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说了他们没有关系了,可李安歌知道,姑父还是不忍心轰他走。
“姑父,新年快乐。”李安歌说。
他腿上放着的那些礼盒,每样都是姑父过去爱吃的,李安歌今天特地跑了两家超市才买好。
“下次来别买东西。”姑父看了看那些礼盒,又叹了口气,“吃饭了么?”
“没吃。”李安歌回答他。
这对话真熟悉,在他们过去的生活里总会出现。李安歌觉得自己回家了。
或许是同样意识到这对话的熟悉,姑父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他迟疑片刻和李安歌说:“……正在做,留下一起吃吧。”
这些年来,李安歌无数次希望能和姑父恢复从前的关系。他欣喜不已地笑出来:“我可以帮忙。”
姑父摆摆手,“你先放下东西,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暖和暖和。”
姑父话音刚落,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她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李安歌,转过头问道:“这是……?”
她约莫三十来岁,瘦高的个子,留着过耳的短发,露出一截修长白净的脖颈。李安歌看着她嘴角轻微扬起的样子出了神——她连脸上的表情都和年轻时的姑姑有点儿相像。
李安歌姑父手里拿着水杯,有些尴尬地对发呆的李安歌说:“还没介绍……这是——”
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火,李安歌把礼盒从腿上推下去,拉开门乒乒乓乓乱撞着从这个家里逃了出去。
“安歌、安歌——!”姑父追了出来。
李安歌不想跟姑父说话,可他无处可躲,他只能在楼道等电梯。
“不是还没吃饭吗?”姑父关上了家门,默默走到李安歌身边说。
“你是不是忘了姑姑了?!”李安歌咬着牙问他。
“没忘,不可能忘。”姑父垂下眼帘,“你也看到了吧,她有点儿像你姑姑,我看到她心里就能安慰点儿。”
李安歌觉得喉咙发哽,“我接受不了,这么做不可笑吗……?”
姑父没正面回答李安歌,他只是用很轻的声音说:“……如果你春节不回老家,可以一起来和我们过。你就当她是姑姑。”
“那不是姑姑!她只是个替身……”李安歌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他低头拼命按着电梯按钮,眼泪却一直不争气地往下掉,“……我不会再来了。”
这里不是他熟悉的家了。
“俊扬刚才讲得蛮好的。”老何总举着酒杯和迟建明说,“这孩子……进步很大嘛。”
你这话不就是说我以前不怎么样吗?迟俊扬心里不爽,瞅了一眼站他旁边的何承信。
瞧他桀骜的模样,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崽子,何承信很少跟着他爸出席这种活动,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跨年夜没有妞泡了?
兜里的手机震动着,迟俊扬隔着裤子按了静音键。
迟建明也假笑着和老何总碰了个杯,“承信进步不是也挺大的吗?肯来学习了。”
何承信和迟俊扬岁数相仿,生活背景也相似,只是何承信家的产业涉及的范围更大更广,H地产的知名度也更高,再加上何承信的私生活丰富,他本人的知名度确实比迟俊扬高得多。
他俩互相对视了一下,俩人谁也瞧不上谁。
何承信抢先说:“是啊,光是北京就这么多项目,我压力也挺大的,怎么也得多学学,不像俊扬可以有时间跟着迟叔叔参加这么多活动。”
迟俊扬瞧这二世祖是真不识抬举,他也不留情面地说:“那你要学的确实挺多的,H地产有座楼,整栋楼的残疾人厕所一个都没开,这要是被举报肯定是要求整改。”
何承信依然不以为然地答:“那是因为我们家没残疾人呗。”
迟俊扬一听这话立马翻脸了,拳头都攥了起来,“你——!”
他爸的手搭在迟俊扬肩上,冷冷笑着跟老何总说:“老何,你这平时家教还是不够严啊。”
老何总这时赶紧客客气气打圆场跟迟建明赔礼道歉。先是迟俊扬点出他家物业管理不善就够他冒一阵冷汗了,接着他儿子还敢这么没德性地揭人家家里的短,怎么说都是他们理亏。迟建明只损他一句“家教不严”,已经算是给他留体面了。
等何家父子离开,迟建明才低声跟迟俊扬说:“你刚才回嘴是对的,但是就算他那么说你也不能动手。还有,你不许学他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脸被风刺得生疼,李安歌用冻得发红的手胡乱擦掉眼泪,默默放下了手机。ΗtτPS://Www.sndswx.com/
他的手臂支在腿上俯下身来,把脸埋在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该用这种不争气的眼泪去打扰迟俊扬的晚宴。
迟俊扬明天中午就得出发去三亚,之后又得去H市两天,行李才收拾了不到一半。
李安歌长长地叹了口气,掌心有了短暂的温暖。他扶着膝盖直起身重新戴好眼镜和手套,索性直接先回了公寓。
他给迟俊扬收拾了洗漱用品和内衣物,李安歌把这些东西放进行李箱,忽然在里面看到了迟俊扬出门前刚写好的红包:【祝连橙和苏照伦新婚快乐】。
李安歌记得迟俊扬说过他是新娘的同学,看来这新娘叫连橙。好像也不是什么名人,不知道为什么他问起迟俊扬的时候,迟俊扬就是不告诉他新娘的名字。
李安歌又看了眼那个礼盒,听说里面是对杯子。他去衣帽间找了件毛衣出来想帮把盒子包裹保护一下,才发现迟俊扬这件只穿过一次的毛衣竟然忘了摘吊牌。
这家伙实在是衣服太多了,李安歌无奈笑笑,摇着轮椅去厨房找了把剪刀来。剪刀锋利,李安歌的手指不小心碰到锋刃就被划了个口子。
兜里的电话响了,估计是迟俊扬忙完了,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来电人却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李安歌用手指挤了挤伤口,有血涌了出来。他轻轻吮了一下出血的手指,含糊地接听了电话:“喂……?”
在听到电话那头声音的时候,李安歌的大脑似乎瞬间停止运转,他感到一股强烈的不真切,好像外面的世界正在崩塌毁灭。
李安歌屏住呼吸听着电话那头说的每一个字,他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却又控制不住脑海里那种崩溃的喧嚣不停打断他的思路。
迟俊扬今天白天就让助理去酒店办好了入住,出门之前他和李安歌一人拿了一张房卡,约好晚上直接在酒店的房间见面。
晚宴结束得并不早,迟俊扬匆忙赶到房间的时候也快要十一点了。他看到李安歌给他打过电话,以为他早就到了。谁知道一进门,李安歌不仅不在,房间里根本就是没入住过的模样。
迟俊扬先是给李安歌发了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到,自己则在房间等了他一会儿。毕竟他和他姑父这么久才能一起吃个饭,没准儿有好多话想说,聊得忘了时间也说不定。
可眼看时间变成晚上十一点,他实在等不住了,李安歌这再聊可就错过跨年了!
他赶紧给李安歌打了电话,才发现他关机了,这倒让迟俊扬开始不安起来。
上次给他李安歌姑姑照片的时候,迟俊扬就有了他姑父的电话。犹豫再三,迟俊扬还是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出了李安歌姑父的手机号码,拨过电话去找人。
“安歌来过,但是他没在我这儿吃饭。”李安歌姑父沉沉地告诉迟俊扬。
迟俊扬心里一惊,“他几点走的?”
“六点多。”姑父也跟着紧张起来,“出什么事儿了?你联系不上他了?”
“对,我俩本来约好今天晚上……去参加跨年活动,可是他没来,手机也关机了。”迟俊扬问他姑父,“李安歌为什么没吃饭就走了?”
“安歌来的时候,我这儿……有个朋友也在……”他姑父顿了顿又说,“他走的时候哭了,如果你找到他,能不能帮我安慰安慰他?”
迟俊扬挂断电话就立刻返回公寓去找,可公寓也不见李安歌的踪影,他就又给按摩店打去电话。
是小雅接的电话。迟俊扬急疯了,竟然直接问她李安歌在不在,小雅难以置信地说不在,她的语气听起来的确是非常意外,不像是在替李安歌撒谎。
他一个没家没工作没朋友的小残废,在姑父那儿受了气,到底还他妈能去哪儿?!迟俊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李安歌出了什么意外,他现在已经急得就差报警了,开车折返回酒店的一路上愈发焦急烦,拳头重重捶在方向盘上,疼得迟俊扬又甩了甩手。
“李安歌你他妈待会儿最好马上出现在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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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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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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