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垃圾场里转了几圈,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陈欲裹了裹身上单薄的外套,夏日清晨的冷风吹得他有些战栗。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微风吹过发梢,他眼眸清明冷淡,望向远处升过地平线的太阳。
正准备转身离开垃圾场,陈欲忽然注意到一个巨大的尿素口袋,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有人。
陈欲半蹲到尿素口袋前,伸手解开了绳子,随后,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就拱出来了。
是个很年轻的男生。
头上带血,眼神呆滞。
他看见陈欲的一瞬间,眼睛亮起来,眼泪沿着脸颊落下。
陈欲无视那滴莫名其妙的眼泪,目光淡然,轻声问:“你是什么垃圾?”
男生呆呆地盯着他,最终一个字也没说。
得不到回应,陈欲又说:“你不是垃圾,为什么会被丢在垃圾场?”
男生还是不说话。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垃圾?”陈欲说,“没关系,我会把你带回家,洗干净,养起来。”
他忽然发现那男生腿受伤了,弯腰查看了男生腿的伤势,并没有骨头,舒了口气,又把男生扶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
到了家,陈欲找来了毛巾,给那男生擦干净脸,就继续去研究图纸了。一晃到天黑,陈欲猛然想起该吃饭了,回头一看,那男生抱着白猫,眼眸温柔地望着他。
他一坐就是一下午,那男生也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一下午。
陈欲被那种眼神看得难受,起身走到那人面前,说:“你为什么这样盯着我。”
男生嘿嘿一笑,眼睛就弯成一条线,笑得傻乎乎的,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陈欲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依然笑,却不说话。
“……失忆了?”陈欲垂眸,看着那男生脑袋上的伤,盘算着该怎么处理他,“那我给你取名字吧。”
“……不用,”男生忽然开了口,还是笑眯眯的样子,“我记得我叫什么,我只是有点累,想睡觉了。”
陈欲沉吟片刻,答:“你伤得有些严重,的确应该休息了。吃点东西,你就去睡床吧。”
“不用,”男生说,“我睡地上就好了,不需要睡床上。我身上有血,很脏,会把床弄脏的。”
他一连拒绝,陈欲有些狐疑,还是顺着他的话,在地上铺好了凉席,让他躺下睡觉了。
因为陈欲本身就话不多,那男生不说话,两个人就完全没有交流,一直到关灯睡觉,两个人都没说过几句话。
陈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月光照进来,像是一层鱼鳞裹在身上。陈欲侧过身子,透过窗户,遥望远处的夜空。ΗtτPS://Www.sndswx.com/
他身后,宋锦添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缓慢而沉重地,把那双想触碰他的手,放回了被子里。上一世,他遇到陈欲的时候,只知道吃吃喝喝睡睡,从来没有发现过,陈欲和月光的搭配度那么高。
银辉裹身,长发散落在床单上,单薄的衣服紧紧贴着腰线,纤细如水仙花,盈盈不堪一握。
这一世,就不打扰陈欲了。
起码在那些烦心事解决以前,他就不出现在陈欲面前了。
看样子,陈欲应该不是重生的。他没有上一世的记忆。
宋锦添暗暗地又松口气,庆幸陈欲不知道以前那些事,否则,他们两个这一世也没结果。
等了很久,陈欲的呼吸声才平稳下来。
宋锦添忍着痛爬起身,时间隔了太久,他都快忘了自己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他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妻白落凤,表面上装得情深款款,背地里与人勾结,把他重伤后丢在垃圾场。
白落凤是白家的独生女,眼光本就高,如果不是宋白两家多年前就定下了婚约,白落凤不可能愿意跟他一个变异人结合。
但最终,白落凤还是嫌弃他变异人的出身,不愿意嫁过来。但是因为两家有合约,她公然毁约,会影响自家利益。于是她私底下把宋锦添约出来,又在茶水里下了药,派人把宋锦添处理了。
只是宋锦添抗药性强,并没有第一时间昏迷过去,打伤了好多个人以后才倒下。
两败俱伤的情况下,宋锦添进入假死状态,对方就将他抛尸到垃圾场。
后来他恢复了记忆,回去以后,还得跟那个女人盘旋。明明已经把脸皮撕破了,两个人还要装恩爱情侣,恶心得不行。早知道,他宁愿烂死在垃圾场里,也不愿意回去跟那个女人演戏,还害的陈欲伤心了。
宋锦添咬牙忍痛,扒着墙壁,慢慢把门打开一条缝。
他不会再让这一世的陈欲认识什么陈星了。陈星这个人,只存在于上一世,是个虚幻的角色。
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就是宋锦添。
他要陈欲这辈子,从头到尾都只把他当宋锦添,而不是透过他看见了陈星。
推开门,宋锦添走进了夜幕里。
他没有回头看,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回头就会后悔。毕竟身负重伤的人如果找到了依靠点,怎么会舍得离开?
他身后,陈欲睁开了眼,轻轻地一声叹息。起身披上一件衣服,拿上手电筒,踩着凉拖鞋也推开门,跟了上去。
虽然这只宠物留不住,但伤得那么重,现在一个人跑出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刺眼的白光往马路边上随意一晃,就照到了那个痛得根本没办法走路,在路边傻呆呆坐着发呆的男生。
陈欲慢吞吞地靠近他,手电筒照亮他的脸。
面面相觑。
宋锦添尴尬地摸摸鼻子,说:“你怎么出来了?”
陈欲蹲下身,和他对视。
“起风了,你躲外面做什么?”陈欲反问。
宋锦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埋下脑袋,支支吾吾道:“夏天那么热,我出来透个气……”
“晚上打不到车的,这里很荒凉,你一个人,走不远,”说话间,刮起了大风,把陈欲的头发都吹乱了,“先跟我回去吧。”
永远波澜不惊的说话语气,冷冰冰的眼神,实际上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男生,这就是陈欲。
很久没有听过陈欲说话了,宋锦添一时间眼眶发热,脑袋埋得更低,死死咬住牙,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或许眼泪能忍住,但那种悲伤的情绪没办法遮掩,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陈欲沉默地盯了他一会儿,选择跟他一起坐到马路边,手电筒的光在地上形成一个圆,照亮了几只赶路的蚂蚁。
然后陈欲说:“蚂蚁在搬家了,也许明天有雨。”
大风又起,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扬起一阵尘埃。陈欲轻咳两声,把衣服拢得更紧,“我记得我睡着以前,还能看见月亮的。夏天的天气,变化很大。”
变化很大的天气。
宋锦添又想起了海边,想到了陈欲也是在一个很漂亮的,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闭上了眼睛。
这些都没法说出口,宋锦添狠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红着眼眶,咧开嘴问:“我可以抱着你哭一会儿吗?”
陈欲说:“可以。”
那天晚上的风好大。
把宋锦添眼泪都吹出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抱住陈欲的肩头,不敢太用力,从一开始还能勉强压抑的哭声,到后面毫无顾忌地嚎啕大哭。他努力想控制住眼泪,却发现自己的自控力不知何时下降了,根本没办法打住。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这具身体,不过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一个正是读书的年纪。
怪不得自控力那么差。都是青春期正常的现象。宋锦添把自己今天所有的反应都归结于青春期激素作怪,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我、我好想你啊!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陈欲没有答话,垂眼看着他的脑袋顶,仿佛在思考他脑袋上面那个包会不会影响智商。
风起了又息,宋锦添哭兮兮地松开了陈欲,借着光线,看见他的衣领被自己弄脏了,特别不好意思,伸手想把他的衣领擦干净。
“对、对不起,弄脏了……”他越急,越是手足无措,连自己眼泪都顾不上擦,一门心思扑在了被他弄脏的衣领上,“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微凉的指腹擦过宋锦添的眼角,替他抹去了眼泪。陈欲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不咸不淡道:“没关系。”
他想,跟一个脑袋有包的小朋友,真没什么好计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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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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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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