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西疆人什么时候又要打过来。
李鸿卓赶着去将手中的不明毒性的毒药分发下去,还不忘叮嘱夏宁一句“夫人也抓紧时间休息”后,匆匆离开。
开始分发毒药。
三千将士,毒药量却不多。
他也不敢每人都发一些,有些个剑法不济的,没毒死西疆人,反而先伤了自己人就不好了。
李鸿卓挑拣着把人拍醒,仔细叮嘱。
但凡被他叫起来的,惺忪着眼听完后,攥着毒药瓶子又是倒头睡下去。
夏宁看着他在人群中的背影,眼色沉下。
这一手,如何不是当年景拓用下的。
除了分发毒药。
还开始分发干粮。
存下来的干囊经耐放,再加上北方天气干燥,更不容易变质。
只是吃起来有些费牙口罢了。
从黄昏苦战至半夜,人也早已撑不住了。
这会儿累的只想睡觉,可若是等到睡醒后身子撑不住了,西疆人又打过来了怎么办?
发馕饼的是两个毛头小伙。
所有人都睡着,他们没法子,只得去找李鸿卓,李鸿卓也实在心疼他手下的这些兵,只好让他们两个人把馕饼先发下去,实在叫不醒的,就把馕饼放他们身上。
夏宁也去帮自己及婶娘们领了几个。
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烈。
催人作呕。
能彻底毁了人的胃口。
夏宁硬逼着自己,就着水囊一口口吃下去。
婶娘们睡的呼呼作响,她看了眼城墙上的哨兵仍在守着,并无异样,只好让婶娘她们继续睡着。
夏宁也缩在一旁。
累的一闭上眼睛,立刻陷入昏睡。
身体叫嚣着极度的疲倦。
可精神异常敏感。
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她惊醒,当她再一次被吵醒时,是因听见了马蹄声。
她几乎是从地上弹跳而起,手中紧握长剑,身体绷紧,眼睛死死盯着城门口的方向。
天光拂晓。
一缕薄弱的光撕开了黑夜的边际。
仿若希望降临。
城门口仍是安静,不见千军万马涌来。
她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了些。
环首四顾,竟看见了谢安的身影。
薄弱的晨光之中,他一身灰扑扑的游走在人群中,肩上背着一只药箱。
在低声呻吟的将士身边蹲下。
查看伤口,简单处置。
动作麻利。
夏宁也越过昏睡的人堆,快步走到谢安身边,压着声音问道:“先生您不是进内城了吗?春花呢?王发呢?还有那几个妇人呢?”
谢安头也不抬的便答她:“老夫看着他们安全进了内城后方才回的,这么一群伤患,没个大夫治疗,这是打算将他们活生生熬死不成?”
问完后,谢安才抬起头。
视线自下而上看着夏宁。
这些日子,谢安的白发更多了。
银白的发髻仍是梳的乱糟糟的,脸上的皱纹深深浅浅,遍布沧桑的痕迹。
眼底疲倦尽显。
可他,仍选择回来了。
夏宁沉默了一瞬,蹲下身,语气放柔了些,“是,先生说的及有道理,我来帮先生。”
谢安从她手中把药箱提走,眼神似是颇为嫌弃,“你赶紧去歇会儿,别仗着自己个儿年轻就肆无顾忌的,这些活随便找个能动的人来帮老夫就可。”
他一边说着,视线越过夏宁看向不远处的李鸿卓,“李副将军,劳烦借个小兵给老夫一用。”
李鸿卓本还在发愁,受伤的将士该如何?
他虽也懂简单的包扎的治疗,但……
受伤的将士不少,他一个人如何顾得上所有将士。
这会儿看见谢安竟然回来了,死气沉沉的脸上才有了一丝亮光,立刻应了下来:“好,我这就找人!”
得了李鸿卓的应允后,小老头又去催促夏宁,“夏夫人还不去睡?”
夏宁如实道:“闭上眼也睡不踏实。”
谢安无声看了她一眼。
自然知道为何睡不踏实。
可眼下这样的环境,岂容的他们抓方煎药来慢慢调理。
小老头顾着手下的伤患,说了句:“睡不着闭目养神也比你这般熬着强。”
夏宁低声应了句,是啊。
从谢安这会儿取了些止血的药粉、绷带,才回到婶娘们身边。
似梦似醒间,她听见耳边传来婶娘们低语的声音。
本以为睡了很久,可睁眼一看,天光仍未大亮,天色阴暗朦胧。
黎明为至。
歇了这一会儿后,身体反而愈发酸痛沉重。
耳边,婶娘们的声音还在继续。
“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些不舍得……”
有人应道:“可不是吗……”
“怕什么,我看是你们怂了,”有一个婶娘却说道:“死了下去还能看见我家那口子,我啊,巴不得呢!下去见着了,还要告诉他,我跟着夏先生学的一身功夫,杀了好多个西疆狗贼,算……算是替他报了点仇。”
说到后来,声音中有哽咽声。
还有一个婶娘沉默着,不曾说话。
夏宁动了动身子,压低了声音说道:“若真撑不住了,李副将军会安排我们先撤退进内城。”
婶娘们一脸诧异,“先生?”
夏宁侧过身,目光平静的看着她们,“他不敢让我死,而我也不愿意为了南境去死,至于诸位婶娘,你们都死了,春花今后出嫁,谁给她做娘家人送她出门?”
不等婶娘们回答她,夏宁揭开外层的衣裳,罩在头上,挡住自己露出的后背,用让婶娘给自己后背上了药。
她又催她们赶紧吃些填饱肚子。
天快亮了。
当太阳升起时,城墙上的哨兵吹响了号角——
“西疆人又杀过来!”
那一刹那,所有将士从睡梦中惊醒,立刻爬起身来,抓紧时间啃着馕饼。
这一次。
李鸿卓站在人墙之前。
振臂高挥——
“所有将士听令——”
“守住南境!”
“誓死守住内城!”
视死如归的应和声,高昂激烈。
“守住南境!”
所有人眼中,都燃烧着士气。
以生命为代价。
但……
这一战,格外惨烈。
西疆军骑兵打头阵,抛掷炸药包,弓箭手紧接着射出火羽——
轰——
爆炸响起。
四分五裂。
那一刻,目睹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恐惧。
不是死亡的恐惧。
而是根本守不住南境的恐惧。
剑上的毒药甚至来不及发挥作用。
人墙不再完整。
西疆人突入。
在炸药、骑兵、火药的进攻下,西疆的将士瞬间崩成一盘散沙。
而涌入的西疆军越来越多。
夏宁与婶娘们被冲散,她提着剑,不停的反击、刺杀。
可人越来越多。
像是就冲着她来的!
等到夏宁察觉到不妙时,为时已晚。
她身后、左右,面前都是西疆人!
有人偷袭。
刺杀。
甚至有马鞭高高朝着她挥下来。
夏宁杀红了眼睛,杀气腾腾,只抓着一人出杀招,根本顾不上身后那些偷袭。
终于得手时,她杀出一条血路。
拔腿就要冲出去。
却忽略了身后的鞭子——
鞭子瞬间圈住她的脖子!
窒息感涌上。
夏宁扬臂挥剑,圈住她脖子的鞭子猛一施力拖拽,直接将她狠狠拖到在地!
如此还不止……
那人还骑着马,拖拽着鞭子,任由夏宁在地上被拖行!
脖颈剧痛。
背后的伤口在地上拖行,更是撕裂的剧痛。
眼前阵阵发黑。
满口都是血沫翻涌的味道。
她握着剑的手逐渐松开,双手死死扯着脖子上的鞭子,当她的手指一碰上鞭子,十指刺痛。
鞭子上都是尖刺!
她咬紧牙槽,眼底爆发出怒火,忍着痛,双手直接鞭子往外扯开!
这鞭子似乎是有什么暗扣扣住了。
每摸索一下,撕心裂肺的疼痛令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当她终于摸到时,用力扯开……
整个人骤然失去拖拽的力气,在地上翻滚了两圈。
她甚至来不及喘息,撑着胳膊就从地上爬起来。
将匕首从袖中抽出!
“局然套了!”
骑马的西疆人发现后咒骂一声,掉头追来。
夏宁恶狠狠的瞪着她。
男人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眼中皆是不屑,再一次扬起马鞭向抽去,夏宁侧身躲开,速度极快——
快到根本不像是一个受伤的人该有的反应!
男人吃了一惊。
等到回神时,夏宁已逼到他身前。
男人更是没有想到她竟敢兵行险招,等到防备时为时已晚,夏宁的匕首已刺中男人的大腿根。
甚至是更深一些的部位。
“啊——”hΤTpS://WWω.sndswx.com/
哀嚎声顿时响起!
男人跌落马背,夏宁拽住缰绳,翻身正要上马。
后背骤然一痛。
随后,身体瘫软般倒了下去。
浑身使不上力气。
她手中的缰绳松开了,马匹已受了惊,撒开蹄子跑了。
片刻后,又有一匹马停留在她的面前。
有人翻身下马。
一双质地精良的靴子驻足面前。
她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口中的血腥味涌出,四肢全然不听她的使唤。
眼珠子动了下。
却只能看见来人脚上的靴子。
那人蹲下身,微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夏宁这才看清楚,是谁。
他面容并无太大变化,五官平平,貌不惊人,眼底浮起嘲弄的冷色。
整张脸上,不见温润,只有狠厉、嗜血。
他眯起眼,“夏宁,你还是落到我手上了。”
他的语气带着报复性的快感。
捏着她下颚的手指用力,恨不得要把骨头一并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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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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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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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南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夏宁耶律肃更新,第279章 夏宁,你还是落到我手上了免费阅读。https://www.snds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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