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难道就任由公主这般胡作非为吗?”
他的声音很是愤怒,还和李疏云提到了“公主”。
于是陆昭在书房外站定,示意小厮暂且不要进去通报。
“王阁老不要生气,皇姐素来不爱多管闲事,但她又最是心软,想来是捱不住令爱央求,这才答应帮令爱退婚的。”
她……心软吗?
陆昭抿了抿唇,心中升起一丝嘲讽。
“我家吟吟是一时糊涂,才决意退婚,若不是公主,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王阁老此言差矣,令爱究竟为何想退婚,朕相信你心里应该清楚得很。”
“不管如何,这都是我家的家事,公主一介外人插手,如何都说不过去吧。”
“皇姐此事做的确欠妥,但她也是出于好心,王阁老不如好好听听令爱的想法,好好和她谈谈?”
“害,她懂什么呀,吟吟自小被臣娇宠惯了,任性妄为,现在一时糊涂退了婚,往后一定会后悔的!”ΗtτPS://Www.sndswx.com/
“王阁老怎知她会后悔?”
“臣……臣是她爹,自然最了解她了,再说了,老臣也是为她好,难不成还会害她吗?”
……
陆昭站在门口将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在听到她昨日去了练武场时忍不住眼神暗了暗。
梁毅,昨日应该也在练武场。
门被推开,王峥正巧这个时候出来,看见陆昭站在门口,用鼻子哼了一声,神色冷冷的离开了御书房,陆昭面色淡淡的,看上去不甚在意。
“陆昭。”李疏云在里面叫了一声,陆昭便进去了。
“方才王阁老所说,你听见了吧。”李疏云看向他,眉眼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听见了。”陆昭神色淡淡,如实回答。“臣认为,公主只是率性而为,更何况王晚吟早有退婚念头,所以公主此行算不得拆散,也不能是错。”
在他眼中,李舒宁做什么都是对的。
李疏云的神色逐渐变得有些奇怪,他古怪地看了陆昭一眼:“阿姐是朕的亲姐姐,朕当然知道她没什么坏心思。”
虽知道陆昭是因为心仪阿姐,所以才担心他降罪于她,但听到他说出这种维护她的话,李疏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外人。
明明他才和阿姐更亲近,他当然应该更了解阿姐。
陆昭避而不谈,说起了他的事情:“臣方才接到消息,先前去往江城上任的刘贤……被杀了。”
话音落,李疏云一脸凝重的皱起了眉:“什么人杀的?”
“山贼。”
“江城先有水患,后有瘟疫,灾情不断,流民落草为寇,如今竟导致山贼成祸了。”李疏云皱眉,又头疼至极,“说到底,还是朝廷的赈灾款不到位,没有安抚好流民情绪。”
筹措赈灾款是户部的事,每每上朝,户部侍郎郑文便开始装乌龟。
不是他不想办事,实在是国库亏空,根本拿不出钱来。
他按了按眉心,看向陆昭:“爱卿可愿为朕解忧,协助郑文筹款赈灾?”
李疏云说出这样的话,陆昭并不意外。
他能爬到如今的地位,不就是因为他能帮李疏云收拾各种烂摊子,处理他解决不了的麻烦吗?
“臣定竭尽所能,协助郑侍郎。”
李疏云淡淡的笑了,目光带着满意之色。
距离王晚吟的大婚之日还有两日,闻家那边已经提出了退婚,而李舒宁给王峥递了个信,次日,就带着王晚吟回了王府。
听说闻家提出了退婚,大婚已经被取消了,但王峥想必很不满意。
今天李舒宁是带她回来和她父亲谈话的。
“爹爹。”王晚吟从李舒宁身后探出一个头,小心翼翼地看向王峥。
“逆女,你还知道回来?”王峥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她,王晚吟怯怯的往李舒宁身后躲。
却见他挥一挥手,下人便给她端上了一盘凉糕。
他板着一张脸,语气梆硬:“你前几日不是说想吃凉糕吗,这是今日新做的。”
王晚吟瞬间放松下来,笑嘻嘻的从李舒宁背后跳出来,凑到王峥身边:“爹爹不生气了?”
“生气有什么用?婚都退了!”王峥哼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一旁面色淡淡的李舒宁,狠狠点了点王晚吟的额头。
李舒宁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意外。
王晚吟一边吃凉糕,一边笑嘻嘻地撒着娇。
“吟吟,你先下去,爹跟公主说几句话。”
王晚吟笑意敛了敛,扯了扯王峥的袖子:“爹爹,你别怪公主,是我求她帮我的。”
“你爹心里有数。”他木着脸扯下王晚吟的手,命人将王晚吟带了下去,走时还不忘叫人给她端上那盘凉糕。
临走时,王晚吟还担忧得一步三回头,看着李舒宁,直到对方递过来一个眼神让她安心,她才放心下去了。
王峥还屏退了左右,此时大厅只剩下李舒宁和王峥二人。
李舒宁率先打破寂静,静静地看过来:“老师有什么话对本宫说?”
“公主这一声‘老师’,臣怎么担当得起。”王峥重重的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老臣可教不出公主这样的学生!”
惊世骇俗,离经叛道,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本宫的其他同窗尽是些迂腐顽固,自然都不如本宫。”李舒宁勾了勾唇,厚颜无耻的把这话当成了夸赞。
“你!”
“老师别急,本宫今日来你府上可不是来吵架的。”她笑盈盈的看着王峥,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哼,臣没有追究公主拆婚的责任,公主倒主动找到府上来了?”王峥幽幽的看着她,喝了口茶降火。
“若是他们你情我愿,本宫横加阻拦,那才叫拆婚,可事实是晚吟不愿嫁,闻钦娶她也并非真心实意,何来拆婚一说?本宫帮助晚吟避免了一场不合适的婚姻,老师应当感激我才是。”
她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缓缓道。
王峥瞪了她一眼,出乎意料的没有反驳。
李舒宁挑了挑眉,笑到:“到底还是皇上厉害,三言两语便将老师说服了。”
王峥先是一愣,意味深长道:“公主当真是手眼通天。”
她不在宫中,却能如此及时的知晓宫中事务,甚至知道李疏云和他谈了什么,想来是暗影的功劳。
但她身为公主,监视宫中事物显然已经逾矩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王峥看李舒宁的眼神变得有些凝重。
“老师别这样看本宫。”李舒宁一眼看出他内心所想,直白的说道,“本宫可没有监视宫中事务,本宫只是昨日命人监视了你,恰巧你入宫了而已。”
她好端端的监视宫里干什么?宫里又没有什么有趣的事。
王峥这才松了口气,同时脸色又有些难看:“你监视我?”
“晚吟将此事托付于本宫,她说老师必会横加阻拦,本宫自然要密切关注老师的动向。”李舒宁一口一个老师,似乎又回到了在书院的时候。
“那公主可监视出什么了?”他冷眼瞧着她。
当时她就是最让他头疼的学生,却不想出了书院,依旧让他头疼。
“本宫最初以为,老师不愿晚吟和闻钦退婚,是见钱眼开,不愿舍下闻家许下的万贯彩礼和稀世古籍,直到听到你与皇上的对话……”李舒宁轻笑,“原来你也是心疼女儿的。”
“公主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的女儿,我当然心疼。”王峥睨了她一眼。
“臣一直觉得闻钦家世不错,后院又无人,晚吟嫁过去便是当家主母,而且他已独自开府,晚吟到时候也不必侍奉公婆,清净得很。”
王峥喝了口茶,缓缓说道。
“老臣是寒门出身,如今虽已至内阁大学士之位,但比起闻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来说还是不值一提。嫁到闻家,无论如何都是晚吟高攀了,她若错过了这个人选,再找可就难了,因此臣才多加阻挠她退婚。”
王峥不愿意她因为意气用事错过一桩好婚事。
“那次闻钦扇晚吟巴掌,闻钦对我的解释一直都是喝醉了酒,不小心误伤,而且他后来曾极为诚恳可怜的赔礼道歉,臣就觉得此事就算过去了。”
说到这儿,王峥面上露出一种有些沮丧的灰败。
“直到皇上告诉你,闻钦酒品极差,醉酒后经常动手打人,而且私生活混乱?”李舒宁替他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王峥苦笑一声,看向不远处的虚空,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晚吟她娘走得早,她的姐姐嫁去了别国,她哥哥又常年驻守边疆,远离京城,若臣有朝一日不在了,晚吟在京城……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臣不过是想在自己还能给她撑腰的时候,给她找一个好归宿。”
却没想到,自己看中的闻钦是这样一个人。
李舒宁看着王峥,感觉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他的本心是好的,只是太过急切,以至于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
王晚吟的感受。
“老师如今答应和闻家退亲,本宫也就放心了。”
办妥了事,李舒宁便功成身退,回了公主府。
起初听到她派出去的人说,王峥答应了闻家诱人的条件时,她险些想对自己曾经的老师出言不逊,但今日来王家走一遭,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闻家能那么轻易地退婚,想必是觉得王峥见钱眼开,不会轻易答应的,但他们漏一件事。
王峥虽爱财,但这些与王晚吟的幸福比起来都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夜里,她迷迷糊糊的躺着,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眼前忽然由模糊变得十分清楚。
“绿枝,什么声音……这般吵闹。”她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发现天光已大亮,耳边一阵喧闹声,似是街上传来的。
绿枝推门而入,端着水盆过来给她洗漱。
“公主,是外面有人在办白事。”她一边给梳妆台前的李舒宁梳洗一边说道。
“啧,当初建府就不该选在这闹市,果真是吵得很。”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皱着眉抱怨道。
“公主当初建府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您当初就是图这儿热闹呢。”绿枝笑嘻嘻道。
公主的心当真是说变就变。
李舒宁任由绿枝伺候着她,自己闭目养着神,不经意间问道:“是哪家死了人?人都死了,排场倒不小,响了这么久,仿佛那死人能听见似的。”
绿枝一边给她梳头,一边回答:“奴婢打听过了,是闻家。”
“听说是闻家刚过门的媳妇,前不久才办了婚事,哦……就是喜宴整整摆了三天那个,没想到这还不到一个月,人就没了。”
闻家……刚过门的媳妇?
李舒宁倏地睁开眼,盯着镜子里的绿枝:“人是怎么没的?叫什么名?”
绿枝愣了愣,面露惋惜之色:“听说是被闻家那位将军给活活打死的。”
见公主开始发怔,绿枝接着说道:“那姑娘公主应该也见过,是王阁老家的女儿,好像是叫什么……吟吟。”
李舒宁面色惨白,死死的攥紧了手,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口中念念有词:“她不是已经退婚了吗?她不是没有成婚吗?为什么还会死?她为什么还是死了……”
“公主,你在说什么呀?”
“她早就嫁给闻钦将军了呀!”
“公主!”
“公主……”
李舒宁猛然惊醒,身旁是面色焦急的绿枝,见她醒来长长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公主你可算醒了,你要是再不醒,奴婢都要去叫太医了!”
李舒宁看了看四周,周围一片昏暗,月光透过窗,洒落在屋内,桌子上的烛火在静静地燃烧着,投射出跳跃浮动的影子。
“公主是做噩梦了吗?”绿枝拿着帕子给李舒宁擦了擦脸上的惊汗,面露担忧。
“嗯,做噩梦了。现在没事了。”李舒宁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寒凉刺骨的夜风吹得她打了个激灵,缩了缩身子。
“公主这是干什么,别吹得着了风寒。”
绿枝埋怨的看了她一眼,走过来想关住窗户却被她抬手制止。
“让我看会月亮嘛。”她的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
绿枝叹了口气,走到一旁拿了件厚披风搭在她身上:“奴婢听见声响便进来瞧瞧,恰赶上公主做噩梦。”
她顿了顿,“公主近来好像很容易梦魇,要不请太医来瞧瞧?让太医给开些安神的药也好。”
李舒宁点点头,“好。”
她重生以后,常常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怕她的重生是假的,她怕这只是她临死前的一场幻梦,她实际上并没有重生,只是在地牢里被关久了产生了幻觉。
午夜梦回,都是地牢里非人的折磨,李疏云大兴杀伐,还有陆昭临死前的那一眼。
“绿枝。”她看着月亮,忽然叫道。
“怎么了公主?”
“王晚吟成婚了吗?”
“公主莫不是糊涂了,您不是已经帮她退婚了吗,她还说要宴请公主感谢公主的恩德呢。”
“嗯,那就好。”
“公主刚才做了什么梦?又哭又叫的。”
“没什么。”
不过是,前世而已。
她已然重生,前世旧梦俱往矣,她能救下王晚吟,就能救下她自己,救下陆昭和李疏云。
李舒宁抬头看着夜空。
月亮静静地挂在天上,皎洁的月光带着上天的祝福,平等的撒向人间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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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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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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