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季绾心嗓音,嘶哑微弱,与当年,有天壤之别。
陆清屿初听,都没听出,门外,是季绾心之声。
她来,所为何事?
顾棠紧握他右手的五指,用尽全身力气,足以显示出,她内心之紧张。
陆清屿轻拍她手背,语气轻柔却坚定地安抚她:“小顾棠,不要紧张。往事随风而逝,我跟她,再无破镜重圆可能性。”
陆清屿承诺,顾棠一字不信,“你们男人,哄女朋友时,都这么说。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啊,前任一哭,现任必输。”蜀南文学
“不信我吗?”陆清屿靠近顾棠,清润柔和黑眸,直勾勾凝视顾棠,“来,我看着你的眼睛说。”
他放慢语速,几乎是一字一句承诺:“我,跟,她!没,有,破,镜,重,圆,可,能,性。”
说话之间,他温热鼻息,自挺直鼻梁喷出,吹拂到顾棠脸颊上。
俩人鼻息交缠,颇为亲密暧昧。
顾棠心生一计,她纤细柔嫩手指撩起耳边散落发丝,完全袒露出粉润水嫩左脸,嫣红唇瓣一张一合,轻轻说道:“你敢在亲吻我之时,让她进门,我便信任你。”
“这有何难?”陆清屿毫不犹豫吻住顾棠左脸,左手紧揽她曼妙窈窕细腰。
顾棠扭动上半身,身姿柔软无骨的靠在他怀里,扬声喊:“你进来!”
房门推开,季绾心操作轮椅,滑进病房。
触目所及看到画面,如同催泪弹炸开,要她鼻腔酸楚,泪水迅速冲进眼眶,弥漫成大片水雾,模糊她视线。
眼热心更痛,那颗在孱弱身躯内砰砰跳动心脏,迸发出阵阵绞痛。
痛感顺着胸口弥漫到喉咙,窒息感排山倒海般涌来,她仰头,嘴巴大张着呼吸,方能吸入一丝丝新鲜空气。
她仿佛是一条,被抛上岸,垂死挣扎的游鱼。
她无数次幻想过,跟陆清屿重逢画面。或是相对无言,或是他置之不理背对她,或许他以爱恨纠结复杂眼神看着她。
想也想不到,现实里再见。他,紧搂新欢,旁若无人痴吻她。
季绾心抬手,擦去眼角泪水,心境半是哀伤半是凄凉。
此时此刻,她方才惊觉,分手,不只是天各一方,不只是形同陌路。更是,所爱之人,与旁人缱绻情深。往日属于她的一切,都将属于旁人。
陆清屿怀里那个女孩儿,何其明媚娇嫩,该是青春年华吧。她的表情,甜蜜陶醉,全身心沉浸在幸福中。
季绾心嫉妒,却没有嫉恨,是她咎由自取,造就今天局面。她不能怨恨旁人,唯有自怨。
眼角余光看到季绾心,陆清屿推开顾棠,视线依旧盯着她。
他轻启薄唇,不疾不徐说:“我不穿病号服,另拿一套衣服来。”
顾棠看看季绾心,她身上也穿着病号服,跟陆清屿,浑然是情侣装。
拉开衣柜,顾棠取出黑西裤,白衬衣,当着季绾心面,话里有话说:“以后,不许你穿病号服。”
她的潜台词,陆清屿一听便懂,他欣然应允:“好,小顾棠不让,我不穿。”
换上西裤衬衣,陆清屿眉目,更显清隽俊朗,浑然是当年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律政精英。
他包裹于裤线挺拔黑西裤里的笔直通透长腿,两相交叠,以潇洒帅气姿态,坐在床沿上,手指与顾棠十指相扣。
季绾心垂眸,不看刺眼刺心画面。
她轻声恳求:“能不能,让她回避一下?”
陆清屿还未应声,顾棠娇声软语撒娇:“有话,当着我的面说。”
陆清屿千依百顺顺从她:“不想回避,尽管在这坐着。”
话锋一转,陆清屿提到日记本,“季绾心,你来取日记本吗?就在床头柜上放着,你自己拿。”
他语气淡漠平和,仿佛是在跟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说话。
季绾心从床头柜上,拿回日记本。
来之前,她希望,陆清屿从头到尾细看日记。现在,她情愿,陆清屿一字未看。
陆清屿另有所爱,她的款款深情。不是痴情,是笑话。
现在,再说“悔不当初”“真心弥补”“念念不忘”之类的话,更是笑话。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往事随风,消散无踪。
拔慧剑,斩情丝,是她唯一选择。
“我不该,”季绾心嘴唇机械张合,既是道歉,更是忏悔:“让无辜的你,承担你爸爸犯下的过错。”
提及陆庆邦,陆清屿情绪如岩浆般沸腾,那个凶狠残暴老头子,不配身为人父。
跟其他几个兄弟一样,陆清屿不认父亲,一心只想跟陆庆邦撇清关系,“别说他是我爸爸,天下没有他那种把孩子往死里打,三天两头打进ICU重症病房的爸爸。”
一句话,道尽陆庆邦残暴不仁心性。
一句话,让季绾心意识到,陆清屿代父受过,是多么的荒诞可笑。
他跟陆庆邦,毫无父子情分,却被动承受陆庆邦过错。相当于,替自己仇人,承担罪责。
“当初,你该告诉我。”季绾心喃喃自语,“告诉我一切。”
陆清屿默然不语,事已至此,说这些,有何用?
他当年不说,并非有心隐瞒。而是,习惯性保守秘密。
年少时代,他对好友说起过,他承受过的,来自原生家庭的创伤。
无一例外的,好友都说他矫情,骂他身在福中不知福。身为豪门贵族二少爷,挨点打,挨点骂,算得了什么呢?
朋友冷嘲热讽,让陆清屿明白一个道理:人与人之间,悲喜不通。当事人的五内俱焚,不过是旁人眼里的无病呻吟。
自那之后,他学会闭嘴。童年创伤,只跟自家兄弟交流。
顾棠紧扣陆清屿纤细手指,痉挛几下,原来,他也被原生家庭伤害过。
跟她,一样的……
顾棠恍惚间,想到自己童年。她父母,在外扮演尽职尽责好爸爸,好妈妈角色。
在家,重男轻女,所有的关爱关怀,都给予弟弟。
对她,不管不顾,视若无睹。
偏偏,她弟弟又是个想独霸父母的小霸王,从小到大,他千百次招惹她,激怒她。父母永远偏向弟弟,不分青红皂白,将过错归咎到她身上。
得不到温情,顾棠对关怀怜爱,有近乎病态的渴望。
她爱上陆清屿,归根结底原因,竟是:她过于缺爱,要靠幻想他关爱自己,获取些许的心理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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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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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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