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人就罢了,可在那之前,他前往南垚,一手策划了一场成功的宫变。
这容易让人怀疑,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接下来,他选择的人出局了,他却没有加入秦王的阵营。
秦王的势力也因之前留下的隐患,逐步崩解,没有出现任何反转。
这让人更加看不懂他了。
他既没有帮到前燕王,也不帮秦王,有着先前北疆之战的那些事,他也不可能帮晋王。
那他刚开始为何会答应前燕王的招揽。
心血来潮,消遣而已?
他看着可不像是这么无聊的人。
渐渐地,梁王发现一件事。
这两年出事的那些朝廷要员,许多都和一桩旧事有关。
那桩旧事,和言沐竹没有关系,却和他的过去息息相关。
那个时候,梁王还没有参与政事,也不知道那件旧事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不过,他听过那件事情,当时是挺震惊的。
想到那桩旧事后,梁王留意到天楚帝对言沐竹特别关注。
再想当初天楚帝对北疆的调整,他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恰好,他也知道,言沐竹虽然没有被秦王招揽,可是有一个人和接触过秦王夫妇。那个人不仅认识他,还和郭子林关系匪浅。
他想他皇兄定然也注意到她了。
那是一个他偶然查到了她的过去,他皇兄大动干戈却没有查到她那些过去的人。
郭子林的离京,她没再出现过,言沐竹依旧像是个方外之人,然而京都风云却依旧不断。
想来正是如此,他皇兄怀疑言沐竹应该是有其他的目的。
这让疑点又绕了回来。
言沐竹的目的若真是和那桩旧事有关,他必定要选择一人作为靠山。
那么他到底会选谁呢?
前年北疆之战,沈家军几乎全部战陨,大家都传那是晋王有意算计沈家。之后,后者一直没让人支援沈家驻守的荒海连城,变相佐证了这些谣传。沈家军从北疆军消失了,这也是事实。
言沐竹和沈家关系好,为的又是和沈家有关的旧事,自然是不会去选晋王。
燕王出局了,秦王眼看要出局了。
既然三个都不是……那就只剩他自己了。
因为一个卦象,他又无意间牵扯进了相府和贺家的恩怨,再往前推,还是他处理的那座赌场的事情。
他皇兄自然而然怀疑上了他。
但是,他皇兄也没有片面,他还想到了一种可能。
暗渡陈仓。
很多时候,最不可能的,就是真相。蜀南文学
万一,他们就是做戏呢。
最开始的时候,晋王是三个人中境况最惨的,到了后面,他的境况似乎又好了起来。
虽然那是他皇兄自己有意向扶持他的结果,可也保不齐是有人预测到了这一切会如何发展。
因此,晋王也在他皇兄试探的这个范围内。
这场局本来就是为了秦王而设,这试探自是也少不了他。
言沐竹既是为了那桩旧事,那大将军府很有可能和他是同伙。
故而,他皇兄选择了大将军沈峰,去西郊大营。
西郊大营通往的京都的路其实有两条,一条官道,一条鲜有人知的小路。
官道断了,小路依旧可以通行。
这么好的机会,言沐竹真有异心,定是会抓住的。
言沐竹若选的是他,他会再晚点现身,很大可能不会有后面的事。
言沐竹若是选的秦王,他很有可能出不了大将军府,西郊大营的援兵,对准的就是城门军和五城兵马司。
他皇兄特意安排了人去接应晋王,一是为了保护他,二是为了放缓他回来的脚步。
言沐竹若是选的晋王,他们定然会想办法等晋王,让他取到这个勤王救驾的功劳。
晋王断了和外面的联系,也定会想方设法和外面的人取得联系。
晋王带来的两万人,是为了防范大将军,放在北麓山的那五万人,是为了防范所有可能。
梁王妃向他请教,“那这言世子和大将军,是没有问题?”
目前来看,好像是这样的。
“……嗯。”
梁王妃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他,踌躇了一会,开了口,“那位俞夫人呢?”
她?
她突然这么一问,让梁王想起了最后一次和沈归舟见面的对话,回答慢了下来。
梁王妃似有所悟,“王爷认为她有问题?”
她的话让梁王神思被拉了回来,他偏过视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望着梁王妃。
梁王妃被他看得有些不解,被他看久了,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她试图找个什么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时,他开口了。
“你好像,格外关注那位俞夫人?”
不轻不重的声音,让梁王妃被衣袖遮挡的手僵了一下。
好在她稳住了面上的表情,“有吗?”
梁王没有出声。
梁王妃声音波澜不惊,解释道:“我看王爷,很欣赏她。妾难得看到王爷如此欣赏一个人,还是一位女子。见过她后,妾也发现,她的确是位奇女子,妾也很是欣赏。妾真心希望有一位俞夫人这样的知己,故而可能不知不觉多关注了她一些。”
说到此处,她又有些惋惜,“只可惜,她是郭将军的师妹。现在,她又离开京都了,我们以后应该也见不到她了。”
梁王眼神不变,“我欣赏她,只是欣赏她这个人,没有别的意思。”
梁王妃通情达理,“王爷不用解释,妾都明白。”
梁王又瞧了她一会,才将眼神挪开了一点。
少顷,他将话题说了回去,语重心长地同梁王妃道:“坐在皇兄那个位置上,想得多一些是正常的。我们先是君臣,后是兄弟。相对其他皇家兄弟来说,皇兄一直都是护着我的,这件事,我也能够理解,没觉得有什么。不管是过去,现在,亦或是将来,我也不会有你的说的那种想法。以后,你也不要多想了,以防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反倒惹来麻烦。”
梁王妃自知有错,愧疚不已,柔顺应下,“王爷说得是,妾记下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梁王这话好像别有深意。
她也不确定,是不是他刚才的那句反问,让她心虚了。
正思索不定时,梁王忽然问话。
“你可还有其他事要我说?”
梁王妃一怔。
梁王补充了一句,声音温柔,“或者,可有想要与我诉说之事?”
梁王妃清醒过来,思维快速运转,“……没有。”
她抢在他再次开口之前,劝道:“妾很好,天色不早了,王爷在宫中想来是没有休息好的,应早些安歇。”
梁王没动,他视线微垂,似是在想事情。
三息之后,他抬起视线,道:“那位宋小姐的事,到此为止吧。”
梁王妃想要去扶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眼里涌出错愕。
梁王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她的手,继续道:“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他这话说得太突然,梁王妃还是没反应过来。
梁王又添了一句,“你……那个弟弟,如有需要,你可以让他来王府做个侍卫,或者我给他安排到五城兵马司去。”
他此话一出,梁王妃眼里的错愕,四散在脸上。
她花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王爷……”
怎么知道我有个弟弟。
沈星蕴晚上又跑到了沈归舟那里,有了上次的教训,他没敢再走沈归舟房间的窗户。
他打听清楚了这场宫变的细节,有些激动,迫不及待地询问沈归舟,“阿姐,那日大伯父让我给带的信写的是不是家里那些不探子的身份?”
房里就他们两个人,他凑近了沈归舟,放低了声音,整的神秘兮兮的,“他们是陛下的人,是不是?”
沈归舟瞥了他一眼,没有否认。
秦王逼宫失败的第二天,断了几日的早朝重新恢复。
这件事之前没人知道,经过这么几日,陆续有人听到了些。
有人愤慨、有人唏嘘,有人后怕,有人感慨,还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众人心态各异。
早朝时,大家在大殿里就着这件事,议论纷纷。
天楚帝一来,众人立马闭嘴,噤若寒蝉。
行过礼后,听到天楚帝明显有些虚弱的声音,他们又陆续谨慎抬头朝上首看去。
目力好的人,看出天楚帝的脸色泛白,短短几日,气色比上一次坐在这里差了很多,皆是有些讶异。
天楚帝目光向下逡巡了一眼,威严未减,那些人心中打怵,赶紧低下了头。
这日朝会,天楚帝让人公开了秦王联合丞相王石逼宫谋反一事。
丞相府满门抄斩,罪连三族,秋后处决,那位曾经被钦天监断言有母仪天下之命的女子也在其中。
其他参与逼宫的同党,同罪论处。
秦王和秦王府的人怎么发落,天楚帝暂时没有给出罪论。
公开此事后,天楚帝便宣布退朝了,招了陈穆愉陪他同行。
陈穆愉跟上他,瞧着他的脸色,有些担忧。
迟疑了须时,示意张德素让开,自己伸过手扶住了他,关心了他的身体。
遇到岔路口,陈穆愉扶着他准备往明崇殿的方向走,天楚帝却开口,“去御书房。”
这次宫变,虽然有惊无险,天楚帝的身体却确实变差了些。昨日太医给他诊治,叮嘱他必须好生休养。
陈穆愉劝道:“宋院正说了您近日不能劳累,让您静养。”
天楚帝轻笑,“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
他也想休息,可是坐在他这个位置上,哪里是他想休息就能休息的。这次的事情,已经耽误了几日,御书房的折子怕是都堆成山了。
他是天子,他说什么,便是什么,陈穆愉也不好反驳。见他坚持,便扶着他朝御书房走去。
天楚帝病得严重,昨日宫中秩序恢复后,也没能去看一下太后。
虽然昨日陈穆愉就已经跟他说过,太后那边没什么事,他还是又问道:“你皇祖母可还好?”
“皇祖母只是受了些惊讶,昨日太医已经开了安神的汤药,昨日下午儿臣去看她,她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那就好。”天楚帝放了心,“你待会派人去告诉她一声,等晚点朕再去探望她。这段时日,你也多去看看她。”
“儿臣知道了。”
天楚帝似是还有话要说,嘴唇微张,又没说了。
陈穆愉看见,主动道:“大理寺那边传话,大皇兄一直不吃不喝。父皇,要不要去看看他?”
天楚帝眼神微不可见地闪动了一下,面色冷了下来,“逆子。”
骂了这一句,他没再说其他的。
陈穆愉会意,他这暂时是不会去见秦王了,看他面色不佳,也不再说了,亦没问他要怎么发落秦王及秦王府的人。
踏入御书房,陈穆愉扶着天楚帝在御案前坐下来,准备站到下首去,以为他叫他来,是有什么事要交代他。
天楚帝吩咐张德素,在他对面再添加书案。
张德素顿时了解了他的心思,没有多问,立马吩咐人办事。
很快,新的书案和椅子就摆在了他的对面。
天楚帝指着新摆的书案对陈穆愉道:“你今日坐那儿。”
陈穆愉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
天楚帝没等他表态,又指着御案上那一摞摞的折子转头吩咐张德素,“将这些都搬到那去。”
这日御书房的折子都摆在了陈穆愉面前,天楚帝坐在他的对面闭目养神,也不干涉他,只是偶尔让张德素将他批过的折子拿给他看一看。
偶尔有一两本,他觉得他考虑欠妥,就给他指了出来。
到了下午,天楚帝留下他一个人在御书房批折子,自己去了永安宫看望太后。
昨日需要善后的事情多,陈穆愉晚上得到天楚帝批准就没有出宫,宿在了含章殿。
今日一切陆续回到了正轨,他再留宿宫中有些不合适。
陈穆愉上手很快,但是堆了几天的折子有点多,临近天黑还没批完,他准备先出宫。
他还没去找天楚帝,天楚帝先让张德素来知会了他,让他晚上就在含章殿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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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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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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