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云湛低头,行礼,“在下解云湛见过侯爷。”
话音落下,房中针落可闻。
突然,脚步声再次响起,明显比方才的脚步声要急促许多。
只是走路的人似乎忘了说话,解云湛没有听到回应,只得照着礼数维持着低头行礼的姿势。
随着脚步声靠近,一双做工精良的黑色皂靴映入眼帘。
解云湛眸光一紧,还没反应过来,便觉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朝他伸来。
那双手扶住了他的双臂,可在碰到他时又忽地松开。
那人似乎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回应,顿了顿,终于开了口。
“郎君快快请起。”
磁性厚重的嗓音在面前落下,解云湛只觉这声音在他四周卷起了一阵狂风,让他忽地就迷了双眼。
泪意来得十分突然,他硬生生把那不争气的眼泪强行憋了回去,努力平复下来。
“多谢侯爷。”
话音一落,他不由得轻轻咳了咳以掩饰住方才的哽咽沙哑,垂眸缓缓站直身子。
唐逸川听出了儿子声音有些不对,但他并不知道儿子已经知晓了彼此身份,只以为儿子是生病导致的虚弱沙哑,心里不住地揪着疼。
想着,他情不自禁就想伸手将他扶起,却又莫名地害怕儿子会排斥自己,一双手开始不听使唤地微微发颤,最终还是选择了虚扶着他,目光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移动,最终定格在他脸上。
他的气色还没恢复,一张略显苍白的脸瞧着的确带了几分病气。
唐逸川定定看着,眸底瞬间袭过一阵狂风骤雨。
孩子,这是他的孩子,是他和汐柔的孩子,是他们俩在这世上仅存的血脉。
唐逸川喉咙哽住,千言万语被卡在喉头,又在他胸膛你横冲直撞,撞得他痛苦不堪,撞得他支离破碎。
庄安晴在后面看着,默默叹了一气,转身往外走,又帮他们轻轻带上了门。
解云湛一直垂眸立着,见对方忽然沉默不动,他心中疑惑,缓缓抬眸望去。
他曾想象过无数遍自己生父的模样,这下见到真容,却仿佛是见到了二十年后的自己。
果然很像。
他心里想着,平静迎上对方的目光。
这平静当即刺痛了唐逸川的心。
这孩子还不知道,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他的亲生父亲。
唐逸川这样想着,努力安慰自己不要去在意这份平静。
“侯爷,请坐。”
解云湛最终开了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唐逸川反应过来,又莫名有些烦躁,生平第一次觉得侯爷这个称呼如此难听。
他努力调整情绪,低低嗯了一声,从善如流地在桌旁坐下。
解云湛拿过一个干净杯子,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轻轻放到唐逸川面前,“侯爷请用茶。”
“多谢。”
唐逸川接过。
这是儿子给他倒的茶。
他偷偷想着,果断端起杯子品了一口。
茶很香,喝进嘴里像是在喝蜜糖。
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结果就被水汽蒙住了眼睛。
他放下杯子,水汽散开,快速从眼角落了下来。
他拿出帕子擦了擦嘴,顺手把滑落的水痕也飞快擦掉,挤出一抹笑容,“不错,这茶很好。”
解云湛喉咙也被哽住,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同样挤出一个微笑当作回答。
见儿子对自己笑,唐逸川的心忽地就飘了起来,一双眼恨不得粘在儿子脸上。
他的目光太过炽热,解云湛被看得越发不自在起来,只得再次开了口,“内子告知,她这段时间在侯府治病,多得侯爷照料,在下实在感激不尽。”
唐逸川怔了怔神,忙摆了摆手,笑道:“郎君太客气了,庄小娘子医术精湛,一直尽心为家母治疗,侯府理应多加礼遇。”
这话一出,方才的不知所措似乎一下就少了许多。
只是虽有一箩筐的话想要问他,如今却不知要从哪个开始问起。
如此想着纠结着,唐逸川决定还是从最近的事情开始谈谈,于是开口问道:“听说郎君在乡试中考了安州解元,这次会试必定也能考得好成绩。”
“侯爷过誉了,会试本就集聚了全盛国各地英才,正所谓人外有人,在下实在不敢托大。”
谦虚有礼,不骄不躁,果然颇有汐柔当日之胸怀。
唐逸川想着,满心满眼全是赞赏。
他早从青野回报的消息得知这孩子只是在村里学堂就学,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就考得了如此好的成绩,他真是既心疼又自豪。hτTΡδ://WωW.sndswx.com/
如果这孩子从小就待在他的身边,他一定把最好的都捧到这孩子面前。
想着,唐逸川不禁鼻子发酸,眼睛也再次蒙上水雾。
不行,不能哭,不能把孩子吓着了。
唐逸川告诫着自己,把泪意憋了回去。
想到男子重要的成年礼,他又转移话题道:“不知郎君弱冠没有?”
“嗯,在下去岁已经弱冠。”
“可有取字?”
没有的话就由他这个父亲来给他取一个。
解云湛点头,“在下表字明彰,此字是在下老师所赠。”
唐逸川心里划过一丝失落,面上却亲切笑道:“明彰,不知老先生取这字有何含义?”
“老师说希望在下往后能兼听明理,谦逊正直,德彰其名。”
唐逸川恍然,眉眼溢出慈爱笑容,“听得出来,你有一个很好的老师,他把你教得很好。”
“侯爷过誉了。”
解云湛谢过,想起孙平渊的教导,心里涌起丝丝暖意。
屋外院里,庄安晴不停地来回踱步,时刻留意着书房你的动静。
永安侯也进去一刻多钟了,也不知这两人到底聊了些什么。
可惜这父子俩都是习武之人,耳力都比平常人好,搞得她想趴在门上偷听都不敢。
庄安晴想着,又来回踱了几步,一颗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如此又过去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书房的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
庄安晴站定,唰地望了过去。
永安侯和解云湛先后从书房出来,又在门外站定寒暄。
庄安晴当即快步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
只见两人神情自然,并没有互相伤害过的模样,庄安晴提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了下来。
两人见她过来,不约而同朝她看去。
庄安晴迎上两人目光,微笑,朝永安侯福了福身。
唐逸川笑着点头,“庄小娘子,今日多有叨扰了。”
“侯爷言重了,侯爷能来看我们,我们真心感激。”
唐逸川开怀笑着,又叮嘱了解云湛要好好保重身体,之后跟两人道别,开始往外走。
庄安晴将唐逸川送出去,解云湛看着,犹豫了下,也迈开长腿默默跟在了后面。
发现儿子悄悄送自己出门,唐逸川心里甜滋滋的,嘴角全程扬起,一刻都没放下。
出于礼貌,庄安晴走到门外目送,解云湛则远远止住了脚步。
唐逸川挑开车窗帘,目光望向屋里,直到马车离开了宅子大门才依依不舍将窗帘放下。
此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对面巷口附近,车上的人也同样挑开窗帘偷偷留意着绿意胡同里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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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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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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