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悄悄将帘子掀了一条缝,片刻后,她重新将帘子放了下来,“姑娘,她还在那站着没进屋了。”
可谢妩对碎玉这话却并没有什么兴趣,她只抬眸轻轻暼了碎玉一眼,随后便伸手端起茶盏喝起了茶来。
见谢妩不搭理自己,碎玉眼珠子一转,随后她便凑到车前对坐在外边的羡月道,“羡月,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你可要输喽!”
碎玉的话才刚落音,厚重的帘子便被重重的挑了起来,随后,羡月壮硕的身体便挤进了马车。
“你说话就说话,你挤进来做什么!哎呀呀!你压住我的衣裳啦!”碎玉被羡月挤的忍不住失声尖叫道。
“谁让你说输了!刚刚那林姑娘明明什么话也没说,你凭什么说我输了!”可羡月却像是没听到碎玉的话似的,她双手抱着胸,一脸气鼓鼓瞪着碎玉道。
碎玉用力的将自己的衣裳从羡月的屁股底下扯了出来,她用力的呼了一口气,而后由衷的感叹道,“幸好咱们侯府的马车够大,否则……”
“管他马车大不大,反正我就是没输!你休想骗我的脆皮烤鸭!”羡月撅着嘴用力的朝碎玉翻了一个白眼道。
“你呀你!说你笨你还不服气!就因为那位林姑娘什么也没说,所以,我才说你输了!”碎玉也学着羡月的样子用力的回敬了她一个白眼道。
“胡说!我不信!”
“你要不信话你问姑娘啊!”碎玉笑着将战火引到了谢妩身上。
正在喝茶看戏谢妩一怔,她瞪了碎玉一眼,还没来及说话,那边,羡月幽怨的眼神立刻便跟了过来。
“姑娘,你说碎玉姐姐是不是在诓我!”
看着羡月幽怨又忐忑的目光,谢妩抬手掩着嘴轻咳了两声,随后,她装作淡定的别过脸抬手端起了茶壶。
见谢妩如此动作,羡月的大脸立刻便垮了下来。
“哈哈哈……我就说你输了吧!哈哈哈……你看姑娘她都不好意思替你说话啦!”看着羡月垮掉的脸,碎玉再次放声大笑了起来。
“行了,你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我们是吗?”眼看羡月嘴角瘪了下去,谢妩终于忍不住瞪了碎玉一眼出声道。
“可姑娘,明明那林姑娘什么也没说,为什么你们就认为她不会离开她那个表哥啊?”羡月不解的望向谢妩道。
“傻瓜,就是因为林姑娘什么也没说,所以我们才能确定她不会离开那个姓孙的,否则,她刚刚就应该感谢姑娘点醒她!现在,你明白了吧!”碎玉笑着伸出食指重重的点了一下羡月的额头道。
幸好有羡月在!
否则,一个公子,一个姑娘,她都快要怀疑自己会不会天生是个蠢蛋!
还她,羡月替她证明了她不是!
“那,那也不一定,万一她回去想想,觉得姑娘的话有道理,她又想通了呢?”羡月撅着嘴嘴硬的反驳道。
反正,不到最后一刻休想她认输!
碎玉却丝毫不在乎羡月这临死前的挣扎,她嘿嘿一笑,而后挤眉弄眼的羡月道,“你就嘴硬吧你!反正,我现在已经闻到烤鸭的香味了!嘿嘿!”
看着碎玉和羡月斗嘴打闹的样子,谢妩弯着唇角笑了笑,随后便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无论羡月再如何想赢,可谢妩知道,这一局,她赢不了。
和碎玉说的一样,如果林霜真的被她说动了,那么,她刚刚就应该向自己道谢,可她没有,这就说明,她觉得她还能再赌一把!
和那些孤注一掷的赌徒一样,因为前期已经投入了太多,这个时候让他们抽身,他们怎么可能甘心,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将所有的筹码都押进去再赌一把!
可往往,最后葬送他们的也是这一把!
只是,林霜她该如何赌这一把呢?
“对了,姑娘,孙尚书府那边已经有消息了,两日后孙老夫人带领着几位夫人去朝安寺上香,那个姓孙的也在随行之列。”跟羡月打闹完,碎玉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正事要说。
“是吗?那你便将这个消息递去镇南王府吧!”谢妩淡笑着道。
“是,姑娘。”碎玉笑着应了下来,应过后,她眼珠子一转,而后笑着朝谢妩跟前挪了挪道,“姑娘,您是想在朝安寺当着王妃和孙家人的面揭穿这个姓孙的真面目么?”
一听碎玉这话,羡月也一扫心中的闷气,她眼珠子一转,也立时兴奋的朝谢妩看了过去。
“揭?怎么揭?”谢妩佯作不解的朝碎玉看了过去。
碎玉眉头一拧,想也不想便顺嘴道,“当然是将这个消息透给林姑娘啊!这样一来,我看那个姓孙的还怎么装!”
碎玉原以为自己这话会得到谢妩的赞许,可没想到,听了她这话,谢妩却轻笑着睨了她一眼,她道,是个好法子,只可惜,我并没有打算这样做。”
谢妩这话一落音,碎玉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她很是激动的对谢妩道,“您没打算这么做?那,那您今个儿为什么要来瞧这么林姑娘,还跟她说了这么一通话……哦,对了,还有王妃,您还特意安排王妃和那个姓孙的在朝安寺见面?”
她才刚刚在羡月面前找到优越感,可现在却被姑娘一巴掌狠狠的给拍了回去!
姑娘应该是在逗她吧?
碎玉用力的盯着谢妩,她想要在她的眼睛里找出一丝玩笑的意味,但可惜……
谢妩并不像是在与她玩笑的样子。
“我来瞧她只是单纯有些好奇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以,至于朝安寺的安排……那自然有我的用意,况且……”谢妩弯了弯嘴角,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下去。
“况且什么?”果然,碎玉迫不及待的便追问了起来。
她确实太好奇了!
她好不容易猜中姑娘的心思一次,这正激动着了,可没想到真相却是误以为猜到……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打击人的吗?
“况且,依这位林姑娘的性子,她应该不会自找死路才是。”谢妩笑着说出了刚刚未说完的话。
可即便谢妩如是说,碎玉却依旧听得一头雾水,她用力的摇了摇头,她道,“姑娘,我还是不懂!”说完,她怕谢妩嫌弃她蠢,于是,忙又将一旁认真听讲羡月也拉了进来,“羡月,你懂吗?”
果然,认真听讲的羡月一点也没让碎玉失望,一听她这话,立刻便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姑娘,您瞧,羡月也没听懂!”碎玉撅着嘴望着谢妩又补了一句道。
看吧看吧,不是她蠢,实在姑娘太会卖关子了!
“你刚刚不是很笃定羡月一定会输吗?”
“是啊!可,可这又与林姑娘自找死路有什么关系?”碎玉看着谢妩,眉头都快打结了。
而且,去朝安寺怎么就自寻死路呢?
“你既然笃定林霜不愿放弃孙卓,那又怎么会觉得她会去朝安寺当着王妃的面揭发孙卓呢?她这么做,除了能搅黄这桩婚事外,她还能得到什么?”
“可,可如果她不搅黄这桩婚事,她又如何能留在姓孙身边!您刚刚已经确信的告诉她,郡主眼里是容不下她的!”碎玉还是有些不服气。
“可若是她搅黄了这桩婚事,你觉得孙卓能放过她?”谢妩挑眉一道。
这话一出口,碎玉立刻便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小脸一下便垮了下来。
是啊,那个姓孙的为了攀上萧郡主这根高枝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这眼见婚事就要成了,这个时候若林霜跳出来把这婚事给搅黄了,那他怕是恨不能当场掐死林霜!
像姓孙的这种男人,她这些年也看了不少,别看他们嘴上说的好听,可其实,一个个眼里只有权力地位,他要是真喜欢这个林霜,早几年便该将她纳进府去给她一个名份,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背着众人偷偷将她养在外边,更不会偷偷摸摸的在她用的脂粉里面掺杂麝香。
林霜在他身边呆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清楚他心里最看中的是什么,所以,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敢去给姓孙的添堵的。
“姑娘,既然这样,那你为何还要安排王妃和那个姓孙的会面啊?您难道是想让姓孙的知难而退吗?”碎玉皱着眉再度将自己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当然不是,相反,我还想让王妃在孙公子的祖母面前多夸夸这位孙公子!”谢妩细长的眉尖轻轻一挑,随后,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嘴角也跟着绽出了一抹漂亮的弧度。
“哎呀!姑娘,我求您了!您就别跟我绕弯子啦!我真的快要急死啦!”看着谢妩唇角的弧度,碎玉的心里就像是被猫挠了一样。
她真的太想知道姑娘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你呀!还说羡月笨,我看,你也一样!你也不想想,孙尚书府里的公子可不止他一个,孙大夫人,孙二夫人膝下俱有嫡出的公子尚未婚配了!”谢妩笑着伸手点了点碎玉的额头道。
孙卓在孙家本就位卑言轻,若是让他的这些个伯母知道他入了镇南王王妃的眼,都不用她动手,孙家那几位夫人便会自个动了起来,到时候,都不用她费心,她们自个儿便将这个林霜拱到镇南王府面前。
这,就是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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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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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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