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言语不通,他依旧能感受周向阳心中的悲伤。
他坐在周向阳身边,默默陪着他。
周向阳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才抬起头来。
他仰头看着天,
蔚蓝的天在他眼中逐渐失去颜色。
入目所及,一切都化为了黑白。
他就这么坐着,
觉得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世界上,与他相关,与他牵绊的,
都散了,都化为了灰烬。
以后他该去哪里?
他又能去哪里?
白熊有些害怕,他去拉周向阳的胳膊,因为他几乎听不到周向阳的呼吸声。
忽然,蝉鸣停歇的间隙之中,传来了“啪嗒”一声。
白熊警觉地回头,看到一个瘦削的老头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刚刚发出的声音,是他手里的锄头落地的磕碰声。
“臭小子!臭小子!!”
瘦老头横眉竖眼,提着锄头气势汹汹地疾步向前。
白熊呜呜两声,本能的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周向阳看到来人,忽然急喘了一下,像是从那长久的窒息之中醒了过来。
他想要站起来,可是腿麻的厉害,
一点儿也使不上力气,
只能用手挡住摆出攻击姿势都白熊。
而在下一秒,他就被紧紧抱住了。
“臭小子,你怎么才回来?”李老头扔了锄头,用单薄的身体环住周向阳,“那些畜生把我们的家毁了……毁了啊……”
周向阳听着耳边暗哑的哭泣声。
感受着瘦弱的胸膛里,和自己同出一辙的伤和痛。
心中熄灭的光,又亮了起来。
只要还有一个人在,
呼啸村就还在。
……
日头已西斜时,李大爷带着周向阳站在了一个山坡前。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崭新的墓碑。
墓碑是用新砍的小松木做的,木纹还十分新,上头是用墨水写上去的名字。
笔触稚嫩,大小不一,甚至错误百出。
有些上面没有名字,而是画满了小花。
周向阳不认识上面的字,但是他认识写字的人。
“二墩!”李大爷朝着一山坡上头喊了一嗓子,“快出来,来看看谁回来了?”
“李大爷,你回来了?”
一个小脑袋从灌木丛里冒了出来。
他手里还握着毛笔,熟练地上下抖动身体,哄着背上正吃着手的小女娃。
“今天丫丫很乖哦,一次都没有哭……”
二墩转过身看了过来,然后手里的笔就掉了。
原本还笑着的脸,瞬间就憋红了。
眼泪如突如其来的雷雨,片刻间就大颗大颗溢出。
“向阳叔?”二墩擦去眼泪,不确定似地又喊了一声,“向阳叔!”
“二墩,过来。”
周向阳蹲下身,张开了臂膀。
小炮弹就飞奔着冲了过来。
“哇哇哇……”
二墩儿张着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大爷把懵懂的丫丫从他背后的背篼里抱了过来,
擦了擦眼尾的褶皱,走到了一边。
好把相聚的时光留给他们。
“向阳叔,叔……”二墩断断续续地说着,“娘没了……伯伯也没有了,还有好多人都没了……二墩好怕啊……”
“是叔的错,”周向阳用力抱着二墩儿,“二墩不怕……”
……
晚风起来了,
吹开那些厚重的白灰,
下面藏着的是充满生机的脆嫩青芽。
……
夜间,李老头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林中的隐秘小屋。
周向阳其实也来过,
以前,为了藏俞文柏,东哥也带他来过这里。
屋里很小,挤不进那么多人。
白熊就自己蹲在了外头。
李大爷扔给了他几个烤番薯,照样吃得开开心心。
他们坐在门内,围着炉灶说话。
“那天,村里的男人们都走了,我带着丫丫去二墩家吃饭……天黑的太快……”
亲人们的离开,大家心中都很难过。
李大爷喝了不少水果酒,丫丫也睡着了。
胖姐怕他们一老一少走夜路不安全,就让他们留了一晚。
火烧起来的时候,是二墩儿来报的信。
“我们都跑了出来,可是二墩儿娘伤得太重,路上就没了……”李大爷顿了顿,看着趴在周向阳怀里睡过去的二墩儿,“我们躲到了这里,还是二墩儿带我们来的。”
周向阳摸了摸二墩儿的发顶。
以前总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两个小揪揪,
现在凌乱又毛躁。
应该是他自己扎的。
没有了娘的半大孩子,还照顾着另一个孩子。
怎么不让人心疼。
……
漫天的火箭,
所有的东西都在燃烧,
到处都是被烧焦的人的尸骨。
“我们在这里躲了三天,才敢出去……”李大爷吹了吹白粥,喂给丫丫吃,“等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了活人。”
天热,尸体放久了会腐烂,
还可能会被野兽啃食。
李大爷就开始一户一户的收尸,
他砍木头做墓碑,二墩儿就写墓志铭。
他认的字不多,可是每一笔都写得很认真。
有些实在认不出谁的,就让二墩儿画上小花。
一天又一天,墓碑就成了排。
白天,李大爷不在的时候,
小墩儿就带着丫丫躲在山坡上。
有时候他回来得晚,二墩儿抱着丫丫睡在他娘的墓碑旁边。蜀南文学
“有时候,我看着这小子啊,就想起你,勇的很……我问他,在这里怕不怕,他说他不怕,说这些都是村里人,都是好人,会保佑他……”
丫丫吃完了一碗粥,就自己坐在一边玩了。
李老头拿着酒壶灌了一口果酒,长叹了一口气,又把酒壶递给了周向阳。
“不说我们了,说说你吧,冬娇呢?还有外头那个大块头是谁?”
周向阳接过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他,回家了。”
“你们找到她的娘家人了?”李大爷不明所以,听着周向阳的语气,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着急地问道,“是不是,你把她惹生气了?”
“我跟你说,冬娇对你可没话说,你可不能一时糊涂,做了什么错事。”见周向阳不说话,李大爷更急了,“你去服个软,认个错,把人给我找回来啊……”
周向阳继续喝酒。
李大爷就去抢他的酒壶。
“到底怎么了?你小子,可不能犯浑!”
周向阳松了手,酒撒了他一身。
两个人却都没有顾上捡。
“他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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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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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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