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被人拦在了紫宸殿外。
若单只是拦着他,他还不会如此怨怒,可偏偏就在前一刻,他亲眼看见端王抬脚踏进了紫宸殿的大门。
守在门外的那几个锦衣卫甚至连阻拦的动作都没有。
明明他才是太子啊!
“三舅舅。”就在太子咬牙怨愤之时,一道低沉的嗓音忽地响了起来。
是陆湛。
“你还没出宫?”太子皱眉问道。
陆湛摇了摇头,“倒是想出宫来着,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一直没见着外祖父的面。”说罢,陆湛苦笑着的勾了下唇角。
太子眸心闪了闪,他拧眉带着几分诧异和狐疑的望着陆湛道,“怎么?父皇连你也不见?”
陆湛苦笑了一下,“刘公公说外祖父近来要休养,所以……”说到这,陆湛像是忽地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有些诧异的抬眸看着太子道,“三舅舅,外祖父该不会是连你也不见吧?”
这话一出,太子眸底立刻划过一丝阴冷,笼在袖中的手也忍不住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三舅舅,你也别生气,四舅舅献药有功,外祖父亲近信任他也是有的。”见太子眉心紧锁,整张脸阴沉的不行,陆湛连忙又开口安慰他道。
陆湛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太子立时便一记阴冷的眼神朝他扫了过去。
见势不对,陆湛连忙抿了抿唇角,随后朝太子行礼道,“三舅舅,若您没别的事,那阿湛便先告退了。”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阿湛。”身后,太子的声音忽地又响了起来。
陆湛有些迟疑的回过头去,“三舅舅,您还有事?”
“那倒没有,你刚刚不是说你暂时不能出宫,刚好我一会要出宫一趟,你若是有什么书信之类的东西,我可以代你去一趟定国公府。”太子笑着道。
他暗中去定国公府拜访了好几次,可每次陆晏都躲着不出来,现下恰好碰到陆湛,也不知道凭着他这张牌能不能让他见到陆晏。
“可以吗?会不会太劳烦您?”
“这有什么劳烦的,顺路罢了!”太子笑眯眯的道。
“那,那能劳烦三舅舅等我一会么?我现在就回去写信!”陆湛笑着道。
见陆湛应了下来,太子也朝他会意一笑,他道,“这样,孤同你一起去,这样也能节省点时间。”
“那就有劳三舅舅了。”陆湛从善如流的应了下来。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便一同朝陆湛住的宫殿走了过去。
很快,陆湛便书写好了信,他郑重的将信交到了太子手里,道,“三舅舅,那就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而以。”太子笑着将信收了起来。
陆湛也跟着一笑,他道,“三舅舅现在就要出宫了么?”
“是啊!怎么呢?”得了信件的太子心情甚好的朝陆湛望了过去。
陆湛浅然一笑,他道,“也没什么,就是前两日在紫宸殿遇到贤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听那宫女说贤妃娘娘近来染了风寒,我想着,三舅舅既然进宫了,少不得要去贤妃娘娘那请个安,所以才会多嘴问这一句。”
看着陆湛浅笑安然的样子,不知为何,太子眼皮忍不住抽跳了两下。
他当然知道母妃病了。
她是被肖卓气的。
只是,陆湛这个时候提起母妃……
他不相信他只是提醒他该去关雎宫请安,他是在暗示他什么吗?
想到这里,太子连忙朝陆湛扯出一抹笑意,他道,“阿湛,你我甥舅之间,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言。”
“既然三舅舅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阿湛就斗胆直言了。”
“你说。”
“三舅舅,您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陆湛抬眸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太子一字一句道。
坐以待毙!
这四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击中了太子的心脏。
连陆湛都瞧出来如今的时局于他不利,那其他人呢?那些人应该更早就瞧出来了,否则,他又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吃闭门羹。
只是,话虽然如此,可陆湛又为什么要对他说这样一番话呢?
他可不信他是好心。
“三舅舅,您以为外甥为何敢劳烦恼您帮忙送信?”陆湛弯着唇角挑眉望向太子道。
果然,这话一出,太子眸心立刻便闪了一下。
原来,陆湛早就看出来他帮他送信的用意了。
只是,既然他看出来了,那为何……
“三舅舅,您莫不是忘了,荆州税银一事,我可是把四舅舅得罪了彻底!所以,比起四舅舅,我当然还是更愿意看到您占上风。”陆湛微笑的看着太子道。
这话一出,太子心里那点疑虑一下散得干干净净。
是啊,他怎么忘了他和肖卓之间还有这点过结了!难怪,难怪他会提醒他。
“那阿湛,依你看,孤应该如何做才能破这一局?”太子微笑的望着陆湛道。
也怪他先前太掉以轻心,以为父皇将那件事按下不表是信任倚重他,可没想到,就这么一疏忽大意便教肖卓钻了空子,以至现在自己处处受制,甚至连父皇的面也见不到。
陆湛笑着摇了摇头,他道,“这局怎么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三舅舅若再不行动,您手里的另一张底牌怕是也要保不住了!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您就当真是四面楚歌了。”
听完陆湛这话,太子眉心一拧,脸上仅有的那点笑意也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只是……
“你说的另一个底牌莫不是是指我母妃?”
“是。”
太子嗤笑一声,他挑眉睨视着陆湛道,“阿湛,你聪明是聪明,但这一点,你说错了!”
“是吗?”陆湛也跟着轻笑一声,他含笑朝太子挑了挑眉,待太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他才勾着唇角继续道,“三舅舅,您是不是忘了,四舅舅也同您一样,是贤妃娘娘的亲生骨肉!所以,对于贤妃娘娘来说,是您还是四舅舅坐上那个位置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当然,她心里最希望望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是您,但万一您坐不上去,那是四舅舅也一样。”
“你,你胡扯!他一个瘸子他也配!”太子怨愤的瞪着陆湛道。
“可大魏原也没有哪条律例规定瘸子不能坐那个位置!”陆湛挑眉淡笑着回望着太子道。
看着陆湛毫不闪躲的眼光,太子连日以来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应声而断。
“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三舅舅若觉得我说的不对,便只当我没说过,那封信……您若愿意送就送,若不愿意便直接撕了吧。”陆湛说罢,便淡笑着上前朝太子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太子凝视着陆湛,也不知看了多久,终于,他长袖一拂,随即便转身大步走出了屋子。
太子前脚刚走,后脚夏钰便从屏风后边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道,“你呀你,你带太子回来的时候好歹‘吱’一声,幸好我听出有两道脚步声这才避开了,否则……”
“夏大人若连这个也听不出来,那您这锦衣卫指挥使岂不是该让贤呢?”陆湛笑着道。
“让贤?我很愿意让贤啊!就是不知道陆二公子您愿不愿意?”夏钰一边抬脚坐到陆湛对面,一边笑着对他道。hτTΡδ://WωW.sndswx.com/
陆湛勾了勾唇角,他抬手替自己和夏钰各斟了一杯茶,随后才抬眸看着他道,“你这个时候过来,是端王那边有动静呢?”
夏钰点了点头,他低头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随后才道,“他已经暗中在接触左翊卫大将军宋穆边和羽林卫副将军常玉山。”
听了夏钰这话,陆湛脸上一点意外也没有,他一边喝茶一边语气淡然的问夏钰道,“所以,宋穆边和常玉山都被他说动了?”
“宋穆边倒没有表态,不过,常玉山显然是动心了。”夏钰勾着唇角道。
陆湛轻笑着挑了挑眉。
宋穆边在左翊卫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之所以能一直安安稳稳的呆在左翊卫大将军这个位置上,便是因为他一直在正宣帝展现自己是一个纯臣。虽然如今他不如从前那般深得圣心,但只要他不作妖,左翊卫大将军这个位置他便坐得稳稳当当的。
正宣帝是不会让定国公府的姻亲谢峥来取代他的!
所以,他没必要冒这个险!
可常玉山却又不一样,他上边有羽林卫大将军应安压着,而应安又是太子的亲舅舅,所以,无论他如何立功,如何出众,他都不可能越过应安去!可现在,端王却忽然给了他一个机会,羽林卫本就在御前行走,端王近来的势头他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只要端王稍加许诺诱惑,他会动心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陆二公子,端王如此动作,那他下一步该不会是想……”
逼宫吧?
后边三个字,夏钰想了想到底没敢说出口。
毕竟皇子们拉拢武将是夺嫡惯用的手段,仅凭这个便说他逼宫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如若他真想要逼宫的话,那第一个倒霉的人就会是太子!”陆湛勾着唇角轻笑道。
现下就看他那位太子舅舅能不能回过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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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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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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