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阿武背着竹篓,翻山越岭,采摘药草,一路收获颇丰。
那边,阿武辨出丹参,挖其根,除去泥土、根须后,置入篓中;这处,阿梨见土层异样,轻手铲开,既深则见淡黄结块,其质软而轻。
阿梨大喜,以手触之,有粗感;俄又取一小块,入口舔之,不粘舌。阿武见状大惊,“汝为何食土?”
阿梨笑道:“手触之有粗感,舔之不粘舌,此乃白垩也,主女子寒热症瘕、月侯不通之症。”说着仔细清理土层,挖取而出。
阿武看罢,去到别处寻草药,恰于此时,远远望见一队持械兵士。阿武暗自纳罕,山西境内,未有唐公军令,安会有军队行动?阿武暗觉有蹊跷,于是连忙去寻阿梨,引她隐蔽。
“为何有军情?”阿梨不解。阿武说道:“暂时不知。汝先去棚中躲避,我随去觑探。”阿梨颔首,连忙背了药材回驻地。
阿武则一路暗随,见他们上山,往行宫方向而去,瞬间恍然大悟,他们意在汾阳宫!
果然,只见军队来到汾阳宫前,宫城守卫斥问:“来者何人?”
领军者名为张万岁,马邑恶少年,闻言轻蔑一笑,“我奉刘太守之令,前来守卫行宫。”守卫询问:“哪个刘太守?”
张万岁脸色颇不耐烦,说道:“马邑郡刘武周太守。”守卫疑惑,“若无记错,马邑太守者,岂非王仁恭乎?”
张万岁大笑,“王仁恭惹众怒,已被斩,废话少说,速启宫门,否则尔等小命不保!”守卫暗道不妙,欲放狼烟求救,被叛军一剑封喉。
“弟兄们,听闻汾阳宫内,美女宝物丰饶,随我去取之!”张万岁一呼万应,众人如饿狼扑食般冲击宫门,守卫人少不敌,顷刻间宫门攻破,叛军入内劫掠,无恶不作。
阿武暗中目睹了一切,悄声下山,携阿梨连夜返回。
世民得知马邑兵变,连忙遣人前去打探。
原来,刘武周与王仁恭侍儿私通,恐事泄,又见天下已乱,阴怀异计,于是以王仁恭闭仓,于郡中散布言论激怒百姓,待到众心摇动,鼓动诸豪杰开仓取粮。并趁上谒王仁恭时,与张万岁趁机斩之于郡厅,又开仓以赈穷人,人皆归之,得兵万余人。刘武周则自称太守,遣使附于突厥。ΗtτPS://Www.sndswx.com/
其中,雁门郡丞陈孝意等讨之,因有突厥相助,隋师大败,陈孝意奔还雁门,被部下所杀,以城降之。于是刘武周乘胜,又袭破楼烦郡,进取汾阳宫,获隋宫人以赂突厥,始毕可汗以马报之,兵威益振。
世民将情报告知父亲,李渊大惊而起,“刘武周反了?”世民答道:“是也。据报,刘武周将攻定襄。”
李渊抹一把额,这才三月,乍暖还寒,他却汗直冒。李渊踉跄一步,坐回榻上。这刘武周,竟然在他眼皮底下连占三郡,若皇帝得知,等待他的,怕不只是下狱了。“速去讨伐武周竖子!”李渊气急难平。
“大人万万不可!”世民却出言阻止,“讨伐刘武周之事,须从长计议。”
李渊闻言,略一思量,立时冷静下来,“是也。若王高二人借机进谗言,更加不利于我。”世民颔首,“故,我们须拉他二人下水。”李渊点头,心下已有计划。
这日夜间,王威、高君雅接到唐公急传,驱至太原府。
甫一入门,见唐公眉头紧锁,王威询问:“唐公急呼我等来,所为何事?”李渊示意他们落座,说道:“据报,汾阳宫为贼所劫掠。”
王威等大惊,“谁人所为。”李渊道:“刘武周。”于是叙说事情经过。
高君雅拍案,说道:“刘武周竖子,胆敢大不敬!”
李渊说道:“刘武周进据汾源宫,我辈若不能剪除,并当灭族矣。”王威等大惧,离座固请之,“请唐公集兵,讨伐刘武周。”
李渊见他们惧罪,请之归座,俄而说道:“此时声讨刘武周,恐军中异动,河东道若心不齐,突厥必趁机入侵,届时内外忧患,山西恐致大乱。”
王威颔首,“唐公所虑,言之有理。”高君雅连忙问,“依唐公所见,该当如何处理?”
李渊捋须思索,说道:“先令各州府戒严,攻其不备之时。”二人颔首。
王、高二人去后,李渊坐榻半宿乃眠。也不知此次刘武周危机,他能否安稳度过。
次日一早,二郎夫妇来视膳。
席间,观音婢请示李渊,“玄中寺新修缮毕,妾先计划设法会,如今刘武周叛乱,不知该否如期举行。”
“按期举行。”李渊略加思索,说道,“法会之规模也,须为近年之最,勿忧他人闲话。”观音婢遂明了。
世民斟酌须臾,趁机进言,“今盗寇日繁,遍于天下。大人受诏讨贼,贼可尽乎?要之,终不免罪。且世人皆传李氏当应图谶,故李金才无罪,一朝族灭。大人若能尽灭贼,则功高不赏,身益危矣。唯有自图,可以救祸,此万全之策也,愿大人勿再犹豫。”
李渊亦知进退两难,叹道:“我思汝言,亦大有理。今日破家亡躯亦由汝,化家为国亦由汝矣。”世民终于放心下来。
当刘武周如火如荼攻打定襄郡时,太原郡居人丰乐,气序和畅,盛大的浴佛法会在玄中寺召开。
只见石壁山上,树叶扶疏,花影蒙密,玄中寺修缮一新,庭内张施宝盖,殿侧罗列香瓶,台阁修饰宏丽。又作浮屠塔,下为重楼,上累金盘,花林清池,互相影照。依山各起精舍重阁,并莹青石,俱穷雕刻。其中新造佛像,众宝庄饰,威严如在。千百四月芍药供奉佛前,如缨络遍绕。数万道俗男女身披练衣,手捧香炉,来集大会者不绝于道。
僧众搭衣持具上殿,按东西而立,两位引礼行者鸣响手磬,僧众随之向上顶礼三拜后,六人出班恭迎佛像,二执事托香盘,道绰禅师上升法座,侍者随行,同声唱念“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只见佛像自经楼迎至大殿中,道绰禅师上香、展具、顶礼三拜,大众唱赞。其后钟鼓齐鸣,道绰禅师奉佛降生像安座于香汤盆内,于内安二小杓。佛前敷陈供养毕,道绰跪炉,祝香云:“佛诞令辰,玄中寺住持释道绰虔熱宝香,供养本师释迦如来大和尚,上酬慈荫。所冀法界众生,念念诸佛出现于世。”
维那师佛前宣读疏文,“一月在天,影涵众水;一佛出世,各坐一华。舒而三界明,甘露洒而四生润。”宣疏毕,唱浴佛偈。
反复唱偈后,僧众以都梁香为青色水、郁金香为赤色水、丘隆香为白色水、附子香为黄色水、安息香为黑色水,所谓五色水者,以灌佛顶,至此功德圆满。仪轨毕,遗浴佛水与信众,以结善缘,其后种种仪轨,此不赘述。
只听三通鼓点,钟楼刻有佛经咒语的大钟叩响,共计一百零八下,浑厚绵长的钟声上彻天堂,下通地府,所到之处,尽除尘世烦恼。与此同时,僧众高吟《鸣钟偈》,“愿此钟声超法界,铁围幽暗悉皆闻,闻尘清净证圆通,一切众生成正觉。”又诵道,“上祝当今皇帝,大统乾坤;下资率土诸侯,高增禄位;三界四生之内,各免轮回;九幽十类之中,悉离苦海。无风十雨,免遭饥馑之年;南亩东郊,俱瞻尧舜之日。干戈永息、甲马休征、阵败伤亡,俱生净土。飞禽走兽,罗网不逢;浪子孤商,早还乡井。无边世界,永享康宁;远近檀那,增延福寿。三门镇靖,佛法常兴,土地龙神,安僧护法。父母师长,六亲眷属,历代先亡,同登彼岸。”
观音婢白衣素髻跪席,聆着钟声,向西合十,祈愿天下早日太平,众生悉脱苦海......
晋阳一处酒肆,一人入门,酒博士见之,连忙迎上去,“高......”见他微微敛色,酒博士当即改口,“高公安和好在。”说着引之上阁。
来人正是高君雅,因这肆主人是其相熟之人,故也照平常入阁。酒博士置了酒菜,便请退去,“我先忙去了。”高君雅大手一挥,便自顾吃食起来。
不多久,一人寒暄入来,“高将军大驾光临,何不召我前来俟候?”
高君雅看去,来人正是刘义节,家富于财,因裴寂举荐,捐了个晋阳乡长。原本高君雅耻之,然这刘义节颇谙人情世故,与诸僚皆交好,无非为了立足官场,况此酒肆也为聚饮提供了诸多方便,故高君雅对他也未见怪。
刘义节坐下后,高君雅笑道:“妇去玄中寺礼佛,几日不还,今日休沐,故某出门觅食。”刘义节了然笑道:“我妇亦去之。听闻浴佛法会规模盛大,戏场几日不散。”
提及此事,高君雅哼道:“刘武周叛乱之际,设此法会,实在胡闹!”见他错愕,面色乃和,说道,“唐公虽治郡有方,却溺子无度,丈夫牵于儿女之爱,迟早误大事!”
刘义节笑道:“据说玄中寺乃唐公次媳资建,法会亦其出资设之。”
高君雅反问他,“妇人安有如此财力乎?”
刘义节遂笑:“唐公慈父也。”
高君雅知他人微言轻,谨言慎行,必不会妄议他人。“若武周竖子致山西失陷,我看唐公如何收场!”
刘义节笑道:“或许唐公认为,武周之乱不足为惧。”
其实,高君雅心下亦如是认为,毕竟如若唐公集兵,其意是讨伐刘武周,抑或借口生变,他确实不知该如何应对。于是改口说道:“我非是诋毁唐公,实为公于我有嫌隙,故而愤懑,乃有此言。”
刘义节诧异问道:“我见唐公礼接将军,何出此言耶?”
高君雅大饮一口闷酒,正是满腹牢骚,无人诉说,“听闻上次抗突厥不利,唐公恐圣人有责,本欲绳我下狱,幸得王将军劝之,乃改其意。”说着轻哼一记,“也不看看,我从谁令!”
见他抱怨长官,刘义节不知如何接话,只得奉承道:“听闻公乃圣人藩邸旧臣,如此情谊,圣人断不会责之。”
高君雅神色骄傲,“正是!”又压低声音,“实不相瞒,我受圣人之令,来此监视唐公,若其有异志......”说着作斩杀状。
刘义节大惊失色,连忙作恭敬状。
果然,当知道他有皇命在身,刘义节对他更加恭服,高君雅愈亲信之,每有牢骚,皆会与言。
清晨的钟声悠悠敲响,击破长夜,警醒僧众。寺院里灯火骤明,僧众起来做功课。
厢房里,观音婢闻声起身。婢女侍奉一旁,说道:“娘子连日少觉,今日无事,何不多歇息?”
观音婢笑道:“晓钟曰开静,闻声则须起。你我虽非道中人,然身在佛寺,当以遵其礼。”柔儿哦了一声,遂侍娘子洗漱。
用过斋饭,时候尚早,观音婢漫步寺院中,享受着孟夏山风的清凉。
“长孙娘子。”听见有人唤,观音婢回头看去,是相里氏、刘义节妻过来。此次修缮玄中寺,她二人捐赠颇厚,便说这大殿之柱,便是相里娘子取自武家商行,故观音婢甚为礼待二人。
三人互道了好在,相里氏谓向观音婢,“法会已毕,妾等欲于今日下山。”
观音婢笑道:“二位夫人兴建大利,施财作福,愿佛菩萨福佑夫人。”二人合十说道:“长孙娘子广施布善,我等之力,不足挂齿也。我佛慈悲,愿你我早证菩提,同登妙果。”
道了别,二人离去。观音婢目送之,俄听柔儿议论道:“若论财力,刘乡长不及信公,公却未捐得一官半职。”
闻听此言,观音婢笑道:“或许信公志不在此。”想来,不少人正在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
观音婢嘴角一弯,登上亭台,放眼看去,江山风貌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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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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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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