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郭子林既然都特意嘱咐了,她反抗无效,也不能劝老头子改个心愿,没办法,她便只能‘听命行事’。
晚一天,它们不适应京都气候的可能性更大。
到时候,郭子林定然抓住这点不放。
认真一想,反正她也没什么事,她就当天去了。
树苗一共有三棵,沈归舟不辞辛劳,全给种上了,种完之后,还每棵给浇了满满两大桶水。
这一次,气候又正合适。
树苗她也给浇足了水。
她还照常请坟墓的主人显灵,保佑它们。
对于它们仨的未来,她信心满满。
扛着锄头和木桶下山时,她内心充满成就感。
又过了几日,洛河郡主的身体恢复了一些,让言沐竹陪着她进宫去看望太后,同时恩谢她之前对她和宁海公的关心。
太后最是喜欢他们这些后辈进宫来陪她说话,看到言沐竹,她也很是开心。
十分赶巧,他们刚坐下,天楚帝也过来给太后请安了。
对于洛河郡主和宁海公的身体情况,天楚帝也是非常关心。
听闻宁海公的身体依旧欠佳,当即吩咐张德素让太医去宁海公府。
洛河郡主感动不已,赶忙同儿子一起谢恩。
天楚帝制止了她,认为她太过客气。
她是他皇姐,他们之间无需这些礼节。
没等洛河郡主再说礼仪规矩,天楚帝将目光转向了言沐竹。
他以舅舅关怀晚辈的语气,问了言沐竹一些日常之事。
家中之事聊完,紧接着聊起了他的前程。
天楚帝和洛河郡主姐弟情深,他对这个自幼出色的外甥,自然也是格外关照。
现在言沐竹终于回到宁海公府,承袭了世子之位,是一大幸事,也算是了了他父母的一桩心愿。
另外,他的以后,也是他父母的一桩心事。
宁海公只是一个爵位,并不参与朝廷政事。
天楚帝认为,他既然已经回来了,也该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光耀门楣,让他父母以后可以不再忧心。
现在郭子林也去了北疆,他自幼才华出众,也应该为朝廷做出贡献才对。
言沐竹恭敬听训,不做反驳。
天楚帝和他讲了一番大道理后,主动询问他,他可想要个什么差事?
若是他自己暂时没有想好,他就给他指派一个?
言沐住受宠若惊,连忙谢恩。
只不过,他暂时并没有入仕的想法。
这十几年,他都未能在父母面前尽孝,还让双亲日日为他担忧,熬坏了身子,实在心中有愧。
如今,他就希望能够在他们面前伺候,弥补这些年的不孝,唯愿双亲病体能够痊愈,身体康健。
其他的,他暂时没有精力去想。
洛河郡主见他竟然拒绝天楚帝,心中起了担忧,见他如此说,连忙出来帮他打圆场。
她十分感恩,天楚帝对他的看重。
这个事情,之前在家,他父亲和他也谈过几次,他们希望他以后能有所建树。
无奈他脾气实在太犟,坚持要亲自在他父亲身边侍疾,无心仕途。
说到这里,洛河郡主叹了口气,同太后抱怨道,十几年过去了,他这性子也没修得半点变化。她和他父亲无论怎么说,也不能说动他,好像他们是要害他一样,气的他父亲病情又重了不少。这个孩子,就是来找他们夫妻讨债的。
言沐竹坐在下手,垂眸听着,沉默不语。
太后被洛河郡主这样一番话引了共鸣,不过,她比后者看得开,劝她也不必太忧心。
她看言沐竹就是个出色的孩子,哪有他们说得那般差,他这也是有孝心,怎能算做是错。再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洛河郡主被她说得宽心了些,苦笑赞同。
他们现在也想通了,孩子大了,他们老了,也管不了,他爱怎样就怎样。他实在不愿走仕途,想在家里待着,也随他便。反正以后她和他父亲是会走在他前头的,他以后如何,他们也看不到了。这样也挺好,眼不见心不烦。
洛河郡主转头望向天楚帝,请天楚帝也不要再为他们这个不孝子操心了,他就不配。
他父亲和她,都放弃他了。
洛河郡主这样一番自苦的说辞下来,再加上言沐竹自己无心,天楚帝也没再坚持给他指派个差事,而是让他好好想想,若是有一日后悔了,就来找他这个舅舅。
言沐竹起身谢恩,这个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从永安宫出来,天楚帝直接回了明崇殿。
他坐了片刻,张德素端了一碗药过来。
天楚帝将药碗放下后,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了一会,殿前都指挥使柴向求见。
天楚帝用手撑着额头,并未睁开眼睛,询问下首站着的柴向。
“这些日子,言世子可有见过什么人?”
柴向恭禀,“启禀陛下,言世子随宁海公、洛河郡主回京之后,宁海公府闭门谢客,除了今日陪同洛河郡主进宫,言世子这段日子也未曾出过宁海公府。”
柴向知道他问言沐竹的意思,另外又补充道:“他并未见过郭将军的那位师妹,康大人的夫人,也已有大半年未与她见过。臣已查明,这位俞夫人虽与康夫人交好,但她从未与康大人见过面,俩人并不相熟。臣让人又在城中和京郊探查了一遍,依旧没有查到她的踪迹。”
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俞夫人,作为郭子林的师妹,来京都不久,却和多位有地位的人相识,身份的确敏感。
但是,近几个月,柴向奉命在京都城内外探查了几次,都没有探到她的踪迹,北边那边又回复,她目前的确在师门暂住,柴向觉得,或许天楚帝,就是多疑了。
郭子林已抵达北疆运城,这段日子他未和言沐竹有任何书信来往。他还在京都时,和那监察御史康松也并不相熟。言沐竹和此人,更是毫无交集。
这更让柴向觉得,那俞夫人的出现,或许就是个巧合,她和梁王妃、康夫人会有往来,则仅仅是因为那间慈幼堂。
天楚帝听了柴向汇报,依旧没有睁开眼睛,脑子里慢慢思考着这一切。
宫中密探三个月内,将京都内外搜寻了几遍,都没有查到那位女子的踪迹,那想来,她是真的早已经离开京都了。
难道,真的是他多疑了?
先前算计安国公府的事情,就是言沐竹一个人做的。
言沐竹,他的好外甥。
他无心仕途,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他的目标,只是安国公府?
天楚帝吩咐柴向,“继续派人盯紧宁海公府和秦王府,看言世子和秦王,最近是否有联系。”
柴向领命,“臣遵旨。”
“北疆那边,也注意些。”
“是。”
天楚帝睁开眼睛,问起了另外一人,“晋王在江南,如何了?”
一旁伺候的张德素早就猜到他会有此一问,迅速从一旁的书案上拿来了早有准备的折子,恭敬递上,“陛下,这是今日一早,驿站那边送过来的,晋王殿下最新呈上的折子,您请过目。”
天楚帝接过折子,翻开阅览了几行,脸上线条不再如之前那边紧绷。
张德素给他端来了一倍茶,观他表情,知道晋王这个折子,应该写的都是好事,晋王这差事,办得不错。
面前这位主,看得很是满意。
陈穆愉这次差事确实办的不错,许是前年去江南赈灾时,他后来派兵端掉了江南道上好几个有名的土匪寨子,打响了名号,他此次南下,匪患在江南道上依旧存在,沿途却没有土匪来打劫他。除了风浪和雨水大点,他护送赈灾银平安抵达了受灾地区,一路上算得上是顺风顺水。
又因为他上次来还办掉了前前任兵部尚书严歉,又严惩了好几位官员,他这次来,江南道上的那些官员,不管是新人还是老人,都积极配合他行事。
他先前有赈灾的经验,这次一去,就将赈灾事宜安排得井然有序。河道整修未完,影响了汛期排水的问题,他也第一时间让人找了当地善于治水,擅修水利的能工巧匠商议、处理。
江南百姓面对的灾难越来越多,但因他处理得当,民心尚且还算稳定。
天楚帝看完了陈穆愉的折子,又看了从同一地方呈上来的其他奏报,见这些奏报上面所写和陈穆愉折子上所禀都差不多,陈穆愉并未有丝毫假报,夸大功劳的举动,天楚帝面上的满意更加明显。
就是,在看到皇家密探上奏隋启初已经见到晋王一事时,天楚帝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
不过,最终他也没有吩咐什么,将那份密报收了起来,面上恢复如常。
江南正式进入了汛期,五月初六,江南有一县城还没修好的堤坝未能承受住不断上涨的水流的冲激,垮塌了,河水淹没了河道下面的几个村子。
幸好晋王提前预估了险情,早在五日前,着人安排了那些村民撤离,且挖了沟渠引导泄洪,河坝垮塌之后,并未有人员伤亡,百姓的财物损失也降到了最低。
当地官员和那些死里逃生的百姓都对晋王,敬爱有加。
这件事都很快传回了京都,晋王不在京都,却赢到了美名。
朝堂之上,对于择立太子一事,那些本来还在观望的人,听了此事后,想法渐渐有了倾斜。
越来越多的人觉得,他若是太子,以后天楚子民,必定都能实现安居乐业的心愿。
就在大多数人都在歌颂他时,他的麻烦也突然出现了。
他的美名在京都传开的第三日,御史台有官员在朝会上,参他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私改账册,谋害兄长。
同以往这些话都是私下传播,真假未知不同,这一次,参他之人,还拿出了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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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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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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