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子弹贯穿谁的心口,唐涵婷迟钝的尝到痛感。
傅景深混乱中,抓住唐涵婷给自己挡枪,苍白的脸,声音发狠。
“你我都是死在一起的命!两辈子还做什么荣华富贵梦啊?”
唐涵婷视线模糊,看到了他的脸,遗忘的终于惊醒,她将一把匕首插入了傅景深的心脏:“是你杀了我……”
最后一折子戏,朝她开枪的人是他!
傅景深猝不及防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她。
唐涵婷反而笑了,哈哈大笑,到最后也分不清是哭着笑来着:“我可是那高枝上的人,你们且都乐着吧……”
恍惚间,像是时代的洪流,卷入一句物是人非的话。
“我要是剧里的女二号,才不会这么蠢,要攀高枝当然是攀最厉害的那位——傅四爷。”
一身绯红旗袍盛开在大雪里,绽放在黄泉末路,映了万里悲凉的火车站,最后一眼,唐涵婷下意识看向那个襁褓中的孩子,身躯缓缓倒下了地上……
一切轨迹惊人的重叠,兜兜转转,映了最初的批语。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原是大梦一场,梦里前尘,梦醒时今朝。
“六少,快走啊!”下属所剩无几,拼命喊道。
傅景深回过神来,捂着心口处的伤,非但不跑,还持枪冲了上去,不甘大喊:“跑什么,能跑得了吗,能杀一个算一个,黄泉路下给我陪葬!”
生如烂泥,卑劣贪欢。
冯凌志隔着遥远的距离看他,手指扣动了扳机。
“砰——”
世界归于寂静。
傅景深早已是强弩之弓,又怎么能躲得过去这颗子弹。
他应声倒地,距离唐涵婷不过两三米,到也算死在一起。
五米开外,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躺在雪地里,冻得青白,嚎啕大哭。
那尖锐的啼哭声,成了这尸横遍野的火车站,唯一一道声音。
雪越下越大了,仁慈的遮盖了世上一切污浊,呼啸的夜风恰似哀鸣,祭奠着这场洁白的葬礼。
“副官,都处理完毕。”警卫道,“这孩子……”
冯凌志面容复杂:“父母自寻死路,却苦了婴儿。”
“把孩子给我吧……”
一道沧桑浑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傅老爷子拄着拐杖,一步步走过来,长叹道。
“傅老先生。”冯凌志正色,将婴儿抱起,交到他怀里。
傅镇山抱着这个孩子,伸手探了探呼吸,还有一口气,低声:“孽障。”
男婴似感觉到了温暖,慢慢停止了哭泣,那双眼睛出奇的大,懵懂的看着他。
“容珩当真不留情面。”傅镇山望着那两具尸体。
“因六少而枉死的人太多,总要有个交代。”冯凌志说。
“小时候,景深不知怎的摔倒山沟里去,那一次,还是容珩发现,背着他回去的,捡回一条命。”
傅镇山眯着眼睛说话,人老了就爱回忆往事,将许多陈年的东西翻出来,却都不堪回首。
世事含糊八九件,人情遮盖二三分。
如今,算是把这条命还了回来。
“四爷不曾提过。”
“他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傅镇山道,“做的事总不会说,心思难猜啊……”
“罢了,罢了。”
事情已成定局,追忆往昔还有什么用,徒增伤怀。
“回去跟他复命吧。”傅老爷子闭了闭眼,穿着一身深黑色的中山装,为谁奔丧,“以后这傅家,得他一手来撑了。”
傅镇山抱着孩子,慢慢走远,雪地里,脚印深浅不一,离了那悲凉的火车站。
“以后……你就叫傅往。”
过往过往,皆如云烟,转眼成空。
雪停了,一轮明月升起。
书房一片静。
冯凌志进来的时候,傅容珩靠窗坐着,身上披了件军装外衣,正在灯下对弈。
一人,一盏灯,一盘棋。
“四爷。”冯凌志说,“事办完了。”
傅容珩执棋的动作停了片刻,平稳应声。
灯下看人,看不透脸色。
这条路上,已死去了太多人,皆为故人。
冯凌志想,他也许有片刻伤怀,但落子无悔。
天上皎皎月光如流水,映着地上的雪,岁岁年年,人不同。
一年后。
待到春开时,风调雨顺,路不拾遗。
街边的老人煮着热茶,茶香袅袅在空气中升起,卖报的阿童讨了杯茶喝,小孩子追逐不小心打翻了木桌。
春风吹遍北城每一个角落,人们津津乐道着傅楚两家的大婚,笑人生能几度有此风光?
民间有传言——
不做鸳鸯不羡仙,但羡傅楚百年约。
况有瑞草,齐眉偕老,应难比较。
傅宅。
春景深,夜里红烛翻春泪,明灭不定。
已是后半夜了,楚今安醒来的时候,屋子内红烛燃尽,火光昏芒,发觉他不在身边。
他平素不喜热闹,这满屋黑沉木的家具都见了红,只怕是此生唯一一次。
十世修得同船渡,百世修得共枕眠。
楚今安披上寝衣,赤着脚往外走,屋子的门半掩着,他就坐在春日庭阶上,一身白衬衫,背脊挺直,长腿微曲,不知在想些什么。
庭院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男人大半身形隐于昏暗的深夜里,霜白梨花飘落在他的肩头,又落在台阶上。
楚今安倚着门,出神的望了他很久。
忽而想到很久以前,久到快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旧日里,庭院的檐下,也是这般。
少年背着光,看外面的雪,时常一看就是半天。
天寒地冻,他身上拢着墨蓝色的鹤氅,辉煌却清沉。
而她在看他的背影。
那时尚不知道,以后会凤冠霞帔嫁给他,作正妻。
楚今安回过神来,笑笑,跨过门槛,赤足踩过春阶上的梨花,从背后抱着他:“四哥。”
他不知吹了多久的风,身上沾染了三分凉意。
“怎么醒了?”傅容珩回头看她,明月下,眉眼清朗闲散。
那双眼里有她。
乍起一阵穿堂风,吹过了旧时古朴的沉木家具,又拂落了庭院梨花雪,扑簌簌落了一地。
向北延绵九万里,是他眼中的山和海,变成她曾听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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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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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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