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自乾元道锋芒必现至今,已是数十个春秋而过,天澹城却从未出过一名乾元弟子。月余前,戚蓝拜入乾元道,且仅是一名外门弟子,便在城中引发轩然风波,虽然彼番风波有归海侠与戚蓝刻意搅弄之因,却也说明城人对城中能有人拜入乾元道之震撼。
而至于今日,不仅戚蓝,便是那个曾被暗讽不觉的苏家废人,竟也成了乾元弟子,还是内门弟子。一城两名青年拜入乾元道,日后便是与外人闲谈道起,也是颇能引以自豪之事,更不用说,场中众人,还亲眼见识过这两名乾元弟子的拼命搏杀。
“师父!”
向天心闻言抬头,却见台上苏廷正满脸腼腆的看向他,便问道:
“何事?”
苏廷挠挠头,才道:
“蒙师父不弃,收徒儿为座下首席弟子。然徒儿刚才听闻,以排分来算,徒儿竟是那归海宫主师兄,徒儿虽不知该论资排辈之详规,却也深觉不妥。”
“有何不妥?”
向天心问道。
苏廷看了眼戚蓝,又道:
“戚蓝小姐乃是归海宫主之徒,若依师父所言,徒儿便成了戚蓝小姐师伯,然戚蓝姑娘与徒儿同岁,又是旧识。日后同入宗门若真如此相论,徒儿难免会颇生尴尬。”
陆舒依在旁一愣,向苏廷无语道:
“你怕不是个傻子吧?同龄小师伯,这多过瘾的事儿,人家都没嫌尴尬,你嫌尴尬?闲的吧你!”
“哦?”
向天心则是淡淡一笑,道:
“若嫌尴尬,那为师便依你意思,降了你的辈分便是。”
“不是。”
苏廷匆忙摆手:
“徒儿并非此意。徒儿所指则是,不若,也升了戚蓝小姐辈分,我二人师兄妹相称则可。”
“不行!”
向天心一愣,自己还未作答,却已被陆舒依出口拒绝:
“武侠片儿里有正经的大师兄和小师妹吗?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耍得啥花花肠子。我呸!不要脸!”
陆叔贰见状啧啧道:
“瞅把你酸的。这儿是修仙片儿,又不是武侠片儿,你还真以为是杨过郭襄那样的啊?”
“闭嘴!”
陆舒依怒喝一声,便又看向向天心,颇有逼宫之势。
向天心则是淡淡摆手,道:
“罢了罢了!这姑娘也是天纵体魄,老夫能收她为徒,与收苏廷为徒一般,皆是老夫之幸。如此……”
“如此怎么着?”
陆舒依伸手便欲抓上向天心头发,却被他轻巧避过。虽未抓到,陆舒依口中却仍是不饶:
“如此怎么着?你还是要他俩当师兄妹?”
“然也。”
向天心答道。
“你……”
陆舒依只是伸手指向,却将向天心吓得抬手避过。
“哈哈哈!”
陆叔贰笑道:
“老东西还算不错,这回也算是硬气一回了,算是个男人。”
听了陆叔贰夸赞,向天心不觉挺了挺胸,便对戚蓝道:
“戚蓝姑娘,愿否拜老夫为师?”
戚蓝已然呆愣,不由向归海侠递去一眼,却见她一直低头不语,思索片刻后才淡淡道:
“谢过师父!”
“这就算拜过师了?”
陆舒依心中又生不忿,指向戚蓝问道:
“苏廷那可是又跪又磕头的,到她这儿,四个字就完事儿了?”
向天心赶忙圆场:
“小节而已,小节而已。”
随即看向苏禀泰,匆忙转移话题:
“苏家主,今日乃是你苏家择少主之日,老夫不便多做叨扰,你还请便。”
苏禀泰闻言一揖,便站立起身,走上比武台,与苏廷立于一处,拱手朗口道:
“今日我苏家遴择少主,幸得诸位亲来观礼,在下感激不尽。”
说着,苏禀泰便向台下诸世家一一行礼。
当他转身向戚家一侧时,该侧十余世家皆满脸讪然,他们此番本是为巴结归海侠而来,却不想遇如此变故,皆有些惶惶无地自容。
苏禀泰却不以为意,依然对这十余世家一一行礼,十余世家匆忙离席回礼,以徒消弭不意。
行完礼后,苏禀泰又道:
“今日我苏家新少主拜位之礼,在下有幸请得成家成战长老、戈家戈倩姑娘,及戚家戚无意家主同为掸翎,在此谢过。”
掸翎?
能为掸翎者,竟是成戈戚三家?
戚家且不必说,那成戈两家何德何能,竟能为苏廷掸翎?
余众世家心中不免大憾:今日,这苏廷不仅重得苏家少主位,还是乾元道座下首席弟子,能为其掸翎者,那可是莫大荣耀。
怪也只怪当初未能站对位置,盲从了归海侠,无福得同样荣光了。
苏禀泰伸手虚请,戚无意、成战、戈倩皆是笑意满盈起身,正向这边走来,苏廷却拱手道:
“父亲,且容廷儿一言。”
苏禀泰欣然应允,场下诸世家也纷纷侧耳听来。
苏廷向场下一礼,朗声道:
“今日虽是晚辈赢了比试,却因同时获师父偏爱,幸得拜入乾元,随师父入宗门求道修为。少主之位,晚辈若是勉强接下,怕是无能尽履其责,故此,望诸位前辈见谅,苏家少主之位,还是大哥苏升更为合适。”
“哗!”
苏廷此言,瞬间将场中众人惊得一片哗然。
此可是苏家少主啊!天澹城第一世家的第一继承人!如此隆权高位,苏廷却要如此轻描淡写便推辞?
再者说来,这苏廷本便是苏家少主,此番也不过是重夺己位罢了,并无半分不妥。却不想,他竟会主动让位,而予位者,还是一向与他不合的苏升。
这苏廷,该不会是得了乾元道弟子之后,脑子不清醒了罢?
“也是。既入了乾元道修灵,便是再为苏家少主,怕也是看不上了。”
场下,突然有人如此说道,众人闻言思索片刻,也是纷纷点头:
“看来这苏廷,真乃龙门金鳞也,其眼光,怎是我辈池中之物所可想象?”
另一边,向天心也是赞许点头。
这苏家少主之位,看似隆重无比,实则只是画地为牢,若贪了这位子,只能是自堵了前程,但此般撇了这位子,那苏廷之未来,便是无限可期了。
这徒儿,自己也算是没走眼。
“他娘的!”
陆舒依则是暗暗酸道:
“为了个小师妹,大家大业都不要了,真他娘的个情种!”
苏禀泰虽也是一愣,须臾却也展颜。前有父亲苏去痕,后有儿子苏廷,皆是不恋苏家、天澹城这处安乐,而是目视甚高,如此看来,若执意要以苏家这一汪小潭,锢了苏廷无限之期,于苏廷,于自己,至于于苏家,那才是罪过。
想通后,苏禀泰便朗口道:
“既如此,为父也不能勉强其难。升儿贤侄,此少主之位,你可愿屈尊接下?”
苏升一笑道:
“仲父言过了。升儿不似苏廷那般,高有凌云之志,能为苏家尽力,便是升儿夙愿。于此,升儿便谢过仲父了,也谢过家弟了。”
苏升向众人一揖,便向左右戚无意、成战与戈倩各行一礼,三人回礼后,同苏升一道,便向台上走去。
而在此时,苏廷自也是知趣,向苏禀泰行上一礼后,便欲向台下走去,苏家少主之位,只要是苏家之人所得,便是此来所向。既目的已成,苏廷自也不能再留于台上,抢苏升风头。
苏家席中,苏禀安自也是满脸笑意,挥挥手便着下人筹备筵席,今日全城世家皆入场观礼,此番盛景,比之苏廷大婚当日也不遑多让,自是不能冷了这些捧场。
虽是有了苏廷让贤的波折,校场中却仍是一片安乐祥和,便是向天心、苏去痕与戚无意三人,也皆是喜笑颜开。
陆舒依则是看向归海侠、苏去疾父子三人,嗤道:
“你们仨站在这儿,咋看咋别扭。”
三人无力低头。而陆叔贰则伸手捅了陆舒依一下,指着一旁道:
“你看,那边那小子,看着咋不怎么高兴啊?”
陆舒依闻言,扭头看去,却见成家席中,一片祥乐之下,成家少主成温脸上却是阴晴不定,疑惑自语:
“这小子咋回事?脸色咋那么难看?便秘了?”
却在此时,成温却突然怒目直盯台上,陆舒依循其眼光看去,他目光所向,竟是苏廷。
陆舒依再次转回眼光时,却见成温无声向前踏出两步,从怀中取出一物,稍稍蓄力后,便直向苏廷发现掷去。
“危险!”
陆舒依虽不明所以,却仍是心中一惊,喊出一声后,竟要伸手去接下成温所掷之物。
只见一枚桃核形扁圆器物破空而去,陆舒依伸手之间,却被从指缝中滤过。
并未接下。
不过,陆舒依见只是个小小物件,未接下便未接下罢,心中也不算有多忌惮。
而正在上台的苏升,闻听陆舒依那句“危险”,不由回头看向,见成温仍是掷物体态,心中却是一惊,再看那枚扁圆器物从身旁疾飞而过,更是大骇喊道:
“苏廷,躲开!”
边喊,苏升边伸手抓向,却因反应不及,也如陆舒依一般,并未抓住。
闻听苏升喊了自己,苏廷不由抬头看向,也见那枚扁圆器物直向自己而来,因不知其为何物,便并未躲避,而是随手便接了下来。
噗!
一声破响,那枚器物一触到苏廷,便直接散开,随即逸出一阵褐色烟雾,仅是几息之下,褐色烟雾便将苏廷周身包裹。
突然变故之下,众人皆是一片呆愣,便是身旁苏禀泰也是愣了片刻。
而在此时,成温却已催出一道灵气,化实为一条长戟,趁众人呆愣之际,直向苏廷而去,挥起长戟便向苏廷刺去。
众人仍未缓神,而苏廷也正被那道烟幕困了双眼,并未察觉成温而来。
陆舒依见状不疑其他,也向台上冲去,力图挡下成温这一击,却因自己离得颇远,并未及时追上。
“苏廷,快跑!”
眼见那道长戟就要刺中苏廷,陆舒依一边追将上去,一边焦急大喊。
锵!
却在此时,两道弯月形灵气侧向袭来,一道将成温手中那道长戟击落脱手,向一旁掉落,另一道则是击中成温腹部,成温便在苏廷面前倒向一旁。
侧方,戚蓝见成温已被击倒,便收起第三道灵气,看向苏廷一眼,眼中闪出一丝关切,却瞬息间收回。
正向成温冲去的陆舒依收速不及,却直向苏廷撞去,直接软香入怀,将苏廷撞倒在地。
“没事吧弟弟?”
陆舒依关切一问,却突然连咳出声,口中竟吐出一口鲜血。
而她抬头看去时,苏廷虽已被她撞离了那团烟幕,脸上却是已没了血色,眉头紧锁,眼角、山根处,皆是一片棕褐之色。蜀南文学
“咳咳!”
陆舒依扭头向苏禀泰问去:
“你……你儿子这是……”
话未说完,陆舒依又吐出一口鲜血,便昏厥过去。
苏禀泰终是反应过来,伸手便要搀起地上二人,却被一声爆喝阻住:
“勿动!”
众人回头看去,说话者却是向天心。
说着,向天心与苏去痕几人急急向台上而来,抬手催出一道掌风,台上那团褐色烟幕便向空中散去。
“绝魂散,至邪之物。”
向天心眉头紧锁,见苏乐不顾便向苏廷冲去,伸手拦下道:
“触之即死。便是一粒粉尘,也能瞬杀一头黄阶灵兽,若是贸然而去,定是十死无生。”
“那我姐……”
陆叔贰闻言大惊,呆呆看向倒在苏廷怀中的陆舒依。
向天心摇头道:
“神仙难救。”
陆叔贰一呆,张开嘴却不知该作何言。
苏升与戈倩对视一眼,也是五味杂陈:
“那次妄林封禁,这成温便备了如此邪物,意欲格杀戚蓝,只是被我等劝下。未曾料到,今日,他竟会以此物戕害苏廷。”
戚蓝闻言一愣,身旁众人也是呆呆向成温看去。
“哈哈哈!”
却在此时,倒在一旁的成温见众人皆看向自己,竟大笑出声:
“先杀我成家长老,又杀我成家子弟,该死!”
“我泥马!”
陆叔贰大怒,一脚便踹向成温,骂道:
“好好地大团圆,全让你小子给搅了。”
此时,一声长叹传来:
“你那家弟成潜,与戈家那戈靓,并非廷儿所杀。”
成温一愣,呆呆循声看去,而一旁知晓真相的陆叔贰,也是疑惑转头,却见苏去痕正淡淡说道:
“其实,还有戚家戚茶、我那小孙苏丘。此四人之死,皆与廷儿无关,也非所谓归海侠所杀,而是死于老夫秘境之界制。”
“秘境?界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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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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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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