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天,宁秋华已经等了太久了。过去的六年里,她做梦都希望有朝一日能为她的丈夫和女儿讨回一个公道。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无论要让她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因此,当赵云溪话音刚落时,她立马施礼拜道:“民妇多谢公主殿下的大恩大德!”
赵云溪“嗯”了一声,吩咐身后的兰儿去请贺新过来,她则趁着这个机会,有意无意地与宁秋华闲聊着与案子有关的事。坦白来讲,她也对于宁秋华呈交的这份完美无缺的状纸感到好奇,很想知道是什么人替宁秋华写的。
另一边,贺新正在与白云观的一众道长商议接下来的的祈福大典的事,却得知赵云溪有事要召见他。他丝毫不敢犹豫,当即便跟着兰儿过来了。
赵云溪一见贺新露面,也不给贺新客套的机会,直截了当地道:“贺府尹,这位老人家便是当年那桩案子的苦主,如今她在高人的指点下找上门来,并且向夫君递了伸冤的状纸,想请求你这个云州府的父母官为她做主。夫君念在她的经历实在太过悲惨,便收下了她的状纸。本宫索性自作主张一次,希望你能全力重审此案。当然,鉴于今日时间比较紧张,本宫便想让你先受理了此案,等明日正式审理。”说着,她从沈熠手里接过状纸,递给了贺新查看。
“是,殿下,下官明白!”贺新接过状纸,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自顾自地查看起来。看完之后,他一脸怀疑地看着宁秋华,不敢置信地道,“你当真是六年前那桩案子的当事人吗?听说你当年被扔到了乱葬岗,最后下落不明,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便是云州府尹贺新。若是你真有冤情,就算没有公主殿下的命令,我也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宁秋华颤巍巍地走上前,正要大礼参拜贺新,不料贺新却拦住了她,抢先道:“老人家,这里不是府衙,不必这么多礼。想必你也听见了公主殿下刚才的话,我也与你说一句实在话,你的案子我接下了,明日会在曲硕县衙正式审理。你要是没地方去,不如就在这里等上一阵子,晚上随我们一同去馆驿休息,你觉得如何?”
“多谢府尹大人为老婆子主持公道。至于说‘去馆驿休息’的事,老婆子绝不敢劳烦府尹大人。老婆子自有去处,不敢叨扰府尹大人。”宁秋华真诚地感谢道。她也不记得自己今天是第几次向别人道谢了,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这些,只要自己的冤情能够得到伸张,那一切都是值得的。蜀南文学
“大娘,依我之见,你还是跟我们去馆驿住吧。”沈熠接过话茬道,“如果六年前的事真如大娘所言,那你的安全可就是重中之重的事了。贺府尹,你说呢?”
“沈爵爷说得是。”贺新立马附和了一声,随后看向宁秋华,严肃地劝道,“老人家,这六年来,为了这桩案子,你应该受了不少罪吧。如今为家人伸冤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你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岂不是得不偿失吗?照我说,你还是遵照沈爵爷的意思,今晚就住到馆驿吧。”
宁秋华有些为难地想了想,最终,她还是被贺新的话说动了。于是,她向沈熠等人深深地福了一礼。尽管她没有说什么话,但这个举动已经足以说明她的心意。
“好,那就先这样。严鸿,叫两个弟兄来,帮忙招呼一下这位大娘,待会儿我们回去时,带着她一起回馆驿。记住,务必保护好她的安全。”沈熠沉声吩咐道。
“是,沈爵爷,小人遵命!”禁卫队长严鸿急忙道。随后,他叫来了两名禁卫,将宁秋华带了下去,然后便继续巡视起来,忠实地践行着自己身为护卫的职责。
安排好宁秋华的事后,沈熠对贺新道:“贺府尹,等祭典结束后,辛苦你安排人立马监视唐正梅和云杰,只要不让他们随便离开云家大宅就好。当然,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请贺府尹联系一下云州府的折冲都尉,让他遣一支府兵过来,协同看守云家大宅。说句不好听的,曲硕县衙的那些人,恐怕有不少都受过云家的好处。”
贺新微一思考便明白了沈熠的担忧,抱拳道:“沈爵爷放心,下官立刻安排此事。对了,沈爵爷、公主殿下,白云观的道长们此时怕是已经布置好了祈福道场,我们还是先过去吧。等贤妃娘娘的祭典结束后,下官也好集中精神考虑朱宁氏的案子。说起来,这件案子中还有很多令人不解的地方,也不知明日能不能审清楚。”
听着贺新无意的担忧,沈熠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他看了一眼赵云溪,柔声道:“走吧,小九,我们过去吧。”
再次回到贤妃的墓前,沈熠注意到白云观的一众道士们正神情肃然地盘膝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目光齐聚在场中那位白发飘飘的道长身上,就像是军中的将士们在战前等待点将台上的主帅发号施令一般。
在圣朝的传统观念中,人死后是会有轮回转世的,但是一个人能否重新投胎做人,是与其生前的品行密切相关的。因此,当有亲人去世时,后人便会请德高望重的道长会高僧来进行超度,让他们可以早日投胎。超度的意义正是把那些沉沦在阴间甚至是滞留在人间的亡魂救拔出来,让他们得到神仙的指引,以图早日投胎转世。如果没有亡灵没有得到超度,那么他们就会在世间游荡。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就会产生怨恨,然后会对活着的人报复。
按照常理而言,为去年多年的人举行的法事更应该叫“度亡道场”,而非“祈福道场”。然而,由于贤妃是难产而亡的,且薨逝后又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其后人的祭祀,因而可能会心生怨气。而为了消弭贤妃的怨气,让其解冤释结、早得解脱,同时让其后人消灾转运、吉祥如意,这才举办了这场名为“祈福道场”的法事,但其所有的流程,如设坛、上供、烧香、升坛,礼师存念如法,高功宣卫灵咒、鸣鼓、发炉、降神、迎驾、奏乐、献茶、散花、步虚、赞颂、宣词、复炉、唱礼、祝神、送神等,都是按照度亡道场的程序进行的。
赵云溪作为贤妃在这世上唯一的后人,理应在十七年前就为其母妃举行度亡道场的。但当时的她尚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若没有当今皇后的怜悯,能否活到今天都是一件尚未可知的事,又何谈举行度亡道场呢。后来,她虽然长大成人,但由于自小长在深宫,又没有得到其父皇的宠爱,更是不可能出宫为其母妃举行度亡道场了。正因如此,这样一件本该在十七年前就完成的事,就一直被硬生生地拖到了今天。
见到沈熠等人出现后,那位白发飘飘的道长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念了一声道号后问道:“三位施主,吉时将至,不知是否可以举行‘祈福’仪式了?”
赵云溪冲着那位道长点了点头,轻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辛苦虚元道长为母妃‘祈福’了。”
道号“虚元”的白发道长应了一声,单手施了一礼后回到原位,与台下的众位道士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朗声道:“吉时已至,‘祈福’仪式开始!”
这场法事一直持续到戌时三刻方才结束,众人稍微收拾了一下,这才离开了埋葬云家历代先祖的墓地,回了县城。
快到云家大宅时,沈熠叫来严鸿,让他派十名禁卫将宁秋华送回绛亭驿休息,并让这十名禁卫留在绛亭驿保护,待明早护送其到曲硕县衙,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严鸿领命而去后,沈熠看向身后的唐正梅,毫不客气地道:“云夫人,时间已经很晚了,麻烦你派人收拾几间干净的房间,再烧些热水,准备些吃的,让我们垫垫肚子,在此休息一晚。你放心,我们只住一晚,明天便回馆驿,绝不给你们多添麻烦。”
唐正梅见沈熠这么“厚颜无耻”,她还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随后在沈熠的允许下进了大门,安排下人为沈熠等人准备房间、热水及晚饭去了。
等唐正梅的人影彻底消失后,沈熠看了一眼有些倦意的贺新及其他一众官员,客套道:“诸位大人,今天辛苦诸位了,大家晚上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魏知县,你带着曲硕县的一众官员各自回家吧,我就不留你们在云家大宅过夜了;江大人、杜大人,你们也带着礼部和宗正寺的官员先回馆驿休息吧,公主殿下明日要设宴招待你们,你们可要及时赴宴啊;贺府尹,你与府里的几位大人今晚就在云家歇息吧,我等下还有事要与你谈。行了,大家动弹起来吧,别在门口堵着了。”
“是。”一众官员的声音懒懒的,但却意外地很整齐。随即,他们向沈熠和赵云溪施了一礼,便各自离开了。
等到只剩下自己人时,在云家大宅门口守了一下午的玄奇和玄硕这才走了过来。简单地寒暄过后,沈熠直接问道:“八师姐,下午这里没发现什么异常吧?”
玄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解释道:“戌时刚过,有两个有些身手的江湖人想要从后门溜进去,被七师兄逮了个正着,现在还没醒过来。再就是酉时末有两个下人模样打扮的人想要出门,门口的衙役简单盘问了便让他们离开了。不过,我随后就把他们带回来了,只是还没来得及问询。除此之外,其他一切都很正常。对了,小师弟,你现在要审审他们吗?”
沈熠想了想,懒懒地道:“暂时算了吧,让他们先恐慌一晚,明天再审讯时会方便很多。七师兄、八师姐,今天辛苦你们了。”幸好他多留了一个心眼,让玄奇守在这里,又有玄硕自荐,一起留了下来,要不然,今天定然要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
玄硕憨厚地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玄奇见状,无奈地笑了笑,与沈熠寒暄道,“小师弟不必客气。小师弟,你今天的意外收获也不少吧?就像刚才被你送走的那个妇人,我们这一路上可是都没见过。”
沈熠冲玄奇竖了个大拇指,很是敬佩地道:“师姐好眼力,隔着那么远,你都能看得见。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妇人会是云家此后最大的噩梦,只是,可惜了!”
玄奇也没有多问,看向眼眶红肿的赵云溪,宽慰道:“弟妹,开心点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小师弟和我们在,就算是宫里那位陛下,也不好再冷落你了。”
“嗯,多谢八师姐!”赵云溪重重地点了点头,微笑道。她虽然也不是江湖人,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或多或少地认识到了这些师兄师姐的能耐。尤其是将毒术掌握得出神入化的玄奇,一旦被逼急了,势必会造成生灵涂炭。有这股强大的力量在,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除非朝廷不顾一切地要剿灭这股力量。但以她对于目前局势的了解和判断,朝廷最大的敌人仍旧是其他四邦。
眼瞧着几个人又“东拉西扯”了起来,玄策有些沉不住气,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不满地道:“小师弟,我们快进去洗洗吃饭吧,别在这里闲聊了。你们都不觉得饿吗,我都饿了一天了,实在是受不了了。”
被玄策一提醒,沈熠顿时也感到了强烈的饿意,于是道:“三师兄说的是,我也有些饿了,走吧,我们先进去吧。话总是说不完的,事情也总是解决不完的,我们还不如先填饱肚子,养好精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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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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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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