤尊之位。而且凤泽和苍梧的婚约早就立下,断然不能忽然变卦的。”玉昭阳打了个哈欠,醉醺醺地说道。
阿恒盯着她,认真地说道:“……沧澜配不上你。”
玉昭阳闻言微微挑眉,好笑道:“他可是纯正的神族之血,放眼整个圣灵都没几个。若连他都配不上?那你倒是说说,谁可以配的上本尊?”
阿恒忽然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觉得......莲境的莲尊......应该还不错。”
“莲尊?”玉昭阳想了好大会儿,才想起是哪位,“你说他啊?不喜欢。”
阿恒脸色忽然一紧,“尊上都没见过,怎么就知道不喜欢?”
玉昭阳拿着酒杯又喝了口酒,“前几年圣灵盛典上我见过他一眼,虽然长的不错,但像是个冰块似的,看着就无聊。若是跟他在一块儿,我估计能闷死。”
阿恒沉默了片刻,“若是他和尊上在一起,应该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玉昭阳没太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阿恒不太高兴地站起身,“我去外面给尊上拿点醒酒汤,一会儿便回来。”
“去吧。”玉昭阳挥了挥手,捏住眉心。
确实有些醉了。
不过呆在这殿中,也着实无聊。不如去外面吹吹风。
她身影一闪,随后便出了门去。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一棵凤栖树下。此时正是天凉风暖,满树都开满了红花。红色的花瓣随风而落,像是绚烂的红雨。
玉昭阳一跃跳上了树干,将手枕在脑后,感受着柔缓的清风,慢慢闭上了眼睛。
在这儿歇会儿再回去吧。
可就在这时,她听见树底下似乎有什么人说话,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
“你、你就收下吧。这支灵芝卷纹簪可是我花费了许久做的。”
玉昭阳懒散地睁开眼睛,好奇地往下看。
待她看清那两人时,不由得微微一怔。
阿恒?还有花柒?
她从上面看不到两个人的表情,但却能看出花柒那小丫头的娇羞扭捏。
怪不得这几个月她总是出现在阿恒身后,看来……真的是春天来了。
玉昭阳忍不住笑了笑。没想到她随手捡来的小孩儿竟然这么受欢迎。
“阿恒,你怎么不说话呢?你好歹接一下吧,我手都要酸了。”
阿恒双手垂到两边,一点伸手的意思也没有。冷冰冰的声音,像是入冬的湖水。
“我不收,你拿回去吧。”
花柒小手微僵,“为什么呀?你不喜欢这个样式的吗?那你告诉我喜欢什么样子的,我给你重新做一个。”
“我不喜欢簪子,你不用费心了。”
“那你就是不喜欢我是不是?”
阿恒顿了顿,接着“嗯”了一声。
玉昭阳当即捂着脸。这孩子怎么这么直白,回头得好好教教他怎么跟女孩子相处。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非得因着他这性子找不到媳妇。
花柒听到这话,先是眼圈一红,接着直接“哇啊”地哭了出来。
阿恒皱了皱眉,道:“你先哭着,我走了。尊上还要喝醒酒汤。”ΗtτPS://Www.sndswx.com/
说完就要转头离开。
玉昭阳着实看不下去了,轻身从树上落至地面,一身红裙如张扬的双翼,映衬着她的姿容愈发明丽绝美。
阿恒没想到她竟然在这儿,生怕她误会,连忙解释道:“尊上,刚才我只是……”
“不用跟本尊解释。”玉昭阳一脸开明地笑道:“年轻人心里萌动,本尊理解。”
“尊上……”
“都说了不用解释了,年轻人谈情说爱再正常不过了。”
阿恒:……
我觉得你不明白。
“尊上,阿恒就是个冷冰块!”花柒哭着就撞入了玉昭阳的怀里。玉昭阳摸了摸她的脑袋,“哎呀,这有什么可哭的。人生总要失败几次是不是?”
“那、那我不想失败怎么办?”花柒啜泣道:“我、我好不容易才喜欢一个人,他、他一点都不喜欢我。”
阿恒冷声直言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哇啊啊……”
玉昭阳:……
这孩子怎么还会火上浇油呢!
“好了,不哭了。你以后肯定会遇见更好的今天也不早了,快点回去歇息,别让你爹担心。”
花柒从玉昭阳怀里抬起头,一边擦着眼泪,头也不抬地跑开了。
玉昭阳用手托住粉腮,“真是不懂啊。不就是被拒绝了,有这么伤心吗?”
阿恒手指微微一顿,抬头看向玉昭阳,眸光深暗难测,“尊上难道没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玉昭阳想了一会儿,“倒还真是没有。不过本尊身为凤泽之主,也不需要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虚无缥缈吗?”阿恒忽然笑了,笑容虽然很淡,却像是柔风掠过湖面,花枝垂头沾了露水,所有美好的光景似乎都凝聚在了他这一瞬的笑容里。
“尊上还真是什么也不懂啊。”
玉昭阳盯着他脸上的笑,微微晃神,不由得看的呆了。
阿恒的脸不禁又红了起来,“尊上,您看我做什么?”
玉昭阳猛地回神,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两声道:“没、没什么。那个阿恒啊……”
阿恒道:“您说。”
玉昭阳眼神又回到了他的脸上道:“我觉得你以后真该多笑笑,别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那些小姑娘就是喜欢你也不敢接近你了,也就是花柒那丫头胆大。”
阿恒笑意顿消,嘴角往下压了压,声音也冷了几分道:“我不需要她们喜欢,不劳尊上费心。”
玉昭阳以为他是害羞,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就是脸皮太薄。”
“我送您回去吧。”阿恒走上前去,轻轻拨开她脸颊旁的头发,摘下落在发间的花瓣。
“不用,你也早些休息吧。”
玉昭阳笑了笑,在他的脸上捏了捏,转而红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阿恒看着她的背影,伸手摸了摸她触碰过的地方,睫毛微微垂下,浮现出一抹温和的浅笑。
—————
“小玉,沧澜来找你了!”
宗月迈着阔步从外面走来,此时天色已然大亮。他微微笑着,如沐春风一般。
玉昭阳揉着发痛的额头,“他来做什么?”
宗月随即笑道:“你们的婚事既是已然定下,他来找你还能做什么?”
玉昭阳懒散地穿好衣服,就见阿恒正从外面走入。
他手里端着汤药,嘴唇抿成了一道直线,俊美的脸上簌簌清寒。
“尊上,您的醒酒汤。”
虽然他一直都没什么表情,但玉昭阳却莫名觉着,他应该是生气了。
“阿恒,你心情不好?”
“没有。”阿恒将醒酒汤放到桌上。直到看着她喝完,阿恒才开口道:“一会儿我可否同尊上一起去见苍梧少主?”
“一起去?”玉昭阳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宗月却咳了一声,“我看他亲自来见你,就是想多些独处时间吧?”
玉昭阳不在意道:“不行不行,独处太尴尬了。我和他还没有熟络到畅所欲言的程度。”
阿恒唇角微勾,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宗月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阿恒的目光,微微深了些许。
当他们来到大殿,沧澜早早地便等在那里。
他生的一头银发,眸色湛蓝,笑起来有种温文尔雅的气度。一身暗金蓝衣衬的他更是风姿卓然。
同玉昭阳的凤凰遗脉一般,他的身上流着白龙的血脉。
玉昭阳笑了笑,客气地摆了摆手,“怎么想起来亲自过来了?”
沧澜迎上前去,温和浅笑道:“婚期既然已经定下,我想也是时候该赶制婚服了,就想着来问问你想要什么样式的。”
玉昭阳想了想,道:“婚服不都差不多一个样吗?你挑就好了,我相信你的眼光。”
沧澜意料之中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说着,沧澜从袖中抽出了几张细心包裹的图纸,微微笑道:“好在事先我画了几张婚服的样子,你来看看喜欢哪个?”
虽说玉昭阳对于看婚服这种事情向来没什么兴趣,却也不好驳了沧澜的面子。
“好。”
沧澜将图纸慢慢展开,放在桌上,描绘精致的婚服图纸呈现在眼前。
“尊上,我给您倒点茶水。”阿恒拿着茶壶走到桌边,手却微微一晃,茶水便打在了图纸上湿了一片,墨迹瞬间便晕染开来。
“啊,手滑了。”
玉昭阳:......
阿恒不像是这么鲁莽的人啊?怎么倒个茶水还会手滑?
沧澜一时无言,转头看向阿恒。他的眼神平静清冷,可却让沧澜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敌意。
这个少年......
阿恒垂下睫毛,看起来有些无辜。
“对不起尊上,我昨天没睡好,刚才晃神了。”
玉昭阳也不好再说什么,叹了一声,看向沧澜,“想来他也是失手,你就别跟计较了。”
沧澜看着湿透的图纸,有些失望道:“我没有跟他计较。只是本来还想着让你选一下婚服,可是现在……”
“哎呀,我都说了我相信你的眼光了。”玉昭阳拍了拍他的肩道:“大不了,过几天我去你那里看看你画的图?”
沧澜的眼睛瞬间一亮,“你真的会来?什么时候?”
玉昭阳沉吟了一会儿,“那就三日后吧。到时我应该也没什么事。”
“那就说定了,可不许食言。”沧澜抿唇笑了起来,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失了几张图纸倒也是值得。
阿恒看着他们相视的笑容,眸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清寒的脸色像是寒冬的冰雪,越来越冷。
玉昭阳正想着让阿恒再倒杯茶,一转头却发现人不见了。
“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难道……这孩子是叛逆期到了?”
沧澜看着玉昭阳宠溺的笑容,眼睛微眯。
看来,他得好好查一查这个叫阿恒的少年了。
阿恒出了房门,走到一个拐角处,一道人影落在了他的身后。
“谁!”
灵力在他的手中聚集,眨眼间就要打出去。
“是我,尊主!”
那是个黑衣的男子,长相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气场却冷酷无情。
他先是弯腰一拜,接着恭敬地跪了下来,“尊主,属下昌河特来接您。”
阿恒脚步顿住,微微皱眉,“昌河?”
昌河低着头,还有些不太习惯那高高在上,清冷孤傲的莲尊变成现在的样子。
“属下得知尊主被魔刹重伤,找了您数日,却没想到您竟成了少年的样子,因而花费了些时间,还请尊主见谅。”
“起来吧。这里人多眼杂。”帝恒眉头微皱,微微抬了下手指,昌河就站了起来。
昌河暗自惊叹,没想到才过几月,莲尊的实力便恢复了七成!
一路上不少人都认出了帝恒,纷纷跟他抬手打招呼。帝恒虽然态度冷淡,却也会一一回礼。
昌河目瞪口呆地盯着这一幕,这还是那个冷傲孤僻的尊上吗!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昌河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一脸要哭的表情。
“尊上这段时日真是受苦了!”
帝恒眉毛微挑,受苦?
“凤尊也真是的,居然拿您当仆人使唤。您为了不暴露身份,竟隐忍了这么些天。”
帝恒:……
说是隐忍……不如说乐在其中。
想起玉昭阳,帝恒的眸底闪过一抹融融暖意。
昌河瞥见帝恒脸上的笑意,只觉得头顶一阵惊雷。
主子……竟然笑了?
可是转瞬之间,帝恒又恢复成了那副冷清的模样。
昌河这才找到自己声音,继续道:“尊上,不如现在就跟属下回去吧?这凤泽水土干燥,莲境的圣池才更利于您的休养。”
“现在不行。”帝恒想起刚才沧澜和玉昭阳相处的一幕,脸色转而变得阴沉。
“啊?为何?”昌河不解问道。
“总之现在不行。”帝恒看向昌河,身上无意识地带了一股施压,“你先回去。若是时机到了,本尊自会回去。”
“可是莲境的长老给您定下了……”
“还需要本尊再重复一遍?”
昌河顿时浑身起了一层冷汗,扑通跪了下去,身上是止不住的战栗。
帝恒的气息对他来说犹如灭顶的压迫,可见他是真的生气了!
“属、属下这就回去。只是一月后的百家围猎……还需要尊主您亲自出面。”
“知道了。”
昌河听这冷冷的一句,心肝又是一颤,下一秒就立即滚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号角从外传来。
一个带甲侍卫急匆匆步入了主殿,一路小跑到玉昭阳的面前。
“凤尊殿下,我们在西城一线发现了魔刹的余孽!”
“什么!你确定?”玉昭阳失手打翻了茶盏,一把揪住侍卫的袖子。
“确定。我们派去的三个小队都……都全军覆没了。”
沧澜正想劝她冷静,可是玉昭阳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冰魄剑自她的手中凭空飞出,被她紧握在掌心。
“征派青蓝两军,随我剿灭余孽!”
在沧澜的注目中,玉昭阳如同一阵风飞快地消失在了大殿。
紧接着,殿外便响起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号角。
那是征战的信号。
沧澜捏着被水浸湿的图纸,眼底泛起一抹苦涩。
他立在空荡荡的殿中,静静地看着玉昭阳消失的方向,看起来孤寂而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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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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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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