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豆秧上剐在胳膊上,留下道道红痕,痒疼痒疼的。
不过他顾不了那么多,拿起葫芦咕嘟咕嘟灌了几口后,又加入到搬运队伍当中。
其他人都在忙,王满银也不好意思歇着。
平时二队社员们干活懒懒散散磨洋工,等真正夏收时,他们还是能够分清轻重的。道理大家都懂得,打了口粮是大家分的。
夏天太阳毒辣,中午有三十多度。
焦麦炸豆,晚收半天,就可能损失不少。
另外还有一点,五黄六月天气,说变就变。刚刚看上去天空万里无云,说不定转眼就下大雨。
所以庄稼还是及早收拾回去安稳。真烂地里,吃亏的是社员自己。
等手扶拖拉机和架子车装满,王满银坐着跟车,总算有了喘息的机会。
一路开到麦场,接下来又是卸车。
忙完,马不停蹄朝回赶。
快中午时,王连顺才拿起哨子吹响。
早疲惫不堪的劳力们,顾不得地上脏,纷纷跌坐着休息。会抽旱烟的,顺带装上一锅,美美的吸起来。
夏收时节,不但二队的劳力们不能缺席,连知青们也如此。
之前修土坝时虽然也累,却没有使那么狠。
严格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出这么大力。尤其燥热的鬼天气,更让人心慌。也因此,众人表现比社员们更加不堪。
听到休息的哨声,几个男知青顾不上豆秧剐人,纷纷躺在上边休息。
他们一半是累的,一半是饿的。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十七八岁年轻人正是饭量大的时候,加上干这么长时间活儿,消化比往日快了很多。这会儿功夫,一个個眼睛发黑,肚子咕咕叫。
看着刘向阳软摊的样子,王满银笑着凑过去问道:“咋样,受得了吗?”
“受不了也得受着,”刘向阳有气无力回答道。
“给,喝两口,”王满银把手中葫芦递过去。
“地头有水,我喝了自己去弄。”对方摇摇头拒绝。早上上工时,王连顺就让人送来两大桶热水,里边还加了甘草熬的。
“我这个不一样,你尝尝就知道了。”
闻言,刘向阳赶忙伸手接过。
刚喝了两口,他疑惑道:“王大哥,你往里边加盐了?味道怪怪的。”
“嗯,人出汗后有盐分流失,身体会疲劳乏力,多喝点淡盐水有好处。”王满银笑着解释道。
他准备等下给王连顺交代一声,让人下午送水时往里边添加些咸盐,光熬甘草茶不管用。
倒是各家婆姨们彻底解放了,结伴回家做午饭,等下还要送到地头。
为了抢收,男劳力们中午基本都要待在田里,熬到晚上才能回家。罐子村还好些,最远的地块不过四五里路。
有些村庄的庄稼能有十多里远,整个夏收时节劳力们都不能回家,吃住都在田里。
歇息差不多半个小时,王连顺再次吹响哨子,继续指挥着大家割扁豆。听到哨声,一个个像斗败的公鸡,懒懒散散朝田里走去。
休息过后,众人效率并没有提高多少,反倒更慢了。
主要还是肚里没有油水的原因,干体力活根本顶不到中午,现在不过是凭着意志支撑而已。
王满银倒还好点,早上出工前,兰花特意给他煮了两个白鸡蛋。
王连顺也知道这情况,所以并没有催促。
直到十二点多,各家婆姨们和几个女知青们才提着饭菜,姗姗来迟。
说起来,知青们刚到罐子村时,王满囤原本打算每个生产队平分的。王满军却根本不想接收,提出抓阄分配方案。
结果,十个知青被王连顺抽中,便在二队落户了。不过人家属于集体户口,吃的是供应粮,和社员们有区别的。
社员们家家都是黑窝窝,讲究点的炒个青菜。想懒省事的婆姨,直接腌点凉菜或者泡一把老盐菜了事。
王满银家同样不例外,炒了半碗自家泡的豆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兰花没办法做啥好吃的,无非多拿了两个黑窝窝。
倒是知青们伙食不错,半筐二合面馒头,菜里边甚至还能看到丁点肉腥,同时还担了两半桶稀饭。
将兰花送走,王满银找个背阴的地方吃起来。
刚吃两口,就见刘向阳端着一碗菜走过来。
对方坐到旁边,把碗朝地上一放道:“王大哥,咱们搭个伙。”
“你小子有心了,”王满银明白对方的心思,点了点头。
以两人的关系,也不需要多说啥。
吃过饭,接着忙。
经过中午暴晒,有扁豆荚已经变老,刚用镰刀碰到,立刻炸开。这让王连顺心疼不已,只能不断催着大家加快速度。
一下午功夫,王满银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等晚上收工,褂子表面渗了一层白花花的盐渍。
其他社员同样如此,却没有人喊苦。
庄稼人,苦日子过惯了。
对他们而言,只要能填饱肚子,累点苦点根本不算什么。
一天时间,王满银来来回回扛豆秧捆连带装车,可是没少下力气。
回村一路倒不觉得,等他到家坐在椅子上,却是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了。足足休息一个小时,才感觉恢复了四五分,只是身体酸疼的厉害。
借着灯光,兰花看到男人胳膊上满是红痕,更心疼的不能行。
自家丈夫结婚前,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呀。
“满银,我明天去上工吧,你在家里歇一天。”
“说什么傻话,你老老实实守着代销点,将家里操持好,比啥都强!”王满银笑着安慰道,“这活就是累点,最多忙乎两三天完事儿。把饭端来吧,我饿了!”
兰花知道丈夫今天下了大力气,晚饭特意炒了一盘地软鸡蛋。
王满银直接划拉大半碗,拿着黑窝窝就往嘴里塞。四个黑窝窝下肚,又喝了两碗米汤,这才感觉力气恢复。
倒是浑身散发的酸臭味,连自己都觉得冲鼻子,一刻也不能忍受。
让兰花找出干净衣服,他又拖着双腿朝土坝方向走去。
自从二队修建了鱼塘,算给村里人提供一个天然澡堂。里边水非常清澈,可比东拉河里干净多了。
早几天前,那群碎娃们便迫不及待下水洗澡。
有王福长在边上守着,倒不怕出什么意外,只要招呼着他们不往塘中间去就行。
当然,王满银用不着那么麻烦。
沿着川沟走出一段距离后,看了看黑暗的四周,他闪身进入空间当中。
先摘个大甜瓜,然后王满银脱了衣服跳入水塘,半躺在浅水处,边吃边泡澡。
二十多度的水温滋润着肌肤,特别舒坦。
大概受到汗臭味吸引,很快有一群小鱼游到身边,不断在皮肤表面叮啄着。酥酥痒痒,让他体验了一把鱼疗的享受。
泡了半个小时,王满银感觉疲惫消失一空,连带精气神也恢复七八分。再看双臂上的条条红痕,似乎比先前淡了不少。
穿好衣服,他施施然到家。
刚上脑畔,就迎来兰花兴奋地声音:“满银,你回来了!快过来看,大黄刚捉了只野兔!”
土狗吃过晚饭就不见踪影,原来跑到外边捉兔子了。
这倒是意外之喜,正好明天早上炖了吃。
趁着时间还早,王满银给野兔剥皮,拾掇干净用盐水泡着,打算明天在炖着吃。
为了让男人吃顿好饭有力气干活,兰花天没亮便起床,早早将野兔肉拾掇进锅里。等各家开始吃饭的时候,兔肉炖的正好。
给王秋生家送了半碗后,两人吃了个嘴油肚圆。作为功臣的大黄,也没有被亏待。
还剩余一满碗,王满银特意交代兰花上午送到双水村,然后才朝二队集合点走去。
结果到了才发现,十个知青除刘向阳外,剩余全没来。
他忙走到王连顺跟前询问咋回事儿。
“还能为啥,都请假了……”王连顺无奈摇头。他有点后悔,一下子把知青们用的太狠。
结果正忙的时候,给自己撂了挑子。
换成其他社员,还能训斥两句。面对知青们,他也没啥好招,只能同意对方休息。
***
两天时间,三十多亩扁豆收个净光。
社员们终于能暂时歇口气了。
不过也不能彻底歇着,接下来还要锤豆子。再过几天,又该收麦子。
王满银不想参加护青守夜,王俊祥倒很愿意。结果这人只守了两天,又让王连顺给撵回去。
二队护青选了四个男劳力,由王延强带队。他们商量好的两个人守前半夜,两个人守后半夜。
第一晚上倒很正常,没啥差错。第二天早上护青结束,王延强喊几人回家吃饭,却迟迟不见王俊祥的身影。
他还以为对方睡蒙了,特意跑去找人。
进入棚子,王延强见地上放着一双鞋子,地上被子裹成人形,只当王俊祥正蒙着头呼呼大睡呢。
谁知连喊几声都没动静。
他慌忙上前把被子揭开,发现被窝里边根本没人,只放了几根树枝支撑着。
王延强才知道这怂货后半夜根本没在棚子里睡,不知道啥时候就开溜了。
剩余两人得知后,同样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正准备回村找人,又见王俊祥悄悄返回。
一问才知道,这怂货后半夜跑到石圪节村耍钱去了。
也就是自己人,王延强没有上报,只是私下给王连顺说了一声。
否则让赵干事知道,又要开会折腾不可。
王满银知道这消息后,丝毫不意外。在他看来,王俊祥现在已经成滚刀肉,开会或者办学习班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也很奇怪,这人不耍赌的时候,看着挺正常,干起活来很卖力气。一旦赌瘾上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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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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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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