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世如双手背后,说话的语气透出不屑,福多喜明白了,温世如这是看她穿着朴素又风尘仆仆,不想搭理。
也罢,明着见不着人,那只能暗着来了。
福多喜在温世如的注视下,快步离开。
估计对方看不到了,掉头和小狐妖一起隐身走向内宅。
“如果不是姐姐示意,我刚才就去内宅寻那绢儿了。又担心那人对姐姐不利,寻到绢儿也还是要找姐姐处置呀。”
小狐妖现在比从前沉稳多了,做事知道思考轻重缓急。
福多喜摸了摸小狐妖的头,赞许道:“我知道你能。”
一人一狐一齐迈进内宅,顿时觉得气氛不对了。内宅大门紧闭,门口有一个粗壮婆子守着,此时正值中午,婆子犯困靠墙打盹,可能是冷,不时抱肘缩脖子。
福多喜顺下那婆子腰间的钥匙,打开门,反手轻轻带上。小狐妖把钥匙重新挂在婆子的腰间,守在门口给福多喜把风。
福多喜在门内站了一会,正午时分屋里却是最暗的时刻。
空气中飘着一股子苦药味。
看来温世如并没有说谎。可是也不正常,屋外锁着门,屋里没有一个侍候的人,这可不是病人的待遇。
福多喜听见了女子的咳嗽声,掀开半截门帘,就看见了斜对面床上躺着的女子。
红纱床帐用金钩束在床畔,大红锦被垂在地面。女子的身子缩在被里,看起来娇小瘦弱。
福多喜现出身形,担心女子猛然看见她会吓倒,故意在门口站着说了一句,“夫人可觉得好些了吗?”随后走向女子床边。
女子侧过身,面露惊诧,“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是谁?”蜀南文学
福多喜顿时明白了,这女子是知道自身处境的。
“我是来帮你的。你是绢儿吗?”福多喜探身想扶女子起来,女子却吓得往床里缩,像极了受惊的小动物。
福多喜想了想,自报家门这女子也不认得,还是得搬出莫樱樱,才能消除女子的疑虑。
这招还挺管用,女子放松下来。她虽然没和莫樱樱来往过,但知道莫樱樱的大名。
县府首富的独生女招婿,轰动抚宁县上下,想要不知道都难。
“你绢儿?”福多喜得确认一下。别再弄错了对象,浪费了表情。见女子点头,又问女子可能下地走动。要带她去见一个人。
绢儿摇头,掀开被子,福多喜吓了一跳,绢儿的两条腿软绵绵地瘫在床上,好像断了。
“我自幼双腿残疾。”
福多喜松了一口气,不然还以为绢儿这是被恶人害的。
“你见过我相公了吗?我要出门,得我相公同意才行。”绢儿怯怯地望着门口,担心相公突然进来。
福多喜皱眉,这女子是被丈夫管控了。在这个世界见过的媳妇也不少,还没见过一个受丈夫如此对待的。
“见过了,他不同意我见你。你相公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
“因为我生了传染病,我相公担心我会传染给别人。我相公对我好,我却是这副破身子,不能服侍他,还要他为我操心。”
福多喜看着女子眼里闪现的愧疚,心里直叫emmm,病人更需要呼吸新鲜空气晒太阳,被锁在屋里当囚犯,还如此感恩戴德,这女子是被那温世如洗脑加PUA了吧。
床头小桌上放着一碗药,浮着一层黑灰药渣,苦药味正是这碗里散发出来的,药汤却早没有了热气。
“这是你的药?大夫也说你是传染病?”
福多喜想起了蛾精制的咳症药,也许对女子的病症。
“我没瞧过大夫,我相公会医术,还亲手给我熬药汤。我早上喝了一大碗,现在喝不下。
我相公说,只要我乖乖喝汤,不出一个月就能好了。到时他再想办法帮我医治腿疾,有一天我也可以站起来走路跳舞,我也能给我相公生几个孩儿……”
福多喜看着女子眼里流露出的期许,更觉得事有蹊跷了。
就江南四才子那德行,不可能有这样的好心。
细问之下,才知道温世如亲自上门提的亲,绢儿由奴婢背着,隔窗偷看,对温世如一见钟情。
绢儿的爹娘本来觉得自己的女儿配不上人家,对方却没有半点嫌弃,还愿意入赘,简直求之不得。立刻张罗给两个人成亲。
温世如进门,还带来了两箱子家当,直把绢儿的爹娘乐得合不拢嘴。
以前还哀怨上辈子不积功德,生了一个独女还是残废,这下直呼修了八辈子的福报,得了这么一个人品才情一流的女婿给他们养老。
“你爹不在家?”
福多喜想起看门的婆子称呼温世如老爷,如果绢儿的爹还在,这称呼不就对了。
绢儿点头,“我爹娘在我们成亲第三天,就去京城探望我表姑妈了,可能要到冬至才回来。”
福多喜虽然知道应该称呼绢儿的爹老爷,但却不知道要称呼温世如什么,估计那看门的婆子也不懂这些规矩,也不作多想。
试了试,横抱绢儿倒也不费力。
回到许家宅子,福多喜把绢儿放到院里晒太阳,让小狐妖看着,转头去街上请大夫,顺便把蛾精也招呼上。
那大夫看到是这处凶宅,吓得转身就走,蛾精掐腰拦住去路。
“大夫不用担心,在太阳底下瞧一瞧就让你走。如果您实在不想进去,我就得拉你进去了。”
中年大夫硬着头皮跟福多喜进院,看到病人真如福多喜说的,坐在太阳底下等他,心才微微放松,上前把脉问诊查看舌头喉咙,最后诊断是中毒之症。
“没有药方,只能靠自己慢慢解毒。还好中毒不深,不伤及性命。”
大夫说完就走,福多喜示意蛾精不要拦着。
“试试我的药,也许解毒。”蛾精就是靠传播咳症发家的,治咳手到病除。
绢儿欣喜地摸着嗓子,这段时间一直感觉喉咙里堵得慌,现在顺畅舒服了。
时间还早,那许典得天黑才能出来。
福多喜让绢儿仔细想想是怎么中毒的,绢儿直摇头。成亲以后她都没有出过门,日常饮食也没有变化。
绢儿想得头痛,蛾精提醒,也可能是呼吸了什么咳毒。
蛾精说完,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福多喜。
“成亲后的那几天,我相公每天都会外出采花给我。我还笑他是采花大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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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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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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