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车的启动,沈熠突然感觉有些有些困意,毫不客气地枕在赵云溪的腿上睡着了。
与此同时,在距离京都千里之远的江湖上,又发生了很多纷争和冲突。正如此时此刻,在凌阳府轩辕城的正厅中,城主离恨天斜靠在上首的椅子上,看着面前那个身着红袍的胖子,冷声道,“赤泽,你与我轩辕城向来秋毫无犯,这次竟然敢插手轩辕城与邬家堡的事,当真以为本城主是软柿子不成?”
名叫“赤泽”的胖子本是江湖上一个名叫“刀山”的二流门派的大弟子,此次是奉了其师父的命令下山,想就轩辕城与邬家堡的冲突做个调停。按说这种事本该是由他的师父来的,可他的师父在之前的道宗“问道”中受了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这才派他前来。
近几个月以来,江湖上流出一则传言,说是轩辕城已经屠灭了邬家堡的宗门,甚至还抓到了邬家堡仅剩的邬蒙。一旦邬蒙也死了,那邬家堡的道统就彻底地消失在江湖上了。
刀山在江湖上的地位与轩辕城差不多,但赤泽与离恨天的地位可就差远了,因而他在面对离恨天的时候。本就有些底气不足。如今又被离恨天一通抢白,他更是一脸尴尬,后悔不迭。
赤泽思考了片刻,正要跟离恨天解释时,却听得离恨天阴恻恻地道:“怎么?现在说不出话来了?别着急,本城主再请你看一出好戏!青影……”
话音刚落,正厅外已多了三具尸首。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三人都是被人一招杀死的。赤泽看得心惊,不禁打了个哆嗦。早些年,他凭一把金刀闯荡江湖,也曾与不少高手交过手,知道一招致命有多么困难,除非对方的身手已臻化境。
“这三个人,想必你并不认识吧?其实,本城主也不认识,家奴……”离恨天沉声道。
侍候在一边的家奴立马走上前去,在三人的身上摸了摸,从怀中取出令牌,递给离恨天。
离恨天看了一眼令牌上的文字和图案,脸色瞬间变得阴冷,怒声道:“原来是邬家堡的余孽。家奴,你身为我城主府的总管,竟然让人潜入府中,你该当何罪?”
“主子恕罪!奴才甘愿受罚。”家奴急忙跪倒在地,不安地道。
“罢了,你的失职之罪暂且搁下,稍后自己去庶园领罚!先去看看这些人身上还有什么东西。邬家堡的余孽好大的胆子,竟敢潜入我城主府,真是不可饶恕!”离恨天怒声道。
家奴应了一声,起身去搜了搜那三人的东西,果然在其中一人的身上找到了一个锦囊。
“主子,找到了!”家奴激动地道,恭敬地将锦囊递给离恨天。
离恨天悠悠地打开锦囊,只见里面装着一封信和一块青、红双色令牌,信封上有一个青色的梧桐树叶图案,而令牌也呈梧桐树叶形。
“苍梧令!”一旁的家奴看到那枚令牌,失声道。
“这便是邬家堡余孽的依仗么?凤梧宫,凤梧宫,果然很好!”离恨天恨声道,“如此看来,这些余孽更是留不得了。赤泽,你是个聪明人,事到如今,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当然,你也可以回去告诉令师,让他用刀山数百弟子的命做赌注。”
赤泽此刻完全懵了,心绪地看了一眼离恨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莫名地觉得在离恨天面前,无论做什么都显得很多余,因而只得无奈地躬身说道:“城主放心,在下会转告家师,邬家堡的事,刀山日后绝不干涉。”
“如此最好。家奴,送客!”离恨天索性下了逐客令。
“在下告退!”赤泽也很识时务地离开了。同为江湖中人,他自然知道轩辕城与凤梧宫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停的地步。如今,凤梧宫竟然介入了邬家堡的事,他自然不敢再多言。
城主府外,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站着两个人。
“今晚的事为何不早些通知我?”是赤泽的声音。
“事出突然,我实在不知道。”昏暗的夜色下,看不清说话人的脸。
“要你办的事情如何了?”赤泽不安地道。
“放心,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但你别忘了你的承诺。”那人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掩藏什么。
“对了,邬蒙到底从战龙之渊带走了什么东西?轩辕城竟然到现在也在追查。”赤泽道。
“听说是老城主的佩剑。”那人低声道,“当年一战后,老城主下落不明,不知生死,甚至连随身佩剑也不知所踪了。这两年来,信奴一直在寻找老城主的踪迹。听说前段时间,他意外地在战龙之渊见到邬蒙拿走了一柄剑,怀疑是老城主的佩剑。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仅仅因为一柄不确定的剑?”赤泽更疑惑了,不敢置信地道。
“你有所不知。老城主的佩剑乃是幻云祖师的遗物,不仅是一把武器,更是身份的象征,还有人说这柄剑中藏着幻云祖师的秘宝,只要参透,就能重振幻灭宫。所以才如此重视!”那人解释道。
“幻云祖师是谁?为何之前没有听说过?”听完家奴的话,赤泽一脸困惑,忍不住问道,“还有,你之前说剑中藏着幻云祖师的秘宝,那这秘宝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恐怕前任家奴也不清楚,更何况是我。好了,你赶紧走吧,再待下去怕是要出事的,日后有什么事我会联系你的。”那人有些焦躁地道。
“好,我先走了。”赤泽翻身上马,向北而去。角落里的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下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只是,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停下来。
送走赤泽后,家奴返回后堂,只见离恨天还在喝着酒,低声提醒道:“主子,夜深了,该休息了。”
“去后山。”离恨天放下手里的酒杯,沉声道。
“现在?”家奴有些惊讶,“这会儿已是深夜,山路湿滑,您又喝了好多酒,不如明早再去吧?”
“啰唆!”离恨天不满地道,说着便径直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家奴见状,也只得跟上。
主仆俩刚走出几步,只见一道寒光瞬间逼向离恨天的胸口。家奴吃了一惊,一声惊呼硬是梗在嗓子眼中。究竟是什么人会蠢到如此地步,竟然会想到刺杀离恨天,而且是在轩辕城的城主府中,简直是不知死活,自寻死路。
只听得“咣当”一声,一把匕首已落在地上,而刺杀离恨天的黑衣人也一动不动地立在当地,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家奴这才放下心来,暗道自己昏头了。凭离恨天的身手,放眼整个凌阳府,能伤到他的人寥寥而已,他又何必担心这个呢?
“你虽然很有想法,可手段实在差了些。这样做,只会让邬蒙死得更快些。”离恨天冷声道,一记隔空弹指打落了那人的面纱。
见到黑衣人的脸,家奴不由得失声道:“岳小姐……?”
冷冷地看着穴道被封、一脸怒色的岳思洋,离恨天有些疲倦地道:“交出城主府的令牌!看在影秋的份上,这一次就放过你。家奴,带她离开!”
一旁的家奴走上前去,解开岳思洋的穴道,苦笑道:“走吧,岳小姐!”话音刚落,只见岳思洋像疯了似的,直扑向离恨天。又是一瞬间,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岳思洋早已躺在地上,家奴忙上前查看,只见岳思洋的唇角流出了血,半边脸也已肿了起来。
“家奴,带她去庶园,好好磨磨她的性子!”离恨天恼火地说,然后拂袖而去。
扶起倒在地上的岳思洋,家奴有些不忍地说:“岳小姐,您这是何苦呢?”
岳思洋貌似伤得很重,口齿不清地说:“我爱他,自当为他做些什么。即使不能同生,也要随他共死!”
家奴闻言,不由一怔,半晌才回过神儿来,自言自语道:“原来你爱他如此之深,竟可以舍了自己性命。”
“带她下去!”离恨天的声音中明显地有了怒气。
“是!奴才遵命。”家奴急忙道。
庶园乃是城主府中专门惩处犯错之人的地方。被罚到此处的人,每天都要做大量的脏活、苦活、累活。不仅衣食问题堪忧,偶尔还会遭到殴打,可以说是饱受苦难。像岳思洋这样的闺阁小姐,若是不出意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来这种地方。
看着躺在茅草堆上的的岳思洋,家奴心里面实在是不忍。面前的这个女子,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勇气,才能为了一个邬蒙,不惜以命相搏。
“这瓷瓶里装的是我轩辕城消肿止痛的良药,待会儿让人帮你敷上。这里虽然是惩处犯有过错之人的地方,但你毕竟不是轩辕城的人,底下的人也不会过分为难于你。”家奴轻声道,“你能想到借刺杀主子的方法来保全邬蒙,当真是难为你了。只可惜,即便是令尊,也伤不了主子一分一毫。你若是觉得凭刺杀主子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我知道。但是,我必须为了我心爱之人做些什么。”岳思洋低声道。虽然当时离恨天只是简单地甩了她一巴掌,但她还是感觉气血不畅。
家奴也看出了岳思洋的情形,轻声道:“主子刚才那一巴掌调动了内息,我去请二公子帮你顺通经脉,你先好好养伤。邬家堡的事,你就别管了,你也管不了。先养好伤,再想一想该怎么和令尊交代吧!堂堂泠刀岳府的大小姐,竟然在轩辕城的庶园受罪,若是传了出去,怕是要损了泠刀岳府的面子。”
岳思洋苦笑一声,声音虚弱地说:“谢谢你。只是你为何要帮我?还有,刚才他说‘看在影秋的份上’,‘影秋’是谁?”
家奴脸色一怔,过了一会儿方道:“这些事不是我一个下人该说的,你若是真想知道,等下问二公子吧。行了,你先歇着,我去请二公子。”
离恨天被岳思洋刺杀的事很快便传到了宓经玉的耳中,因此,当家奴来找他的时候,他也没问缘由,直接跟家奴来到了庶园。
简单地自我介绍过后,宓经玉便开始为岳思洋顺通经脉。而岳思洋刚一能说话,便问道:“宓公子,你能告诉我‘影秋’是谁吗?”
宓经玉愣了愣神,苦笑道:“这都是上代人造的孽,若你想知道,还是去问令尊吧。不过,我也有一个问题,你从哪得来的城主府的令牌?城主府向来戒备森严,若是没有城主府的令牌,旁人是绝对不会如此轻易进入的,更何况摸到后堂。”
“是一个人黑衣人给我的。我到轩辕城之后,还在犯愁怎么找到城主府,结果就有一个黑衣人给了我一块令牌,说能帮我顺利进入城主府。我也不确定真假,想着试一试,结果就进来了!”岳思洋道。
“那你怎么走到后堂的?按理来说,第一次来城主府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就走到师兄的房间。”宓经玉很是疑惑。
“是那个黑衣人说的。他说只要我进入城主府,就能看到一个手里拎着酒壶的人,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岳思洋道。ΗtτPS://Www.sndswx.com/
“原来如此!多谢岳小姐解惑!好了,你先休息吧,我去找人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让家奴来找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尽力。”宓经玉点点头道。
岳思洋轻轻地“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块玉你拿着,有人托我转交给你,大概日后会用得到的。”宓经玉说着,从怀中拿出来一块青色的玉,上面刻着一只三足的蟠龙,“这东西与你刚才的问题有关,你且收好!”
岳思洋一脸的不可置信,犹豫了许久后,她还是接下了玉佩,轻声道:“多谢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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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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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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