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热闹的地方,现今空空如也,偌大的圣殿,竟嗅不出一丝人味。
走到二层,思文赫兰推开了那扇积尘的大门。操控厅正中是当年他与泺暄共同制作的4D程序桌,用以展现泺汐源的动态状况,现在看来,这张桌子似乎更完善了,图像精致如丝,可放大缩小,真实彷如就在眼前。
思文赫兰抬头,视线定格在屋顶红外线相连的一颗心形石上,久久未曾移开。
“回家了,感觉如何?”一把在他脑海中储存已久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我的家。”思文赫兰果断回道,扭转脚跟朝向来人。
延伸工作室的门打开了,白衣者站在门内,人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喜欢嘴角上挑,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可内心变了,变得神秘莫测,无人能窥探深浅。
“怎么不是了,这片小小天地由你我所创,这里每块山川流水,妖畜镜人皆是你我化影,没有你就没有这一切的起源。”男人走到4D桌前,顺手捞了一把南天海域的水,清澈的水流滑过他指缝,又流回‘海’中。
如此亲和的开头,是个人听了都得老泪纵横,握手寒暄,可大叔不是普通人,他不握手,只会出手,也不流泪,只能流血,说话就更称不上寒暄了:“和我在的时候全然不同了,不管是泺汐源,还是你。”
潮起潮退,实境之外,时移世易,里头的人不愿出去,外头的人也进不来,十数载光阴换百余年孤寂。当年电视上、报章上赫赫有名的泺暄,一步踏入秘境,销声匿迹,成了传奇人物,伴随他失踪的,还有沉睡下去的泺汐源。
隐凡地君叹一声:“是吗?我年纪大了,两百多岁了,自然是有些不同的。”
“以前的泺汐源更自由,你也更像个人。”思文赫兰打断他的凄凄惨惨戚戚:“我们都是普通人,不能只活在幻想当中。”
这里的我们,当然还包括被困在泺汐源的其他人,他们都有亲人等着回家,乐肴如是,西暮子亦如是。
“我是变了,可你还是老样子,喜欢讲道理。”大概是想起顾汐往日教训新人,还有揪着西暮子耳朵呵斥他的样子,地君兀自笑了。“你辛辛苦苦闯关,该不会是为了回来教育我吧?”
思文赫兰:“那你可以猜猜,我为何而来?”
“我猜,你应当是为了上面那颗小小的‘心脏’而来的,是要拿它去卖个好价钱?不,不可能。哦,是想带回去研究?也不对,既然能做出第一颗‘心脏’,便能做出第二颗更好的‘心脏’。那我猜,你,是要来毁掉它的。”
隐凡地君忽然转身,目光犀利地盯向思文赫兰,似是洞穿他的思想。
“我是为你而来。”思文赫兰脱口而出:“要把你带回家。”
闻言地君微微一怔,方才犀利的气势像漏风一样全泄了。
但很快,他又笑出声来:“我可舍不得。”
他把毕生精力全部倾注在超凡实境上,这是他无法割舍的一部分,外面那么多妖魔鬼怪等着抢夺‘心脏’,他可走不了。
“你不舍,那就由我来断了这个念想!”
思文赫兰纵身一跃,跳到程序桌上,伸手掏向‘心脏’。十字风遁及时朝他打来,将他横扫出去,男人一个翻滚,稳稳落地。
隐凡地君微笑着慢慢踱步过来:“别碰它,后果会很严重。”
“既然来了,就担得起后果。”
思文赫兰张开掌心,屠天刃横空一闪。
地君好笑道:“多年不见,一见面就与我刀剑相向,你怎么如此狠心。”
“只要能带你回去,用什么方法都一样。”
宽大的操控厅下一瞬变成战场,两个男人的身影疾步游走,宛如黑白两条游蛇厮杀,衣摆翻飞,流光如电。
整个过程思文赫兰负责拿刀大砍,地君配合他瞬移躲避,时不时抛出几件小玩意,例如软绵绵的冰丝和臭烘烘的泥球,两人你来我往,斗得天昏地暗。
冰丝喷了思文赫兰一脸,泥球又溅了他一身,大叔不耐烦地统统甩开,终究认真了一回。
爆光中,屠天刃一招阎罗降身,下一刻操控厅剧烈震动起来,椅倒桌翻,墙面崩裂,那架势排山倒海,几乎掀翻整个圣殿。
地君分心揉了揉眉间,为之后的修缮工作感到头疼,以至于刀锋驰至眼前,才想起要支出护盾来抵挡,不料屠天刃威力之大,竟能将护盾一刹那破开。
千钧一发之际,地面又蹿出一条冰柱,将屠天刃及时凝固住,可锐利的刀锋还是砍伤了地君的手。一道猩红的血痕从手背流出,地君张着嘴,一时不知收拢。
大意了!
失神片刻后,面子把地君拉了回来,恢复一派高深的模样。他轻轻一抖手,那血痕便消失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在这里生活两百年了,拿着把破刀就想和我斗,是不是有点太看不起人了。别说一把刀,哪怕是给我扔百来把,也休想伤我。”
话未完,一阵冰凉感触上脖颈,地君微微垂眸,见一柄锋利的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屠天刃的刀身仍然深深镶在冰柱里,大叔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崭新的长剑。双刃寒清,骨骼笔挺,与屠天刃的刀柄相接,天衣无缝。
地君恍然醒悟。
这把刀当年是顾汐设计的,也是他的佩刀。刀身重得厉害,那时还被几人嘲笑过,说他吃力不讨好,给自己背了座山,现在看来,这刀是另有玄机之处。
都说屠天刃刀身剑魂,刀锋凌厉,剑影莫测,世人却不知它的真正含义,刀中有剑,剑外有刀!
哎,又大意了!
......
南天海上怪石嶙峋,汹涌的海浪翻滚过来,撞击在结界上,碎成千万点星沫,又被掀翻回去。
远远的,有人朝海边走来,一席战袍在狂风中张扬,背上交叉伏着两把剑,一把薄如蝉翼,一把曲如灵蛇。
他在终极擂台坐下,也搁下了手中的酒。
“墨迟,我来看你了。”
凌少群望着远处的山山水水,天上挂着一抹温度刚好的太阳,南天海中也映着灿灿发亮的粼波。离第一次看海,不到满月,却已白衣苍狗,故人不见。
他敲开酒坛封泥,往海里倒了一半,然后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大口,酒沿着嘴角流出,打湿了衣领。
桂花酿香醇入喉,辣得心窝隐隐作痛。
“西暮子酿的桂花酒果然坛坛都是上品,就是不能贪杯,一旦贪了,会失去很多。”凌少群自嘲完,又灌了一嘴。
白色宫殿庄严肃穆,灵水絮绕,如驻守大海的勇士,守望着一片海域。从岸上走到那头,不过数百米之遥。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前面就是圣殿了,门一直都在,走不出去的是我们自己。”
凌少群吹了个口哨,天边传来一声啼鸣,彩色的凤鸟带着流金飞了过来,在他身边降落。
压抑住内心的忧伤,凌少群抬手抚摸它脑袋,小声道:“果儿,我要离开了......”
凤鸟漂亮的眼睛眨了一下,像在问他去哪,凌少群默然一会,才把后半句说完:“不回来了。”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从出生开始你就一直跟着我,以后我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记住别伤人,也不要被其他妖兽欺负。”
“我想把你带走的,但我没有这个能力,对不起....”
凌少群叨叨絮絮一轮,像个年迈的老父亲临终嘱托,没办法,在这里,他最舍不得的就是果儿了。
果儿将头贴着凌少群的脸,一直揉蹭着,如同孩儿撒娇,又如哀求他留下。
感受到果儿的不舍,凌少群喉咙滚了滚,红着眼说:“我知道你看着我走会难过,所以,这次你先离开好吗。”
透明的泪珠从凤鸟眼角流下,它哀鸣一声,把凌少群拥抱起来,许久才松下翅膀,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锦衣御紫霞,架云入青山,声断薄水中,山水不相逢。
再见了,果儿。
凌少群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后,拿出骨龄牌,点开界面。
界面中出现一行字:擂台赛通关
自然是通关的,南霜走了,大哥和青翎解约,冰灵放弃名额,其他人都死了,唯独剩下他一人,可不通关嘛。
凌少群自嘲地笑笑,听到语音信息:“凌少群身份验证通过,开启圣殿之道。”
一块石板从水底冉冉升起,凌少群抬起脚踏在石板上,又一块石板在他前方升起。
“你是打算不告而别吗?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他还没走出第二步,就听到青翎的声音。凌少群回头,见青翎和冰灵朝他走来,后面还跟着不太高兴的叱。
凌少群一时做贼心虚,只好低声道:“抱歉,我忘了。”
这个回答也是够敷衍的,他哪里是忘了,他根本没打算跟任何人道别。
冰灵提醒他:“你可以忘了我们,但有一个人你不能忘。”
“谁?”
叱一副吃不进去吐不出来的样子看着他。当初叱逃离雪幽山,就是为了见父亲一面,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溜进圣殿的机会,他居然说忘了!
“那,你跟我走。”凌少群说完,拆下莫绝的剑穗,赠予冰灵:“以后大概机会也见不到面了,我这个哥哥没什么可以送你的,这个剑穗你留着,当个念想吧。”
冰灵拿到剑穗,心情无比复杂,他都没打算道别,这个剑穗怕只是随便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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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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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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