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朝着那三河马冲去,扬起了自己的爪子。
三河马在华清池边喝了水,面对冲来的熊,它依旧抬着高傲的头,背过身的时候优雅朝后一踢,小熊便被踢入了池中,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三河马高傲着头,四蹄轻快地离开。
留下小熊狼狈不堪地爬上岸。
这一幕看得小清清咯咯直笑,小熊抖了抖身上皮毛的水滴,来到小主人身边,委屈地咿唔咿唔叫唤着。
小武递给它一块肉干,这才消停下来,小熊啃着肉干懂事地蹲在小主人身边。
用了两天之间,张阳检查了一番温室的屋顶,并不是整面屋顶都用琉璃盖着,而是空出来不少地方,也是为了让空气流通。
李玥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她期待着温室里种下的花盛开的那天。
再给朝中送来的奏章批复一番,要在突厥施行县治,户部和吏部都要出人出力,自然也要用到银钱。
张阳皱眉看着吏部送来的奏章,索要银钱两千贯,但却没有一个具体的计划,只是说修建官邸与人员派遣的费用。
就这么简短的一个计划,张阳还是给否了,让村子里的人将这些奏章送了回去。
钱不能这么花,不能平白损耗。
经过两月的结余,与皇帝分了钱,朝中尚有余钱六千贯,花钱也要有计划,具体事项,具体落实。
带着这些愁思,张阳迈着步子走向医馆,骊山医馆在关中已是远近驰名,以孙神医为领头人,一直以来病人都是一样的,不论你是权贵还是寻常乡民,所有的待遇都相同。
这也是孙神医一直以来秉持的理念,治病救人就是治病救人,是一件很纯粹的事情。
他老神仙要是贪慕功名,早就去投降天可汗了,哪儿能在骊山。
能留住这位老神医也是因为骊山医馆的开办符合他的为人主旨,也能给他一个编撰药经的环境。
医馆内很安静,张阳迈步走入,这里打扫得很干净,地面上洁净得纤尘不染。
从医馆正门走入,后院的房间中有不少病人,这里的人说话声音很轻。
来到这里最后方的一个房间,温老先生就住在这里。
仆从正在给他擦着身子,老先生浑浑噩噩的模样,嘴里低声讲着话,好像又在讲以前的事情。
张阳拿过他的布巾,“我来吧。”
仆从点头站到一旁。
老先生很瘦,眼神恍惚,没了当初谈话时有精神气的样子,他的皮肤像是挂在骨架上,没有任何的弹性。
“老先生,我先是安抚朝中不去攻打高句丽,但之后的事情,我会按照之前的约定。”
也不知道老先生能不能听进去,张阳继续道:“您老争取多活几年,好见到高句丽四郡收复的那天,在这里修生养息,不用费心想其他的。”
给老先生擦好身子,再看看他的居住环境,家具倒是一应俱全。
张阳对一旁的仆从道:“有空让老先生坐在轮椅上,多推出去带他散散心。”
仆从不住点头,“老先生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求老先生多活一段时日。”
拍了拍他的肩头,张阳也不好在这个时候作出什么承诺。
日子还是要继续活,人离不开生老病死,老师的身体还能应付生活,身边的老人家越来越多,总觉得日子越发地沉重。
徐孝德离开了,这人也没有告别。
张阳去看了一眼他的住处,他走时将这里收拾得很干净,住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离开的时候恢复原样,连杂物都没有留下。
傍晚时分,就已经可以看见月亮了。
自地球有生命以来,这颗月亮就一直陪伴着地球,它见证了人类的兴衰,也看到了人类从刀耕火种,冲出天际。
张阳看着月亮总有一种瘆得慌的感觉,也许是心虚吧。
深吸一口气,用唯物名言武装自己的思想,如此一来又觉得自己的心神清明不少。
回到骊山上,张阳继续专研火枪。
夜里,见夫君一直画着图纸,李玥好奇道:“夫君都画了几遍这种图纸了?”
张阳手里拿着画笔笑道:“我考虑过用木柄的,但为了更耐用,还是要用钢制的,不过木制的弹性更好,我现在也很矛盾,一直犹豫不决,所以打算用两种构造都做一把。”
拿起一旁的图纸,李玥皱眉看着,“这是握在手中用的吗?”
怀着对这种造物问世的期待,张阳的心情很不错,“我答应给女儿造一个,给她做玩具。”
那时夫君说这话的时候,女儿还在襁褓中,哪里会记得做爹的说过这种话。
不过看夫君如此疼爱女儿,李玥心里还是满满的幸福,“这个东西会伤人性命吗?”
张阳点头,“这是最厉害的暗器。”
缓缓放下手中的图纸,原本心中的幸福又消去了大半,夫君宠溺女儿要给她什么玩具,也由着他。
“既能伤人,是不是不该太早给孩子。”
“嗯,给女儿的自然是不同的,我打算给她做一把玩具枪,等她长大了能够克制自己的时候,再给她真家伙。”
这么一说李玥心中放心不少。
张阳搁下手中的笔,一把燧发枪的图纸跃然纸上,泡上一杯茶水,抬头看着浩瀚的星空。
“除了狂人日记还有其他的故事吗?”
“有啊。”张阳又道:“我给你说个孔乙己的故事吧。”
“嗯,好久没有听夫君讲这种故事。”
媳妇小时候喜欢听童话故事,也喜欢程门立雪。
现在不一样了,她喜欢狂人日记,喜欢聊斋。
平静的日子,总是很不错,骊山的生活也恢复了平淡,弟弟妹妹这些天一直都在宫中,因为避暑的时候孩子们总是在长安城,她们想要再来骊山,还要过一段时间。
正好趁着这个时候,李玥也能准备给弟弟妹妹下一阶段讲课的教材。
夫妻俩在骊山浑然不知,可弟弟妹妹在长安城的国子监叱咤风云,她们掌握的数术斗倒了一片成年学子,让夫子头疼不已,以李治为首的人甚至还带着几个跟随骊山学术派的人,一个个打着弘扬世间正气的旗号。
直到李世民下令将李治给禁足半月,这件事才得以消停。
最近房玄龄与魏征都挺惆怅的,长安城莫名刮起了一阵风,虽说这阵风弘扬正气是好事。
但这阵风吹得有些歪,让一众读了半辈子书的老先生们都不敢去教那些孩子了。
李世民听闻了这件事在长安城大发雷霆,“都是张阳干的,他在骊山将朕的孩子教成什么样了。”
王公公匆匆入殿,“陛下,岑侍郎来了。”
“让他进来。”
岑文本走入此时凌乱的甘露殿内,陛下刚刚发怒完,正当此时这里很混乱,各种物件摔在地上。
小心翼翼迈过摔碎成两半的砚台,岑文本躬身道:“陛下,官学开办还需要更多的书籍,年初又招揽了六十余个夫子,经过这半年以来的考校与挑拣,评定之后如今还剩下三十一位,不知骊山可否再拿出蒙学书卷。”
李世民颔首道:“你可亲自去骊山与张阳商量此事。”
得到陛下的准许,岑文本又道:“陛下,传言骊山有造纸术,可否去骊山取一些纸张,朝中官吏也可用竹简,但纸张依旧短缺。”
李世民还是点头准许。
最近李泰暂且放下了压力锅的事情,与姐夫下棋同样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就算是折磨,每一局都会输,至少让人输得心服口服,不像与王叔下棋那般。
随着张阳的将自己的黑棋将死了,李泰言道:“王叔简直不是人。”
“咦?还以为魏王殿下会说我不是人。”
“呵,姐夫是人,但姐夫是妖人。”李泰重新整理好棋盘。
“朝中官吏为了社稷东奔西走,魏王殿下与张侍郎倒是清闲,真是羡煞旁人。”岑文本穿着朝服正迈步走来。
李泰连忙起身,“岑侍郎。”
“见过魏王殿下。”
张阳皱眉道:“文本兄,许久不见,你怎又来害我?”
“哈哈哈!”岑文本朗声笑道:“何出此言,下官这才与张侍郎刚见面,还未开口说什么,就说下官害人,实乃冤枉!”
“那你来做什么?”
“臣奉陛下旨意,来骊山拿书卷,支教事业已开展,秋收后朝中也收到了各地的回报,反响很是不错。”
岑文本倒也不客气,洒脱坐下,“敢问张侍郎,现在骊山可以拿出多少书卷?”
张阳侧目看向李泰。
骊山建设现在一直都是李泰在看管着,至于现在有多少书籍存活,张阳自己也不清楚。
酷暑天过后骊山的印刷坊这才开工没多久。
李泰拱手回话道:“已有三千余册,不知道朝中所用够不够?”
岑文本稍稍点头,“如此便够了,臣奉命来取书卷,除了书卷还有一事。”
“岑侍郎请讲。”
李泰非常懂礼数,在外人面前他还是那个懂事乖巧的皇子,说一句话,行礼一次。
不像在村子里大大咧咧,想当年他在村子里成了孩子王,在这个村子里没少吆五喝六,现在那些孩子们也都长大了,要不就是读了书之后,离开骊山,要不便是参加科举,还有的留了下来在村子里工厂劳作。
以前当初跟着李泰厮混的孩子都长大了,也都不跟着魏王了,大家都懂事了,知道了身份的差距,要与皇子保持距离。
现在村子里的孩童早就换了一批,那些孩子也没有之前跟着李泰的那帮熊娃这么大胆包天。
岑文本低声道:“如今朝中也有诸多官吏用竹简,当下纸张越发不够用,长安城的纸张又涨价了,下官以为骊山既然掌握造纸术,不妨给朝中一些纸张。”
闻言,李泰当即闭口不谈,这种事情只能姐夫做主。
张阳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下一口茶水,“倒也不是不可以,敢问朝中要多少?”
“自然是越多越好。”
看张阳有些咋舌犯难,也听说过此人爱财的秉性,岑文本又道:“朝中自然拿不出这么多银钱来采买纸张,随着连年的科举,早些年进贡的宣纸与桑麻纸早已不够用了,官吏越来越多,所耗费的花用越来越多。”
“张侍郎身为度支郎,掌管朝中用度调配,且不说突厥要增设官邸所用银钱不少,张侍郎打回奏章他们重新商议也就罢了,但纸张捉襟见肘。”
张阳皱眉道:“依岑侍郎所言,骊山要是不给纸张,朝中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是吧?”
岑文本尴尬笑道:“何来巧妇,都是能臣干吏,至于价钱方面先有赵国公用赤铁矿换取骊山铁料,下官以为朝中也可用其他事物来换取纸张,张侍郎以为如何?”
张阳不假思索道:“我们骊山什么都不缺。”
“这……”岑文本一时语窒又道:“那骊山可缺少铁料?”
“现在存有的铁料可以足够我们用一年。”
“煤石?”
“煤石也够用,而且漠北的煤石还在送来。”
“这该如何还好。”
别说朝中出钱买纸张,自己都囊中羞涩。
张阳摆了摆衣袖道:“这样吧,朝中只要允许骊山的货物可以去河西走廊的互市贩卖,并且由骊山自己经营自己的买卖,如此一来,往年每月我给朝中三千尺纸张,如何?”
这些纸张倒是可以解决朝中燃眉之急。
岑文本还在思量,张阳又道:“若是朝中还想买纸张,也可以用赤铁矿来换,十石赤铁矿,换五石纸张,如何?”
“在下可以先去朝中告知中书省的房相与赵国公,陛下准许之后,再与张侍郎做决定?”
张阳点头道:“我会提前写好字据,若是朝中准许以后就这么安排。”
岑文本起身告退了,只是当天下午,长安城就送来的消息,陛下答应了这场交换。
骊山的货物不愁卖,但关中的市场早晚要有饱和的一天,为了拓宽销路自然是需要挣西域人的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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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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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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