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幽深的目光挪到了脸色不太正常的宁兮儿身上,他不疾不徐地走向她,仿佛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我在房间等了你很久,但你没有出现。我没有想到兮儿正和别人相谈甚欢,连衣服都不小心丢了是吗?”
略带质问的语气令人不适,“覃骁……不是,他是我朋友。”,宁兮儿看着他。
男人缓缓抬起手,从她臂弯中夺过西服外套时力道不太绅士,一看就是发怒的前兆,但他重新为她披上外套的动作却又格外优雅温柔,在沉默中,他帮她拢了拢,而后双手盖在她瘦弱的肩头,重重的握着。
“覃骁……”,她小心地唤他,姑且可以将这种行为理解为吃醋。
从始至终覃骁都把韩准当了空气,韩准无所谓地玩儿着指尖香烟。
“别介意呀覃总,您家太大了,佣人还不听使唤,这不是碰到老同学来找兮儿借个火而已,怎么?”,韩准坏意勾唇:“难不成以为……兮儿会跟我走了吗?”
宁兮儿再迟钝也听出了韩准话里话外的挑衅,她虽没有捋清自己和韩准之间的渊源,但她猜两个男人间关系大概率很差劲。
“韩准,你有点奇怪。”,她愿意将真实的看法表达出来,她从小就讨厌误会,怕自己误会别人,也不喜欢别人误会自己。
女孩嗓音柔和清甜,一点都不会叫人听出什么攻击性或阴奉阳违的感觉,她确实就是这么想的,她也就乖乖的说出来,别人要不要给她解释她好像也不太在意。
韩准有时候挺佩服宁兮儿这种对一切都淡然,对一切都怀有悲悯的神情,她轻飘飘的给人下了蛊,稍不留神就再也找不到踪影了。
你问她,她也不知道解药在哪儿,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下蛊。
韩准将指尖孤零零的烟放进口袋,“跟他回去吧,下次见。”
宁兮儿点点头,没说什么,再侧目打量覃骁时,发觉他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冷淡和薄凉是覃骁的正常状态,他那微蓝深邃的眼睛里似乎装不下什么活物,有一种危险的孤独游荡其间。
此时虽然看起来有些严厉,但至少没进化到令她感到危险的程度。
“我们走吧。”,宁兮儿浅声说,直觉牵引着她应该尽快散场。
“好。”,覃骁牵起她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渐渐插进她的指缝中,他们无名指处的婚戒在挤压的力道中相互厮磨。
比起覃骁的沉稳矜贵,韩准现在的装扮确实学生气,他以跟宁兮儿拉进距离为目的选了这身第一次见到她时穿的运动服,现在却有些后悔。
覃骁从头到尾没有理会过韩准,跟宁兮儿不同,他看起来并不意外韩准的出现。
两人一开始还走的比较平稳,但过了一会,宁兮儿感觉自己有点被扯着走了,她有点跟不上。另一只手拦了拦覃骁有力的胳膊,“你慢一点。”
他的冷硬预告了接下来的心惊。
覃骁没有任何停顿,这时他们已经走出老宅大门了,他动作粗暴地将宁兮儿扛起来,不管她如何捶打自己的背部。
“覃骁你别发疯!!”,宁兮儿被吓得呛了一声,拳头落在他宽厚的脊背,“你放开!!!”
宁兮儿并不知道这背上残留过覃远暴怒下的鞭刑,只是觉得自己掌心覆盖上去时有些磕绊的嶙峋。
在宁兮儿的扭动和挣扎中,覃骁暴力地扯开车门,一语不发地将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孩丢进后排,力气很大,但没有让她磕碰分毫。
宁兮儿直视他,脸颊因为生气而发红,一双水眸雾蒙蒙的瞪着他,“你到底发哪门子火啊?”
她的前腰刚才在他肩膀处硌的好疼,他的西服外套这会也散掉了,只剩一半虚挂在肩头,露出来的另一半被虎视眈眈地盯着。
覃骁充满恨意地咬了上去。
“啊嗯!…”,女孩发出一声痛呼,她被牢牢摁在座椅靠背上,推不开覃骁的头,更推不开覃骁的肩,她只能侧过颈咬牙忍住。
在疼痛中,她更加确定,她和覃骁一定发生过不好的事情,而那些不好的经历,使得自己想要离开他。
但他们为什么现在还在一起呢?
覃骁松了口,他没有安慰在自己身下忍不住发抖的女孩,他着迷的欣赏自己留下的红色印记,神情迟滞而诡谲:“兮儿,如果刚才有它,我就不会介意你脱了外套的事。”
覃骁喘着食之髓味的粗气,而宁兮儿则是后怕与惊惧的压抑不住紊乱的呼吸,他实在太过于阴晴不定了,一件外套,就能勾起他如此猛烈的怒火吗?
“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她傻傻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她现在只想和覃骁保持距离,越远越好。
覃骁埋在她颈间,呼吸着她的呼吸,他胸膛震出几声低笑,“晚了,宁兮儿,你拒绝地太晚了。”
他很少直呼她的名字。
“我真恨你,宁兮儿。”,他微微抬眸,望着她眼睫处挂着的水滴,“怎么总是这么容易就害怕,害怕了就想哭吗?”
宁兮儿的嗓子开始发干,她紧紧攥住了裙子布料,面对他这副神智痴迷而肌肉狰狞的模样时,宁兮儿真的以为覃骁要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怪物。
怪物无法理解女孩此时的胆怯,她明明怕的连一句像样的调皮话都说不出来,但那泫然欲泣的双眸为什么装着他最厌恶的戒备与坚毅呢?
他不解,却爱极了,他忽然温柔,张皇失措的捧住她的脸,怕碰碎了,“你不要怕我好不好,好不好啊兮儿,你越是怕我,我就越是,就越是---”,他无奈地嘲笑自己,猩红着眼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我就越是想弄坏你。”
宁兮儿艰难地问:“你到…底……怎么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覃骁的癫狂与偏执毫无规律可循,书页上的字,丘慈的信,崔瑶的欲言又止,别墅佣人的小心翼翼……
宁兮儿眼角有一滴泪滚落,砸在了覃骁手上,覃骁无措地望着那滴泪珠,于是他狠狠的含住被眼泪浸染的局部皮肤,“兮儿,你看,没有了。只要让它消失,你就会原谅我。”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宁兮儿消极地闭上眼,她的头好痛,脑海里开始混乱,有很多零碎记忆片段争着上演,她痛地看不清,好痛。
更多的眼泪流出来,这眼泪完全与覃骁对着干,覃骁喜欢宁兮儿的任何,包括这咸咸的泪水。
他一点一点的舔舐,而后凑到她耳边。
“宁兮儿,你为什么要瞒着覃骁呢……瞒着覃骁那么多事,覃骁也会害怕,猜猜看,他害怕时,会怎么惩罚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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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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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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