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叛变!”妖修咬了咬牙,摸出面血色的小旗:“开阵!让妖帝降临!务必在今日将灵尊斩杀于此。”
妖修们齐齐应声,天灵盖同时裂开道伤痕,一点精血缓缓飞起,飘向虚空,凝成一泊血池。
血池刚成形,就有大片乌云纷至沓来,隐天蔽日,整个扶云界瞬间陷入黑暗,如身处极夜。
那血池中探出双手来,凭虚拈弓搭箭,遥遥指向灵尊,右手三指一松,一支十丈余血箭破空而去,刹那风起云涌,大地都在疯狂颤抖。
扶云界都要在这威压下爆碎开来。
谢照乘一滞,失声道:“这是……神隐!”
虽说神隐罕见,但九州存在了这么多年,当然有几位神隐压箱底,甚至藏着一两个斩仙境也未可知。
这是百年来神隐境真正出现在明面上。
雍容黛眉一蹙,平和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裂缝,她是羽化八阶,根本没有办法挡住神隐全力一击。
她的余光扫过盘腿坐着的灵尊。
不能退!
雍容一咬牙,抽下发上的飞凤钗,正要赌上性命时,却有手轻轻落在她右肩,安抚性地拍了拍。
在场所有人都倒抽口凉气,雍容身后,本该昏迷的灵尊此刻已然睁开了双眸。
只一抬眼,视线扫过那惊天的血箭,血箭就剧颤几下,僵在半空自动分解,化作一阵血雨。
这位灵尊陛下,也是位神隐。
“本尊当是谁,原来是弑渊废帝。”灵尊缓缓站起,背手而立,如同一座高山横断当前。
他颈间的血毒藤纹瞬间逃遁,争先恐后的想脱离皮肉,却在一息间全部被灭杀。
“弑渊废帝?”林疏桐闻所未闻,偏头望向谢照乘。
谢照乘轻声解释道:“是黄泉前任鬼帝,据传现任鬼帝离析以势强夺帝位,之后就再无踪迹。”
“百年前离析走火入魔险些散灵,还是这位废帝突然出现,保住了离析的性命,但离析此后也长睡不醒,黄泉事宜现下都是弑渊在打理。”
好家伙。
林疏桐咂舌。
那群妖修目瞪口呆,有妖喃喃道:“怎么会是黄泉废帝……”
灵尊一掀唇:“想来,是要一箭双雕吧?”
“离析沉睡多年,血精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杀掉本尊,夺取本尊的血精,可再保离析百年,甚至有苏醒之望。”
“本尊若是身亡,天下人都会认为是妖帝动的手,灵族必然会与妖族开战,你鬼族不仅能摘得干干净净,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废帝好算计啊!”
林疏桐瞧着那群呆滞的妖修,唏嘘不已,这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典型案例,估计以为来的会是妖帝吧。
那血池传出一声冷哼。
“灵尊你也不遑多让,将计就计,怕是想借机钓出异已,血洗一遍灵族。”
灵尊但笑不语。
那血池翻腾片刻,慢慢消散,只留下莲华叶原那些心有不甘的妖修,灵尊瞧也不瞧,一挥袖便血流成河,将其灭了个干净。
雍容的脸色却有些难看,她抬眸同灵尊对视,道:“你早就知道我是细作?”
灵尊轻轻笑开:“你到灵都的那一日我便知道了。”
雍容垂下螓首,发上的九凤钗不住颤动,显然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灵尊望着她的发顶,正要说话,雍容自己深吸一口气,先开了口:“那你杀了我吧。”
灵尊敛起笑容,沉声道:“我若是不杀你呢?你要离开鎏英宫吗?”
“是。”雍容定定望着他。
灵尊扶额叹息,似乎有些头疼,哽上几秒后他才道:“雍容你什么都好,只有一点,想得太多。”
“我不是因为你是细作,要放在身边盯着好监视才娶你的,我是真心喜欢你,所以想要娶你。”
林疏桐一噎,只觉得脑壳突突地疼。
他做错了什么?要这么近距离围观撒狗粮现场?
“阿照…”
林疏桐伸手扯了扯谢照乘的衣袖,成功吸引他的注意后,林疏桐忧郁道:“今天中午不用吃饭了,我已经饱了。”
谢照乘摸不着头脑:“我记着好像并没有开席吧?你还什么都没吃呢,怎么就饱了?”
你不懂!
林疏桐泪目。
商陆和商龄又惊又喜,立刻飞身过来,嘘寒问暖,生怕父亲有什么意外,唯有商衡孤零零呆在一旁,哭丧着脸,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灵尊余光瞥见商衡,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商衡只得硬着头皮蜗牛般挪过来,声音如同蚊鸣:“父尊……”
他好像听谁说过,商衡是喜欢雍容的。
林疏桐立刻又来了精神,爪子大力拍着谢照乘的手臂:“有八卦可看!还是商衡的!”
他对商衡积怨已久,能看见商衡吃瘪属实是高兴至极。
谢照乘瞧住了他拍自己的手,眯起眼睛,默默数着林疏桐拍了几下,回去好再还给他。
雍容看了看商衡,难得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她轻咳两声:“关于你对我有意的事……是假的。”
语罢,商衡整个灵傻掉:“啊?”
灵尊闻言,无语了好一阵后才道:“我说为何你这小子怎么都不肯回家呢,是以为自己喜欢雍容,觉着没脸见我?”
所以…是假的?
林疏桐顿时没了看戏的兴致。
商衡缩着脖子,支支吾吾道:“他们都是这么说的,我当然就这么觉得了……父尊要怪也该怪那些乱说的,跟我可没关系……”
雍容别开脸去,小声道:“这流言是我让他们传出去的。”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怔住了。
灵尊虽然有所耳闻,但自己家的兔崽子自己心里清楚,听了也只是一笑了之,随意吩咐过不要乱传后便作罢。
倒没想到这话是从雍容处传出来的。
林疏桐这吃瓜群众不怕死的率先发言:“为什么啊?”
雍容瞧了瞧商衡,神色有些微妙:“三年前我与穹苍秘密会面时,恰好被商衡撞见了,穹苍为免泄密,要出手杀了商衡。”
所以商衡在三年前才发生意外。
“我将商衡的神魂转进当时路过的松鼠身上,制造出商衡已经被伤至再不能苏醒的模样,穹苍才肯作罢。”
“原先我是想着等送走穹苍,然后回来接走他,可商衡自己溜走了,我怕他不知实情,见面便会将事情捅出去,就刻意散步流言,让他不敢回宫,再派人私下寻找。”
商衡苦着张脸,抑郁道:“我被姑母逮住丢到谢照乘那去了,你的人大约没去查姑母……”
灵尊哑然,可没人敢去惹他这妹妹。
他此时既好气又好笑:“又一个揣着小心思在一边瞎猜乱想的,我不出点事,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肯回来?嗯?”
商衡偷偷看了眼灵尊,扁扁嘴道:“拿松鼠身修成人形再说……”
谢照乘扶额。
就凭商衡当松鼠时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态度,等他修成人形,少说得五年起步,这还是商衡天资足够高的情形下。
灵尊作势要去踢他,商衡嗷呜一声就往哥哥们身后躲,商陆无奈叹息,却还是给这倒霉弟弟挡了挡。
正闹着,谢与暮踏着只火鸾从天而降,轻轻颔首:“兄长,穹苍夺走了太极仙果。”
她毫不意外,大抵也是知道灵尊将计就计的事情。
“无妨,要炼出八转太清丹,也不是一两日的事。”灵尊不以为意。
谢与暮旋即看向谢照乘,眼睛顿时亮晶晶的,立刻扑了过来:“照照!”
林疏桐呆呆看着谢与暮相当不客气地去揉谢照乘的头发,下意识想了想如果是自己揉……
他打了个寒战。
谢照乘一定会骂他的。
景瑜不知道何时站在一旁,望见谢与暮,连忙抱拳施礼:“见过长公主殿下。”
林疏桐一滞。
靠,他忘了在谢照乘小姨面前刷存在感了!
不对着谢照乘,谢与暮就如同换了个人,相当高贵冷艳地点点头:“你是……”
“景瑜,再过几日就要改回本姓姜了。”景瑜恭恭敬敬道。
谢与暮眼波一凝,松开谢照乘可怜的头发,绕着景瑜转了几圈,上下打量,道:“你就是姜瑜?”
景瑜被她瞧得不大自在,却还是稳住心神,镇静回道:“是。”
他与林疏桐心里都同明镜似的,谢与暮看的不是姜瑜这身份,而是谢照乘的命定姻缘。
林疏桐有些不大舒服。
谢与暮瞧过后,眉峰稍稍一动,看不出是个什么想法,懒懒退了回去。
是喜欢景瑜还是不喜欢呢?林疏桐正烦躁的想着,突然就被谢与暮点了名。
“这位公子呢?”
林疏桐顿时有种高中时上数学课开小差被抓包的感觉,背脊都一凉。
谢大小姐还算仗义,出了声:“叫做林疏桐。”
林疏桐脑袋飞速运转,在三息后挺起胸膛,掷地有声道:“美人姐姐好!”
……
谢照乘正落在谢与暮身上的视线猛地别过来,眼中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字。
你在说什么?
景瑜也被惊得瞪大了眼睛。
刚说完林疏桐其实就后悔了,但现在骑虎难下,他只得硬着头皮接受谢与暮的审视。
“照照…”谢与暮摸着下巴,深沉道:“你这朋友…挺有意思啊……”
谢照乘嘴角抽了抽。
林疏桐听不大明白,不自觉看向谢照乘,想从他那得到些线索,但谢照乘直接背过身去了。
“不错,我很喜欢。”谢与暮一锤定音。
林疏桐登时飘飘然起来。
谢照乘可是说过的,他倒是想喊小姨,但与暮说这样会给她喊老了,长公主殿下永远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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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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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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