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出太虚门,黑衣人落到石兽身上,还是停了下来。
凌少群跨上另一头石兽,两人在刚好看清对方的距离,同时相望。
山谷中雾气渐起,相隔一门,宛如隔了一个世界。凌少群站在岸上,墨迟置于水底,他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滩冰水。
墨迟没有露出什么的表情,绿色的瞳眸在白雾中不算明亮,却将人晃得莫名生闷。
一瞬间,凌少群心底泛起酸痛感,活似被人一刀捅破心脏。他不禁想起当日两人在林中追逐嬉闹,拳脚过招,还有携手闯关,互送装备的往事。
许是因为双修使得他们形同一人,又许是因为每次危机关头墨迟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他,凌少群在不经意间已经把对方放到一个特殊位置。
可一切到了这一刻,仿佛都变成了虚假。
面前的墨迟,不再是他身后固若金汤的一面盾,而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
相对无言许久,凌少群决定将心底话说出来。
“之前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糖豆儿中的摄灵劫只有晚上蛊虫才发作,可地图却是白天丢失的,很明显,偷地图的人不是他,但为何要嫁祸到他身上?后来我总算是明朗了,因为糖豆儿最没戒心,从他那里下手为安全。但事实上,我是同一天遇到你和糖豆儿的,他压根不知道地图的事情,更不知道地图放在哪里。”
地图被盗一事,每每想起,凌少群心中多少有些不舒坦,归根结底,是因为找到了苗头,又不忍去拆穿,才让自己钻进死胡同。而现下,他要亲手打开这面困墙。
“会把锅背到糖豆儿身上的人,能破青翎机关的人,能在蓝楹精灵毫不设防的情况下把地图盗走的人,是你,对吗?”
面对凌少群的质问,墨迟始终沉默如冰。
两人之间隔了一道门,隔了一层雾,隔了一段触碰不到的距离。墨迟静静站在石兽上,纹丝不动,仿佛也沦为一块石头。
凌少群忍不住追问道:“西暮子的下落,是你告诉嘲魇的,对吗?”
“从一开始,你就是为了得到情报才加入刎颈盟的,对吗?”
一句比一句没有底气的诘问,几乎耗尽凌少群所有耐心。他一直在等待墨迟的反驳,却依旧等不到回应,而这也恰恰给出了他最不愿接受的答案。
攥紧拳头,凌少群低吼道:“理由!”
只要墨迟能给出一个理由,说他是被迫或者受人要挟,哪怕事情真是他做的,只要他后悔了,凌少群都会将这件事一笔勾销。
林中岚雾重重,夜风拍打在石兽身上,扫过黑色的衣摆,嚯嚯作响。
良久,墨迟低语说了句:“我们本来就不是同一路人。”
话毕,他飞身跳下石兽,身影很快和雾色融为一体,再也寻不到踪影。
彻骨痛心的冷意瞬间涌上心头,凌少群如坠冰渊,被上百根冰锥穿身。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嘴巴抿出一条紧绷的弧度,久久不能松下。
墨迟,我们是真的要成为敌人了吗?
......
午后,冰灵居住的小树屋异常热闹,村里几位妇人聚在一起挑选香包。
南霜穆在屋外点了个小火,架上竹簸箕,将松节,艾叶,细辛,丁香,辛夷花等香草铺上面熏。
靖瑶则在一旁做她仅擅长的一件事--将香草磨碎。即便是劳力活,她也不敢怠慢,眼睛一刻不放松,都快盯成斗鸡眼了。
醇厚的香味很快飘至整条村子,河边打鱼的阿桑也忍不住多嗅了两下鼻息。
冰灵将香草搭配包好,递给爱娃娘一个:“这是松节香包,有消除病痛的作用,长期挂在患处,效果最佳。”ΗtτPS://Www.sndswx.com/
爱娃娘捧着香包欢喜道:“太好了,我这腰疾缠了大半年,每到雨季风季便来作怪,有了姑娘的香包,这下可安心养身子了。”
冰灵转手又挑了另一个香包交给三婶:“这是辛夷香包,有祛风散寒、通鼻塞的作用,您把它放在床头,不日便能见效。”
三婶拉着冰灵的手激动地说:“冰灵姑娘,你真是个活菩萨,人美心善医术又高明。不知姑娘婚配了没有,没有的话你看我们家阿桑怎么样?我家阿桑身强体壮,一人能扛五袋大米,和冰灵姑娘甚是般配呢。”
河边的阿桑打了个喷嚏,刚到手的鱼溜走了。
冰灵一时哑言,足足楞了两秒才把香包收回:“哎呀,看我这记性,这里面缺了一味香料,您稍等一下。”
冰灵走出树屋,对树下喊了声:“南霜,还有薄荷叶吗?”
南霜穆翻了翻簸箕:“好像用完了,我屋里有,我去取过来吧。靖瑶你看一下火。”
熏香料的火需半温不燥,一旦把控不好,很容易熏坏。靖瑶郡主懊恼地瞟了一眼簸箕,一脸难为情道:“好吧,你快点回来。”
南霜穆住的地方较远,担心靖瑶照顾不好香草,她特意加快了脚程。回到房间后也没多耽搁,直奔存放薄荷叶的地方。
一阵怪风尾随她闯入门内,矫健的剪影一闪即逝,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还是被南霜穆发现了。
“谁在那?”
霎时间窗户的和门外出现多个飞驰的剪影,接连不断,如同数十人在围着屋子奔跑,却看不清实体。
南霜穆:“再装神弄鬼,姑奶奶就把你变成真的鬼!”
似是回应她这句话,劲风自四面拔地而起,鬼哭狼嚎,带着一股不加修饰的肃杀之意。南霜穆反应迅速,往桌上一翻身,再一蹲,将自己身体隐藏在安全的地方,只剩脑袋露在外头静观其变。
又一股劲风直面扑来,仍然看不见出自何处,只知是凶猛万分。南霜穆双膝跪地,低腰仰面,身体几乎贴在地上,劲风破开桌子,自她鼻尖穿过,幸是有惊无险。
眼看无处可躲,南霜穆心生一计,从腰中摸出一把金粉洒向空中。金粉四散,果真捕捉到了不速之客的踪迹。
厚重的斗篷一压一翻,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如魔术里的大变活人。
南霜穆目光一凝:“嘲魇?你来做什么?”
嘲魇也不掩饰,堂而皇之道:“捉你。”
两人毫无交集,这一出真是来得莫名其妙,南霜穆鄙笑一声:“好家伙,世上还有你这种不要脸的人。要捉我?好啊,看你够不够快咯。”
勾唇一笑,嘲魇以惊人的速度闪身面前,一把揪住南霜穆的手臂。
可他没想到的是,对方是属泥鳅的,有缝就能钻。眨眼南霜穆整个从嘲魇胳肢窝下钻了过去,双手扣住他的肩膀,抬脚便往膝盖狠厉踢去。嘲魇顿觉脚软,险些给她跪下去。
南霜穆趁机从头上抽出火簪,反手握住,朝他胸口直接捅去。嘲魇的反应也是极快的,左闪右避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发簪一再贴着他的致命穴位划过,又一再错开。
眼见屋内无一完好,能破的都破了,南霜穆替村民心疼了一把,心里念道,还是速战速决吧。
她手指探入发髻,三千青丝随即落下,同一时间,一排发簪如箭飞出,直奔嘲魇五门命脉而去。
嘲魇没动,却是渊龙斩护主,自行出鞘挡在了他身前。倏时间,刀柄上的玉石发出光亮,发簪静止在空中,不复前行。
这一刻天不怕地不怕的南霜穆,表现出了一丝惊慌。舞辰簪向来只受她控制,这嘲魇不知何方神圣,竟能凌驾于她之上操控舞辰簪的攻击。盗贼不如战士,战士没了兵器还可以用拳头,盗贼没了兵器就等于失去所有作战能力了。
嘲魇默念出一串咒语,下一起伏,所有发簪转向重重插入木板墙上。
南霜穆心一沉,自觉好女不吃眼前亏,转身便向窗户逃走。轻盈的脚尖刚离地,一股力量索命般附在了她身上,南霜穆被整个吸住,动弹不得。
渊龙斩刀柄上,淡绿的翠殇怀绽放着光芒,空气里无数气流都在往嘲魇身上窜动,他慢慢举起手,五指一收,顷刻南霜穆如深陷引力的旋涡,快速朝后飞去,纤细的脖颈正好挂在嘲魇五指之间。
嘲魇用力掐住她下巴,强迫他仰起头,像一只摇摇欲坠的燕子,等候残酷的死刑。
一股烧心的药水灌入口腔,一口一口,浓烈的味道辣伤喉咙,又从鼻子呛出。南霜穆泪涕交纵,整个人都在颤抖,喉咙里发出濒临死亡的呜咽。直到满满一瓶药水全数灌进去,嘲魇才放开了手。
南霜穆周身无力,虚弱地倒在地上,已经看不清周围摆设,清澈的的眼眸只剩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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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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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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