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次李安歌吸取了当年的教训,还算发现及时,没拖到出现更严重的症状就直奔了医院,神经损伤不算严重,治疗和恢复也就容易些。
但其实之前早就感染了,只不过那时候症状在他截瘫平面以下,被没有感觉到的李安歌当做流感未愈,直到症状扩散才被发现。
几天的治疗下来,病情有所缓解,李安歌叫来医生联系转院。
夏天的时候迟俊扬在这家医院给他预存了不少押金,但这医院费用高,复健已经花费了不少,这次的检查和治疗更是巨额花销,剩下的钱撑不了他住一礼拜的病房,李安歌在这私立医院快住不起了。
治疗已经进行了四天,每个医生的治疗方案不同,医院的用药也不同,医生理解他在费用上的困扰,但不建议李安歌转院。不过架不住李安歌坚持,医生也不可能再拒绝。
“还不是要出院?早一点我都叫你把押金退出来,那医院根本就是吃钱的老虎机嘛。”他爸小声嘟囔着,扒拉了一口饭吃。
李安歌不理他,低头在小桌板上做着题。他转到公立医院看病,床位紧张,他现在只能在急诊留观病房输液治疗。
要握紧笔还是得费点儿力气,李安歌暗暗和手指较劲,更不愿意把精力分散到这些闲扯上。
他爸看李安歌不说话,又补了句说:“还不如老虎机,老虎机还能赢钱。”
说完他赶紧偷瞄李安歌,“你不要装哑巴,我知道你有钱。你在那医院有那么多押金,真是有钱没地方花,还不如拿给我。”
李安歌终于开口,“拿给你,你拿去买一堆废纸垫桌脚?”
“你少阴阳怪气,我以前刮出过大奖的。”
“你晚上别再去彩票站。”
李东方气得停下筷子,“哪个家伙告诉你的?”
李安歌沉沉地反问:“你自己做了还怕人告诉我?家里欠多少钱你心里没数吗?”
本来坐在一旁吃饭的李荣歌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既然你这么爱管我,怎么不赶快回去上班,偏要在医院叫我和你妈给你当仆人。”他爸端着饭盒起身,从床尾走到床头,“要不是想赚一点看病钱给你,我才不要去那地方!还总骗我说你没钱,那医院的账单我都看过,你明明有钱可以帮忙还,还要我们去做工。”
钱的来源李安歌从来没打算解释过。
李东方把医院的饭盒放在了病床旁的床头柜上,换了副语气劝说道:“安歌,你就先帮我把坚叔的钱还掉啦……不然我们这样打工,荣歌怎么上学嘛?”
“你欠人家30万,不打工怎么还?”李安歌头也没抬地说。
他们的对话暂停了片刻,这几秒间只能听见隔帘外同病房其他人的动静。
外面是别人家的病痛苦楚,一帘之隔就变成了另一个遥远的世界。隔帘把李家这三个男人围在这几平米的世界里,却也没办法让彼此的想法达成共识。
这时,李东方才从裤兜里拿出一块手表。
“你宁可花钱给自己买这种东西,也不愿意帮我们。”
李安歌看到那表立即伸出手臂去抢,他爸收手错身,李安歌扑空栽向床边。
李东方拿出的是迟俊扬送李安歌的手表,白金的银色表壳和迟俊扬金色同款式的那只相互呼应,刚好凑成一对。在表盘下那些手工精细零部件通过精准完美的协作把时光变成有刻度的分分秒秒,李安歌宝贝这只表不光是因为它昂贵不菲,更因为这是迟俊扬送他的礼物,他向迟俊扬承诺过要戴一辈子。
“把表还给我。”李安歌朝他爸摊开手,“这是假表,不值钱。”
“你当我不识货?你这只表少说要十几万。既然你不肯帮我还,那我就自己想办法。”李东方说。
李安歌推开移动桌,把半个身子都扑出病床去够停在墙边的轮椅,“你不要动那只表!”
他弟赶紧站起来扶上去,“哥,你还在打吊针,不要乱动!”
李安歌只是跟他说:“荣歌,不用管我,去把表拿回来。”
李荣歌扭头着急劝道:“老爸你不要闹了,快把手表还给哥,他的吊针都流血了!”
他爸气乎乎地指了指手表,“你小子傻吗?这表当掉可以还钱!”
争执的音量渐大,同病房老爷爷的家属隔着帘子朝他们喊了一声:“你们小点儿声!吵别人休息了!”
李安歌又朝他爸低声说:“……你放下表。”
他一把扯下吊针,鲜血混合透明药液顺着针眼流出来蹭在手臂和衣服上。李安歌顾不了这些,用力拖着没知觉的双腿让整个身体竭力接近墙边的轮椅。
李东方把手表塞进裤兜,走上前抓着儿子的手臂,“你快躺回去,乱动做什么?”
李安歌只是挣扎,想要从他兜里抢回手表。
李东方把他推回病床上,“你不想管我们,我只能这样做啊!”
李安歌的手臂还没完全恢复力量,自然挣不过他爸,又被按回了床上。
“你要钱对不对?”李安歌咬了咬牙,克制收回喉咙的颤抖,“你要多少,我给你。”
“20万。”他爸说。
李安歌愤懑地闭上眼,“没那么多……!”
“你怎么可能没有?你都买得起这么贵的手表了。”
“我最多给你凑到8万,剩下我还要留着上学用。”
“你又打算骗我,你这身体怎么上学?”
“就8万,我会直接转给坚叔,你把手表还我。”
说罢,李安歌往前一扑,他爸摇着头往后躲了一步,“不,你把钱给我,我来给阿坚。”
李安歌失去平衡扑空从病床上掉下来,摔在地上一声闷响。他无暇顾及自己,仰起头喘着粗气反驳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拿钱做什么。”
“我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就是要拿到钱。”李东方坚持。
李荣歌被吓到了,忙冲到床这边问他哥摔到了哪里,有没有受伤。
连隔壁床家属都听见动静过来围观,李东方先是梗起脖子朝他们斥道:“你们看什么看!”随后又低头叫李安歌别再闹了,“你不要乱动,难道还想摔断手吗?”
他无奈地俯下身想和小儿子一起扶起李安歌,谁知道李安歌还是把手伸向他的裤兜。
李东方这下用力钳住了他的手腕,“你这小孩疯了吗?!”
李荣歌哭着在旁边求情:“老爸,你就把手表还给哥吧!”
“我会还的,我当然会还的啊!等我赢到钱就还给他。”他爸承诺说。
就连13岁的李荣歌都明白,他最后一定赢不到钱,这表也一定赎不回来。这样的承诺还不如他小时候用肥皂水吹出来的透明泡泡,还没等被戳破就会碎。
李荣歌急忙抓起他哥的手机,在锁屏界面熟练流畅地划出一个开口朝右上的字母C,成功解锁了他哥的手机。
“老爸,你去打电话找这个人!他是哥的男朋友。”李荣歌点开手机相册,边说边向上翻。
李东方以为自己听错了,“男朋友?”
“荣歌……荣歌你要干什么?!”李安歌惊愕地瞪着他弟。
他一直保护着的秘密被扯开了一角,即便是只被窥到这一角,也足够让一切天翻地覆。
手机屏幕被李荣歌展示出来,照片上有两个人。右边的男人手里捧着一个蛋糕,被另一个男人搂着肩膀低头吻住。
那个主动亲吻一个男人的人,是现在半趴在地上的李安歌。
作为父亲的李东方盯着这张照片,瞳孔微微扩张。
那股恶心和震惊从眼球立即扩散至全身,让每个毛孔都收拢耸立,汗毛根根竖起。
“李安歌……你都在搞什么……?”
李安歌抬手去抢手机,又一次扑空。
“荣歌,把手机拿回来。”他命令他弟。
李荣歌没理会他,继续给他爸介绍说:“这人叫迟俊扬,是JM集团董事长的儿子,他有的是钱——”
“李荣歌你闭嘴——!”李安歌怒吼一声。
李荣歌被吓得顿了顿,他小时候再调皮,他哥也从没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
护士在同病房家属的投诉下赶了过来,把他爸和他都轰出病房。李荣歌握着手机被护士推出去,他不放心地回头又看了一眼,只见李安歌被护士和护工合力抱起来,他正盯着他们,眼圈泛红湿润。
这让李荣歌忽然陷入了迷惘。记得上一次见他哥哭,是他们家那只叫波波的小狗被追债的人毒死,再上一次是接到电话得知姑姑去世的消息。除此之外,生病、疼痛、残疾、睡梦中被砸碎窗户的石头惊醒、家庭背负巨债、孤身离家在北京打工……每一个让李荣歌感到该要崩溃哭泣的时刻,他都没见到李安歌的眼泪。
这时候不该哭,我找到人来帮你了。李荣歌在心里默念。
迟俊扬的手伸进被子里,紧紧握住了李安歌的手掌。
“你是真他妈的混蛋……!”迟俊扬的愤怒掺着心疼,一向上扬的嘴角不受控制地被压了下来,“跟我说是什么肠胃炎?!”
李安歌望着他的脸良久,提前在心里排演了好几遍的故作厌烦最终只化成了一声轻若叹息的“对不起”。
“你是对不起我!你知道这几天我多着急么?!我就说一个破肠胃炎哪儿至于这么多天都不好!”迟俊扬嘴唇颤抖着想努力发狠骂李安歌,可看到面色憔悴躺在这留观病房里的他,话到嘴边就怎么也狠不起来了。
“就——就你穿上特别好看那牌子,销售说要把这季的新款都给我送到家里试穿,你他妈知道那哥们儿等你几天了么?!新款都快等成打折货了!还有……我去参加婚礼的时候,有个伴郎听我说想养狗,说要给我弄一只刚生下来的边牧。”
他又展开另一只手掌给李安歌比划,“听说才这么大,特好玩儿。”
李安歌侧过头来看他说得眉飞色舞的表情,“听说边牧聪明。”
“对,所以我喜欢,我喜欢聪明的。”迟俊扬刻意压低了声音,嘴角却扬起一抹坏笑,“我看你就挺像边牧。”
李安歌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也行,那你就像哈士奇。”
“滚蛋,”迟俊扬咬牙切齿地在被子下捏了一下李安歌的手,“至少哈士奇帅!”
迟俊扬肯定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模样,就活生生一只傻帅傻帅的哈士奇。李安歌忍不住笑出了声音,病房终于显得不那么清冷。
“你还有脸笑。”迟俊扬狠狠咬了咬牙,“你脑子还不如狗呢!早跟你说了钱我来还……你这不就是累病了?出这么大的事儿你瞒我干嘛?治病能马虎么?医院说换就换……”
李安歌的那些绝望与无奈,被迟俊扬轻轻抚慰治愈。他忽然觉得,没有一家医院敌得过迟俊扬的治疗效果。hτTΡδ://WωW.sndswx.com/
“都好了……真的。”李安歌回握住迟俊扬的手,刻意用了些力气,“一边治疗一边做康复,都没事儿了。”
“没事儿就好。”迟俊扬说话都带了哭腔,“你已经残废了,可不能再严重了,我还想省点儿心呢。”
李安歌苦笑:“你真是我见过最会说话的人。”
“我认真的。”迟俊扬收了收脸上快哭了的表情,小心地问李安歌后面的打算。
“先治病,再输两天液,剩下的就是回家吃药。”李安歌脸上没什么情绪起伏,“之后接着上班,然后复习复习准备高考……还是之前说的那些,没什么变化。”
迟俊扬没忍住长叹了口气,“明天的期末考试怎么办?你不是说要拿这学期的奖学金么?”
李安歌严肃地盯着迟俊扬,“不管我怎么打算,你都不许插手。”
迟俊扬绷紧了唇,脸上同样严肃,“我他妈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之前说不用我管,结果你现在躺这儿了。”
李安歌勉强半撑起身体警告他:“我不知道我爸还是我弟跟你说过什么,你都别听也别管,尤其是……一分钱都不许出。”
“行了,你也别拦了,”迟俊扬伸出手让他打住,起身往病房外走,“你就踏实考你的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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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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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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