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在大二那年跟家里摊牌的。
那会儿上学期结束,全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南家夫妻刚好都在京城有工作,所有人都在。
除夕守岁,从外面放烟花回来,靳曜牵着南昭的手进门,长辈们正看着春晚聊天。
当时小品正好演到搞笑的地方,两人的进来没甚至没引起什么注意。
南昭紧张的站在靳曜身侧。
靳曜安抚的捏了捏掌心中有些不安的手,低咳了声。
靳闻远率先瞥向他,瞧见俩人牵着的手,眼皮登时一跳,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眼里写的明明白白:你、要、造、反?
靳曜神情无辜回视。
造什么反。
他要摊牌。
父子间的气氛过于诡异。
终于,几位长辈都朝着两人看过去。
靳曜率先礼貌颔首,语气温和叫人:“阿姨,叔叔。”
靳曜:“我想跟你们说一件事。”
叔叔阿姨后知后觉的看向两人牵着的手。
南昭:“……”
不用说了,他们可能已经知道了。
“嗯,是这样。”靳曜顿了顿,看向南昭的妈妈,条理清晰的陈述,“我和昭昭在一起了。”
“我先喜欢的昭昭,也是我追的她,不是突发奇想,是真心实意奔着结婚去的追求,我和昭昭都希望能得到您和叔叔的祝福。”
话都让他说了,南昭只剩下点头。
“是、是这样。”说实话,她有点不太适应这样的场面。
顿了顿,又紧张的补了一句,“爸爸妈妈。”
客厅内几分寂静。
十几秒后,空气恢复了些流通。
平心而论,南家夫妻对靳曜的印象其实都不错。
这孩子有前程,懂事、沉稳。最主要的是,他对南昭的照顾,用心。
南父对靳曜本身就挺有好感的。
加上这两年间靳闻远时不时就跟他约个饭局,钓鱼喝茶聊画,靳闻远还给他引荐过几位有名望的画家。
两位中年男人关系处的不错。
南父愣了几秒,看了看女儿,先咳了声,“这样啊。”
张瑶其实并不怎么意外。
当时考虑过后同意让南昭跟这个男生同一屋檐下暂住几个月这个决定时,她就思考过“早恋”这个问题。
但南昭从小就是一个有主见的女孩。
她跟南昭的爸爸也确实在做父母这方面有所欠缺,再延伸一点儿——对于恋爱观。
他们夫妻二人都存在开朗观念。
缘分和天时地利都比较重要。
毕竟她年轻时跟南昭的父亲就是那么发展起来的。
在感情上不够成熟的父母对于女儿的情感发展就算较之成熟很多,也成熟不了多少。
再加上双方观念比较开明,也就是说,他们夫妻二人其实都不反对南昭谈男朋友。
——前提是,照顾好自己。
她眼神审视的看了靳曜片刻。
明明被审视的是靳曜,南昭却紧张的不行,心跳跳得很快,忍不住想替他说些好话。
“那个,妈妈……”
靳曜捏了捏她的小拇指,弯了弯唇,小幅度的对她摇了下头,无声道,“别说话。”
南昭闭上嘴,眼巴巴的看着他。
张瑶对女儿招了招手,“昭昭,你来。”
靳曜于是松开两人牵着的手,轻轻揉了揉她脑袋,让她过去。
南昭踌躇着走到张瑶身边,小声喊了声,“妈妈。”
“我又不会吃人,”张瑶笑着戳了戳她脑袋瓜,“瞧你紧张那样儿,我说反对了吗?”
好像没有哦。
南昭眨眨眼,反应过来,高兴的看向靳曜。
很可爱。
靳曜眼底浮起浅淡的笑。
他喜欢这样的依赖。
“你呀,这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张瑶没好气的捏了捏女儿的脸,南昭笑嘻嘻坐到她身边撒娇。
张瑶温和的对靳曜道,“站着干什么,你也坐。”
毫不夸张的说,在年轻时算是个颜控的张瑶眼里,靳曜这副皮囊能打满分,比较当年让她一见钟情的南父不知道帅了多少倍。
该说不说得叹一句,不愧是她女儿。
青出于蓝。
且在那借宿的一年半里,他对南昭的照顾也没挑。
张瑶大概知道一些靳曜的成长经历,是南昭小姨跟她交代过的,这并不是减分项。
男人至死是少年,有些磨难的经历让他更成熟,懂为人处世,这在少年人身上很难得。
南昭需要一个成熟些的男友。
但也有缺点,过度的磨难往往导致自卑、或圆滑,然恰巧的是,他又有靳闻远这样的父亲。
靳闻远很好的磨去了他这一点。
一个教育得当,又不吝啬于给予父爱和细心的父亲,可以说靳闻远就是靳曜生命中的启明灯。
他要么毁掉自己,要么茁壮成长。
在靳曜的生命中,除了南昭这颗给他一点甜蜜和信念的小太阳,靳闻远的存在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少了哪一点,或许都没有靳曜今日这样沉静、坚毅、坦荡,如同冬日松柏一般的少年。
他自己则更是争气。
这样的少年人,不论哪方面,都相当难得。
这是张瑶欣赏他的地方。
陷入恋爱中的人磁场是很容易被区分出来的。
高三那年暑假接南昭回苏州准备大学开学时,张瑶就在二人之间看出了些不同来。
南昭看向他的眼神,以及肢体间的移开,坐在车上趴在窗边朝后看,不舍又闷闷的表情,指向性都很明显。
她当时没有过问,是因为女儿已经毕业了,达到了一个可以大大方方谈恋爱的年纪。
再者,在她看来,靳曜这个孩子也比较靠谱。
后续能不能发展,怎么发展,发展到什么程度。
都是南昭可以自己去决定的事情。
靳闻远给南父续了杯热茶,刮了眼靳曜,面不改色笑道,“南兄啊,我前两天有幸在宴展上结识了一位大家,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张婉看了靳闻远一眼,好笑的摇了摇头。
南昭她爸人到中年也是个妥妥的艺术痴,原本等着妻子谈完,对靳曜还有些话要说,一听这个眼睛都亮了。ΗtτPS://Www.sndswx.com/
“有,当然有时间!”
靳闻远笑眯眯道,“孩子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琢磨去吧,来,咱们聊咱们大人的。”
靳曜轻笑了声。
靳闻远甩了眼刀子过来:你小子还敢笑?!
靳曜无声口型,“谢谢爸。”
靳闻远:“……”
都是债。
南昭坐在沙发上,双手乖乖的交叠在膝盖上,支棱着耳朵听他们谈话,悄无声息的慢慢往靳曜那边挪。
直到膝盖贴上他腿侧,坐稳不动了。
靳曜弯唇,衣服下的手勾了勾她手指,随后握住。
“你们小年轻之间的事情,我们当父母的总不能多说什么,”张瑶看向靳曜,“你既然说是奔着结婚去恋爱,就对昭昭细心些。”
“会的。”靳曜认真道,“阿姨,您放心。”
好不容易哄来的小祖宗。
哪敢怠慢一点,离了他视线一刻,神不守思都是他。
靳曜漫不经心地想。
更需要被叮嘱的应该是南昭。
阿姨,你快说说你女儿,让她把关注多留给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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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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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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