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不知道。
天色微亮时,他看见姜溯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悲喜。姜溯很高,站在窗前,影子就被拉得很长,远远地蔓延过来。
听见身后有声响,他缓缓转过身来,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很慎重、很缓慢地说:“帮我一个忙。”
陈欲刚刚睡醒,脑袋不太灵光,问:“什么?”
姜溯面无表情地说:“我等下,爬到阳台上面去。你給谢佑打电话,说我要跳楼,让他马上过来跟我跪下,不然我立刻跳下去。”
“……”
陈欲低着头,小声说:“这样……很危险。”
“再危险也要试试,”姜溯笑得比哭还难看,“不这样做,他就真的要跑了。”
陈欲抬起眼,直视对方眼睛,一板一眼道:“你拿命去赌,是很笨的行为。”
姜溯咧开嘴笑,脸色苍白如纸:“那也总比什么都没抓住要好。人活着总得有追求,我这辈子都在追逐谢佑,我没办法放弃他。”
“……”
姜溯说完,坚决地爬上了阳台,两条腿在半空晃啊晃,看得人心惊胆战。他摆出赴死的姿态,然后转头说:“愣着干嘛呀?赶紧帮我拍个照发给谢佑,说得夸张一点,就说我一哭二闹三上吊。”
他的姿势太过危险,陈欲眼神冷淡许多,不为所动。
姜溯看他不动,心里急,催促道:“帮帮忙啦!他不会让我有危险的,我要把他的苦衷逼出来才行。我要是不问,他就一直憋着,什么都不说,两个人就会错过的。”
他生怕陈欲不帮忙,又说:“真的!我敢打包票,他会过来救我的。我也不会往下面跳,我只是骗骗谢佑而已。有句话是关心则乱嘛,他肯定会上钩的,你就帮我一把吧!”
陈欲不解,“你为什么觉得他一定会来救你?”
明明谢佑都跟他提离婚了,他为什么还敢这样信誓旦旦地认为谢佑会来救他?
姜溯也是一脸不解,理所当然道:“他爱我啊!他嘴硬得要死,心其实很软的,经常跟我闹,只要吓吓他,他就什么都交代了。”
说到这里,他心里也没底,因为之前不管发生什么,谢佑都没跟他提过离婚,而是心平气和地跟他讲道理。
这一次,谢佑为什么会同意离婚?
姜溯隐隐约约感到事态严重,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只是凭借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确认谢佑又遇到大麻烦了,怕拖累他,所以才着急离婚。
正是因为如此,他必须要知道前因后果。他并不在意这个婚姻带来的名利,只要谢佑人没事,心还在他这里,两个人就算没领证,他也敢一辈子跟着谢佑。
然而陈欲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爱一个人,就会心软吗?”
不合时宜的,他想起了宋锦添。
那个人不也口口声声说爱,转头就把他卖得干干净净,心硬得要死。
随后他就想明白了,他居然把宋锦添说的话当实话。不是宋锦添不心软,而是因为宋锦添不爱他,宋锦添只爱那个什么玉,隔了十多年,还在念念不忘。
只有他一个人把逢场作戏当做真心,活该落得这般境地。陈欲很慢很慢地吐出一口气,像是把所有的过往都吐了个一干二净,拿起手机,对着姜溯拍一张照,把情况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发完消息,陈欲说:“我发过去了,你可以下来了。”
姜溯说:“那不行。我得在这里坐着,他什么时候到,我什么时候下去。”
“他要是不来呢?”
“他不会不来。”姜溯很坚定地摇头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我以前也看不懂他的爱,太含蓄了,现在看懂了,所以我要更多的包容他。我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跟他吵起来了,他总会给我一个完美的答复的。”
其实这就是一种成长,年少时的姜溯,就算看到了谢佑的爱他也不甚为意,遇到事情只会争吵,动不动就是冷战。随着年龄的增长,姜溯不会选择跟谢佑吵架,更不会听信旁人的只言片语就对两个人的感情产生怀疑。
这些都是陈欲不能理解的。因为他感情太过薄弱,分不清爱恨,在情场里注定是一个自己痛苦,也让他人痛苦的角色。
看他很疑惑,姜溯反倒笑起来,“你没有谈过恋爱吗?大学那么多优质青年,总该有瞧得上眼的吧?”
陈欲想了想,说:“被骗了。”
“被骗钱了?”
“应该算……时机不对。”陈欲说,“或许换个时间,换个身份,我和他是有未来的。”
可惜这辈子他们两个就是对立面,一黑一白,注定有缘无份。
陈欲不敢完全否认宋锦添的爱,但他也不相信宋锦添的爱有多浓烈。就像浮在海面的一层微光,浅浅悠悠,始终不太明亮。
谈话间,谢佑已经赶到楼底下了,气都喘不匀,憋着怒火吼道:“姜溯!滚下来!”
相处这么多年,姜溯还是第一次听到谢佑用这么暴怒的语气跟他说话,正想灰溜溜地滚下去,又想到后果严重,就怂了。
他现在骑虎难下,干脆心一横,也跟着吼起来:“我不下来!我今天就要跳下去!你要么把话跟我说清楚,要么就等着给我收尸!”
谢佑呵呵冷笑,一声令下,一群特工就把公寓团团包围了。一眨眼,救生气垫就铺好了。
姜溯:“……”
低估了金钱的力量。
不到一分钟,谢佑就已经抵达了房间,站在门口,离姜溯只有十米远。
眼看风雨欲来,陈欲赶紧离开房间,让他们两个互相折腾去了。
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谢佑脸色阴沉,没有再逼近,只低声呵斥道:“赶紧下来,别逼我收拾你。”
姜溯越想越气,“我不!我就不!你都要跟我离婚了,你还管我干什么!”
“下来!”谢佑猛地冲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往身后用力一扯——
姜溯重心不稳,惊叫一声,摔进了谢佑怀抱!
谢佑抱紧了他,胸口气得上上下下起伏,可是一开口,语气又带了点哭腔:“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啊?”
姜溯手腕被他拽得生疼,心里也憋着火,要哭不哭的,“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你这次又要去干什么?你跟我说清楚,不然我们谁也别想好过!”
谢佑眼泪水汪汪的,小脸憋的通红,就是不肯解释一句。
姜溯越看越气,狠狠地推开他,“你不说清楚,以后你走了,我就立刻去跳楼!”
“……”
“我他妈叫你跟我说清楚!”姜溯气不打一处来,“我们以前怎么说的?有事情要一起面对,不要藏着掖着。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这样很伟大,我告诉你,你这叫自我感动,俗称傻x!”
谢佑被他骂得眼泪水直掉,红着鼻尖说:“那你也不能拿你生命来威胁我,太过分了。”
“我过分?”姜溯没想到他还恶人先告状,顿时破口大骂道,“你他妈敢离婚,你有病吧!”
骂完了,谢佑一直在哭,完全没了总裁的架子,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哄都哄不好。姜溯看时机差不多了,就给了一个台阶下,说:“今天这事我做的也莽撞,咱就这样翻篇行不行?不吵架了,你也别跟我闹离婚,把事情谈清楚,我什么都配合你。”hΤTpS://WWω.sndswx.com/
然而谢佑竟然摇头了。
他红着眼,小声说:“不行。这次真的不能依你了。”
姜溯血压飙升,不可置信道:“你铁了心要跟我闹下去?”
谢佑苦笑道:“姜溯,这件事我暂时没办法跟你说清楚。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来,如果我回不来,我身边所有人都会出事。在事情没有定数之前,我们两个必须撇干净。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真查起来,不会牵扯到你。”
许久,姜溯才小心翼翼地问:“你犯法了啊?”
谢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这样悲伤地看着他。
姜溯嘴唇颤抖,“你真犯法了?要逃啊?”
“我不知道。”谢佑说,“不是我做的。但现在记在我名下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姜溯彻底慌了神,抓住谢佑衣领,“你告诉我,我都听你的,我不跟你作了。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先把事情告诉我啊!”
“……”
谢佑叹息一声,正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领口都快被姜溯扯变形了。他轻轻抱住姜溯的腰,想安慰几句,还没开口,就听见姜溯压抑着痛苦的声音。
“疼……”姜溯死死咬住牙,冷汗直冒,瞬间把单薄的衣服打湿一大片,含糊不清地说,“好疼……”
谢佑吓得够呛,把他抱得更紧,“哪里疼?”
姜溯意识不清,分辨不出来自己哪里疼,“都疼……”
浑身骨骼都像是被人敲入了钉子,疼得他抽搐起来,全靠谢佑用蛮力把他控制住!
他甚至看不清谢佑的脸了,也听不见周围人的声音。铺天盖地的痛感卷席了他所有理智,恨不得把脑袋敲碎,以此缓解这种痛楚。
想死。
好痛,怎么那么痛?
意识被吞没,沉入黑暗。
私人医生赶过来的时,姜溯已经痛晕过去了。谢佑在一旁握着他的手,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脸,好像看一眼就少一眼。
一阵鸡飞狗跳,姜溯紧急送到医院做了全身检查。
拿到报告,医生脸色凝重,带着着一丝不忍地说道:“谢总……您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他感染了‘天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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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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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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