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于是下方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楚。
初升的太阳在那片冰山折射出了灿烂的反光,而那片反光中有一块是彩色。
那彩色的位置,就是去往藏海寺的入口。
在出发前,那长得老成的年轻喇嘛表示能带他们走一段路。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仅仅那入口这段路就地势复杂,人在其中很容易迷失方向。
年轻喇嘛说这都是师父要求的,师父在他年幼时就教了他很多东西,包括在这雪山雪地里前行。
有本地人带路自然是再好不过,景越和大小姐离开时忍不住捐了不少香油钱。
年轻喇嘛带着两人往山下滑去。
不得不说,这马崩寺的喇嘛应该也修行过,仅仅是这能在雪山上麻利窜行的体质就绝非常人能拥有。
上山的路本就十分难走,那这下山路就更为险恶,或者可以说没有路,他们完全是在冰雪间开路。
半山之后,就是陡峭的断崖路,左手边是断崖,右手边是茫茫雪原,而头顶是森寒的冰棱。
失去了足够的高度后,眼前的风景单调得乏味,同时又很压抑。
之后,山体上出现了不少的洞,看起来跟迷宫一样。
年轻喇嘛带着他们钻着洞,初始轻松的神色已消失不见,而是显得有些慎重。
他虽然年轻时跟师父走过好些次这路了,可以说他整个区域唯一的一个“向导”,可他依旧不敢丝毫大意。
庙里甚至有个说法,马崩寺这一侧的区域很是不详,越往里走越不在人间。
行走的途中,喇嘛更是细心的做着记号,既为自己返途,也是为景越两人。
这后面的路充满了危险,不知有多少人有去无回,可喇嘛是希望景越和这位姑娘回来的。
因为他们真的捐了不少香油钱。
就这样从清晨走到了午时,喇嘛有些体力不支,坐下来休息。
别说这喇嘛,即便是大小姐都有些乏了,主要是这段路程确实压抑,更多的压力是心理上的。
三人坐在一处昏暗的洞穴里分食些干粮,聊了会天,才算恢复了些生机。
之后,他们继续上路,中途,大小姐身体一弹,近乎跳到了景越怀里。
“冰里有人!”
景越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那如镜的冰层里,果然有些人影。
他走近了些去看,发现他们保存得相当完好,甚至身上的僧袍都没有褪色。
年轻喇嘛对着冰层跪拜了一番,说道:“两位施主,里面其中一位是小僧的师祖,当时他和藏海寺的大师们一同去寺内论佛,结果忽然遭遇了雪崩,从此葬身在了这里。”
景越没有料到这里的冰尸还有这么一個故事,由此可见他们之前得到的资料是对的,藏海寺的僧人之前有在外活跃,不然也不会有这同行论佛之事。
这里的天黑得好像要早一些,很快阳光就变得昏黄了不少,就像是要到黄昏了一般。
而这个时候,景越和大小姐终于能看到早上发现的入口了。
那是一片冰川中的一条峡谷,入口看起来并不宽敞。
到了这时,年轻喇嘛就停了下来,说道:“两位施主,小僧最远就走到这里,恐不能陪二位往前了。”
看得出来,他对那里有些忌讳。
“多谢大师。”
景越和大小姐赶紧回礼致谢。
之后,两人便向那条峡谷走去。
途中,两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年轻喇嘛,只觉得他独自行走的模样十分孤独,就像是冰雪中的一个小黑点一般。
想着他会孤独一人,入夜后也回不到寺庙,两人心头就忍不住生出一种孤寂之感。
不过能在那座高山上的寺庙修行的僧人,大抵是这世间最为耐得住寂寞寒冷的人物。
相反,景越和大小姐都不喜欢寂寞寒冷,所以这地方真的不适合他们这样生存。
是的,大小姐曾经孤独无比过,她甚至习惯过孤独,却不喜欢孤独,甚至因此更喜欢“热闹”。
于是走着走着,两个人就以相拥取暖的方式前行。
这时,阳光的颜色已变得越来越昏黄,恐怕离入夜已不远了。
随之而来的是寒风,夹杂着冰雪,四周的能见度一下子就变低了。
景越和大小姐是踩在雪层上行走的,只在松软的雪层上留下了浅浅的脚印。
可这皆是因为他们是身法高妙的修士,这里的雪层很厚,能轻易淹死人。
之前那年轻喇嘛已动用了身法,身体已经陷进去半边,跟游泳一样,更别说普通人了。
天黑前,景越和大小姐顺利进入了那条峡谷。
到了这里,两人才察觉这峡谷很短,最多百步距离,说是一处隘口也不为过。hΤTpS://WWω.sndswx.com/
他们走在风雪之中,不知不觉就穿过了对方。
过了这峡谷之后,风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开阔的画面。
昆仑山万年不化的寒冰错落在一片雪原上,看上去就像是一根根晶莹剔透的水晶。
而更后面是一片开阔无比的湖面,看到那片幽蓝的色彩,景越和大小姐只觉得那是一片海。
它就像是蔓延到了天的尽头,平静、幽蓝,没有一丝杂质。
人看着它心就静了下来,然后心头会忍不住生出一种敬畏的情绪。
那片湖里,就像是生活中不能直视的神灵。
景越再次打开了地图,确定了那就是名为“哲古措”的湖泊,湖泊后面应该就是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藏海寺”。
很难想象,在这种环境中竟然存在着一个传承了不少年的寺庙。
这时天已彻底黑了下来,星空悬在天上,就像是一条倒悬的河流,而远处湖泊被星光映照,美得惊心动魄。
不过这星光并不足以指路,景越和大小姐决定在这休息到天亮再走。
景越拿出了一条之前在客栈买的羊皮裘,跟着大小姐裹在一处相对干燥的岩石上,相拥着睡觉取暖。
大小姐把景越抱得很紧,景越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和发丝上的霜意。
在这样的环境中,人的内心还真如贤者般宁静,景越抱着大小姐,竟没有想着做羞羞的事情。
大小姐看着头顶的天空,感叹道:“这里好美。”
之后,又傻乎乎的补充道:“也好冷。”
景越径直扯开了衣襟,说道:“我这里应该暖和一点。”
没想到的是,大小姐竟然如法炮制,也扯开了衣襟,说道:“我也是。”
于是两颗温暖的人心就贴在了一起,在这冰天雪地里相拥取暖。
远远看去,就像是两条可怜却又幸福的狗。
一夜很平静的过去了,并没有发生什么不详的事,景越和大小姐甚至分别做了个美梦。
前半夜景越守夜,做梦的是大小姐,后半夜大小姐守夜,做梦的是景越。
大小姐只梦见了景越,醒来时发现阿断就在身边,于是又一种幸福的感觉。
而景越也梦见的人可多了,大小姐只是其中之一,醒来后依旧感到幸福。
弱水三千他取了好几瓢,眼前就有一瓢在身边,能不幸福?
那样睡了一夜大小姐都没有不好意思,结果清晨起床时她却不好意思起来。
见到景越没有先起来的意思,她忍不住说道:“你先起来。”
景越忍不住逗她道:“你该不会不好意思了吧?”
大小姐脸颊一下子变得更红了,说道:“天亮了。”
天亮了就能看见了,被看见反而是一件更害羞的事情。
景越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先起来。
而之后,大小姐才窝在羊皮裘中穿好了衣衫。
景越倒是想看点春光,结果只能看见羊皮裘下穿衣的姿态,难以看见真迹。
之后,两人用雪洗了洗脸,漱了漱口。
景越甚至用雪水吃了药丸。
这几天景越并没有咳嗽,如今的他来说,只要不是天气变幻得太快,他一切还好。
嗯,他能承受炎热,也能承受寒冷,却不好承受冰火两重天加桑拿。
之后,两人就向那片巨大的湖泊出发了。
所谓望山跑死马,其实望湖也差不多。
看起来并不远的湖泊,其实隔着很长一段距离。
两人一步步往前走,沿途是一些突出的冰棱,看起来如利剑一般,有些危险。
于是这段路比单纯的雪原更难走。
不过过了午时,那些冰棱就减少了,于是行走起来更加单调。
景越无聊到甚至在雪里游起了泳。
一会儿仰泳,一会儿蛙泳,有的时候甚至是狗刨,惹得大小姐咯咯直笑。
不过两人也发现了,那就是从马崩寺下来之后,他们就没见过任何其他活物。
是的,连一只飞虫都没有。
仿佛整片天地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生灵,给人一种干净得过分的感觉。
结果这时,景越游着游着,忽然整个人沉了下去。
大小姐一惊,叫道:“阿断!”
随即发现没有反应后,她就要跟着扎进雪层里,结果这时,只听见砰的一声,一只手从雪中伸了出来。
下一刻,景越身体一个上浮,拽出了一个事物。
那东西一眼看去就像是一颗球,呈圆形,待上面的冰雪抖落之后,才发现是一个骨架。
这骨架很大,结构也很简单,一时分不清是什么物种的。
景越将其扔在雪层上,说道:“看来这里并不是没有动物生活。”
不过这骨架看起来颇为怪异,因为不认识的原因,所以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这只是路上的一个小插曲,之后,两人继续上路。
直至走到了下午,两人才到了湖泊边缘。
一眼望去,整个湖泊一点波纹都没有,宛若一块巨大的幽蓝色宝石。
在这里,景越和大小姐呼吸都忍不住紧了一些。
是的,这片湖泊太美了,美得庄严且肃穆,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面对这片平静,两人甚至不忍打破分毫,比如去洗个脸。
他们总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如果他们弄起一点涟漪,这片涟漪就会永久的在这湖面上传播下去,就像是打碎了一面巨大的镜子。
可是这面镜子始终是会打破的。
两人虽然抵达了“哲古措”,却没有贸然涉水而过。
因为这片湖实在是太大,如果没找到具体方位,说不定会离藏海寺越来越远。
两人顺着湖边走了近半个时辰,最终发现了卷宗上记载的一座石塔。
石塔高越三丈,一半才湖水中,一半是在雪层里,风化了不少,不少纹理都模糊了,宛若一位站在这里饱经风霜的老人。
一条手臂粗的铁链挂在石塔底座上,没入了湖水中,不知有多长,而铁链的附近还有一艘沉底的木船。
这木船不算小,应该是之前藏海寺的僧人出入时用的。
如果要找到藏海寺,就能顺着石塔顶部那瑞兽脑袋所对的方向前行。
说实话,那瑞兽也是模糊不堪,但大抵知道它脑袋对在何处。
确定了方向后,大小姐和景越打破了湖面的平静,踏水而行。
脚下的湖水是幽蓝的色彩,很通透,可架不住太深,一段距离后就见不到底。
两人双脚踩在湖面上,留下一圈圈涟漪。
老实说,这样的画面很梦幻,宛若瑰丽的梦境。
他们少说在这湖面行了约莫几里路,可依旧不见对岸。
平静的湖面,竟给人没有尽头,继续走下去会离开人间的错觉。
就在这时,景越忽然顿住了脚步,往下看去。
这一看,他只感觉心跳近乎漏跳了半拍。
因为湖水明暗交界处,有一个巨大的阴影。
这阴影见首不见尾,很难估量长度,但可以肯定的是巨物,让人心悸的巨物。
直至他看仔细了些,才猜测那可能是一尾鲤鱼。
因为他看到了那一片片鱼鳞。
只是这鱼实在是太大了,大得让人恐惧,让人头皮发麻。
仿佛无边无际的大湖,大湖中的巨大鱼类,仿佛天生就能勾出人埋在灵魂深处的恐惧。
仔细看了一阵儿后,景越和大小姐觉得这东西是死的。
这应该是一条大鱼的尸骸,因为它和之前那艘沉船一样,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生机。
只是因为这湖水太冷的原因,它又太大,所以一直没有腐烂,或者说腐烂得很慢。
不过见到这巨大鲤鱼之后,两人内心的平静终究是被打破了。
而这个时候,天也要黑了,两人顿时不再迟疑,加快速度前行。
总之,他们心头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尽快离开这片美丽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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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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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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