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嬷嬷给她捶着膝盖,想着她刚才也是跪了不少时辰,询问她要不要给她宣个太医来看一看。
怡嫔唇角微微勾起,挥手拒绝。
她膝盖现在是有些痛,但想想她今日的收获,痛也值得。
若是能让天楚帝废黜继后尊位,就是再跪半个时辰她也愿意。
嬷嬷安慰她,现在继后被收了皇后印信,幽禁于昭阳宫,她的儿子也早已失势,她这皇后,废与不废已经没有区别。
最主要的是,从那具尸体来看,天楚帝的心思其实和她们的心思是一样。
连天楚帝都已经不耐烦继后,她无法再对她造成威胁,她不必忧心和遗憾。
怡嫔琢磨了一下,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
想起今日天楚帝让人抬出的那具尸体和那个小宫女,她嘴角的笑容增添了几分。
本以为今日只有人和,没想到陛下居然还给她们送来了‘天时地利’。
看来,有些事,就是注定的。
有些好运,挡都挡不住。
听嬷嬷提到儿子,她心中更是高兴,嘴里替继后惋惜道:“儿子不在身边,的确挺不幸的。”
幸好她没有这种烦扰,儿子还可以帮她出谋划策。
就是玲修仪那个狐狸精,居然翻身了。
她这运气也是太好了些。
想到这件事,她的好心情减少了些许,眼里闪过怨恨。
嬷嬷跟了她多年,最是懂她心思,开解她,那不过是个没有孩子的女人,她更不必将她放在眼里。
日子还长,她们慢慢来,机会总是有的。
天楚帝说到底也是个男人,男人贪一时的新鲜很正常,尝过鲜了想要抛弃也很正常。
说不定到时候,还不用她出手,那玲修仪就已经失宠了。
后宫之中,最重要的不是宠爱。
没有儿子的女人,一旦失宠,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怡嫔听着她前面几句话,眼里的不悦慢慢散去,听到后面几句时,眉尾却皱了起来。
她幽怨地叹了一口气,同嬷嬷道:“那个女人,和其他人不一样。”
她说出了一个她近段日子的发现,“她的眉眼……有几分像先皇后年轻的时候。”
也不是特别像,但是从某个角度看,就会让人想到那个艳冠群芳的女人。
嬷嬷诧异过后,认为即便如此,她也不必担忧。
天楚帝对先皇后都没有多看重,一个替代品而已,那更不会有多重要了。
等男人的新鲜劲过去,那些女人都一样。
反倒是她和天楚帝少年相伴,相知多载,她又给他孕育了那样一个优秀的儿子,对他来说,才是真的不一样的。
再过段时日,他一定会恢复她贵妃之位的。
这话打动了怡嫔,人也自信起来。
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么个理。
她不再纠结了此事,转头吩咐嬷嬷,“将这个好消息送出宫去,让秦王安心。”
嬷嬷恭声应下。
继后被幽禁昭阳宫后,这日发生的事情,也很快传到了长秋殿里。
茉依立即将一切转述给了德妃。
提到这玲修仪,茉依也忍不住出声感叹她命好。
德妃正在喝药,没有立即出声。
喝完药后,她吃了颗蜜饯。
茉依有些担忧,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这玲修仪会不会成为她们的一大劲敌。
“您当初或许就不应该邀请她去那银杏林里的茶会。”
皇宫的东南边,有一片银杏树,去年银杏树刚长叶子时,德妃邀了几个后宫德嫔妃在那银杏林立品茶聊天,现在的玲修仪当时是受邀人之一。
茶品到一半,她们觉得单饮有些无趣,德妃听闻玲修仪擅长吹笛,就请她来了两首曲子。
笛声引起了正好经过银杏林的天子注意,那日他也注意到了吹笛的人。
没多久,宫里的玲良人变成了玲贵人。
此后,她短期之内多次晋升,成为了后宫中最受宠的女人。
德妃嘴里的苦被蜜饯压了下去,浅笑道:“若是换个人,是吸引不了陛下的注意的。”
茉依微惑。
“那日,吸引陛下注意的,并不是她的笛声。”德妃嘴角的笑意到了眼角,“而是她与先皇后,相似的眉眼。”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她恰好有一个陛下想要重用的父亲。
“先皇后!”茉依讶异,其后更是不解,“陛下,对先皇后不是……”
元后去世的前几年,天楚帝几乎没怎么去过昭阳宫。
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看出来,天楚帝对元后早已厌恶。
德妃又捡了一颗蜜饯,这时嘴边才感受到了一丝甜味。
她咬着蜜饯,想着过往。
蜜饯吞下后,她眼里的笑容变得耐人寻味,“陛下对她,厌恶是真的,心仪也是真的。只是……她太美好了,而他们的相遇并不美好。”
太过美好的东西,往往更能放大周边那些不美好之物的瑕疵。
人亦如是。
茉依似懂非懂,懂了的那一部分,让她先前的担忧更重,“那玲修仪以后,岂不是极有可能成为您的威胁。”
德妃眉眼低垂,眼里笑意未减,没有正面回答她,只道:“一个人长得再像另一个人,也不会成为那个人。她是谁,陛下心里清楚得很。”
茉依想明白她话中深意后,替她担忧的心,放了下去。
她收拾好东西,准备推下去。外面宫女来报,贤妃来看望德妃了。
德妃脸上的神情温柔了几分,忙让宫女将人请进来。
话未落音,贤妃已经走了进来。
贤妃看她要起身,担心她伤到身子,加快了脚步,让她不要动。
德妃看见贤妃,这几日因为失了孩子一直藏着忧郁的眉眼散开了些。
玲修仪看着的确不如表明那般无害,不过,她的那些小心思,她也不需担心。
继后被幽禁在昭阳宫的第二日,玲修仪晋升成了昭仪,成为了九嫔之首。
上元节宫宴上玲修仪不见身影的事,经过参加宴会的皇亲国戚有心无心的私下讨论,传到了兵部尚书裴参的耳朵里。
他经过几方打听,又听到了天楚帝因为他的女儿病倒的事情,虽然他没有听到她毒害天子的事情,却也被吓得半死。
他正想想办法让人找宫里的人探听真实,兵部尚书府就接到了玲修仪晋位昭仪的圣旨。
隔日上朝时,裴参的背挺直了许多。
下朝时,接受了一群同僚的恭贺,秦王目光扫过来时,他想起自己女儿小产的事,对着秦王谦卑有礼的一笑,走向了陈穆愉,同后者探讨天下的局势,向他请教,这仗能不能打得起来。
秦王看到他对陈穆愉卑躬屈膝的谄媚模样,被衣袖遮挡的手重重握了一下。
他肯定,这裴参就是故意的。
一息之后,他将手放开,大度地转移了视线。
等了三日,天楚帝那边依旧没有给邓伯行和高柯任何回应,两人商定,隔日下朝后,再求见一次天楚帝。
邓伯行听说刑部有个问讯高手,只要是他出手,就没有问不出的口供。
天楚帝那边没有做出回应,也没有提出什么特别要求,他就和刑部尚书商谈了一下,让高柯将那嘴硬的小贼转交给刑部了。
秦王和王石正商谈要不要解决掉这个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有被气到。
王石冒着风险亲自找了高柯,询问案件是不是有了新的进展,不然邓伯行怎么会将人弄去刑部,就算真的是为了请刑部帮忙,正常来说,也是将刑部那人请到大理寺,还责问高柯为什么不阻止此事。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高柯很为难,邓伯行是他的上差,他坚持要这样做,他也没办法。还有他的这个决定是临时决定的,他根本就没有和他商量过,就将人送去刑部了。
邓伯行的这个举动,再加上天楚帝对这件事的态度,让一直都还算比较淡定的王石,也不得不多了不乐观的猜想。
高柯走后,他立即写了信,让人急速送往江南,督促那边的人,尽快将麻烦找出来,解决掉。
天楚第之前重病的消息在百官之中越传越广,隔日,有人在朝会上重提了立太子的事情。
现在合适太子的人选只剩两位,朝堂之上反而吵得比以前更厉害。
这次他们让立太子的由头,便是天楚帝年纪大了,难免力不从心,为了国祚,应该尽快选立太子,让太子帮君分忧。
有些话再分解一下,似乎他今日还不立太子,明日他就可能西去了,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个个都很有分寸的没有提天楚帝在后宫的那些事,但是句句都在暗指天楚帝的病。
如此,这日所论之事注定是没有结果的,最后以天楚帝沉着脸走人结束。
这种时候,若是去找他谈论江南之事,明显是不合适的。
高柯思考过后,暂时止了求见的想法,只能回去跟邓伯行重新商量此事。
下朝之后,天楚帝没有去御书房,先回了明崇殿,休息了近半个时辰,喝了药,情绪才有所缓解。
又躺着休息了一会,神情清明起来,他闭着眼睛问在一旁伺候的张德素,“近日,可有受到江南那边的折子?”
“禀陛下,这几日,没有。”
天楚帝睁开眼,“一本也没有?”
“没有。”
这一本也没有的确是有些奇怪的,许是这上元节刚过完,江南那边的官员,也才开始上值,有折子也还要过段时日才到。
天楚帝垂眸深思少时,换了个问题,“邓伯行的伤怎么样了?”
“邓大人之前来宫里时,听说扯到了伤口,回去之后,伤势又严重了些,现在还不能下床。”
天楚帝起身,张德素忙递上了一杯茶。
他接过茶喝了一口,“大理寺那边进展如何?”
“昨日,高少卿上了折子。”
他立即吩咐人去了御书房将高柯上的折子取了过来。
折子上倒也没写其他的,只说了那小贼,不肯招供幕后之人,高柯愈发觉得这事情背后不简单,表明了自己会尽快查明真相。
天楚帝看着折子,想起了他和邓伯行最先递上来的折子。
那折子和信,当日他便看过了。
他静默片刻,“让高柯进宫来。”
张德素应下,准备去传人宣召。
走了两步,天楚帝却又反悔了。
“算了。”
张德素停下脚步。
“让柴向过来。”
张德素看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也不多嘴,领命而去。
刑部的确比大理寺有手段些,行刺邓伯行的小贼被送到刑部后,第二日,欧少言就差人将那人的口供送到了大理寺。
小贼招供,自己是丞相府的人。
高柯和邓伯行看到这份口供,并没有立即派人去丞相府,而是由高柯先将这份口供送到了宫里。
天楚帝看到口供,脸色神色未变,张德素就站在旁边,也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没多久,柴向进来,向天楚帝禀了两件事。
其一,最近关于晋王在户部账册动手脚的事情,越传越广。
甚至还有人说,前年晋王奉旨前往江南赈灾时,和当地官员多有走动,收受不少贿赂。
其二,秦王妃背着秦王,花重金请了江湖组织墨阁打听辛大公子的下落。
翌日,天楚帝召见了高柯,命他将邓伯行遇刺一案结案。
高柯离宫后,他派太医前往邓府给邓伯行治伤。
高柯和邓伯行心里有失落,却也无法违抗圣命。
天楚帝态度如此,欧少言对这件事暂时也没有办法,认为先等随启初那边的消息,看他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到时候,他们再择机而动。
若是实在不行,他再去找晋王。
立太子的事情被重新提起,一干为江山社稷呕心沥血的臣子,决定趁热打铁,接下来几日都在朝堂上说这个事。
朝堂上硝烟味,一日比一日浓郁。
坐在高台上的天楚帝,大概是渐渐习惯了这种氛围,情绪反而日渐稳定,后来就静静地坐着看他们舌枪唇战,不阻止也不给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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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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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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