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温热的呼吸渐渐靠近,最终停留至耳边,她握紧双手,掌心里早已是湿热的状态。
“别看,别听,跟我走好吗?”
低沉的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沉静。
苏清姩清楚地感受到耳边滚烫的余温慢慢渡到了脸颊上,她知晓这里不宜久待,轻轻点了点头。
感应到手拿开,眼前景象逐渐清晰,她刚想转过头,手被那只熟悉冰凉的手握了个满怀。
在桑云瑞的打骂声,疯女人发疯的笑声中,苏清姩被桑云璟牵着离开密道。
两人远离桑坦族,没有回山洞,来到不知名的荒芜地区。
风声中伴随着他们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浅淡的月光洒照大地,光线并不明朗,连彼此的容颜都看不太清楚,只能大致看个轮廓,他们就这样对视着。
地牢里的疯女人先是把桑云瑞认成桑廷宇,后面又把人认成她儿子,说出了那么一长段,光是听着就让人感到压抑,喘不过气的话,结合所有,这位儿子的身份呼之欲出。
那就是苏清姩认识的阿璟!
最后桑云璟赶过来,并说出那句话,拉着她离开,足以证明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关在地牢的那个疯女人是我名义上的阿娘。”
果然是这样,苏清姩心中一紧,“乌惠然想要利用她对付你。”
“我无所畏惧,绝不会任由她拿捏。
我跟那个女人的血脉关系早在我出事那段时间就断得彻彻底底了,如今我们毫无瓜葛。”
察觉到她的手越来越冷,桑云璟用双手包裹住她的手,方才跑动了一会儿,此刻,他的手很温热。
苏清姩全身的关注点都放在他前面刚说的那句话上。
她不敢想象阿璟是如何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原来如今的他之所以如此全能,都是因为是被逼出来的,被至亲之人所逼。
有什么伤害是比至亲之人带来的还要更痛苦?
但现在看来,阿璟并未将疯女人当成亲人,仇人,看着像是从心底真正放下了此人,无怨无悔,无牵无绊。
这其中必定发生了什么让他深感绝望,备受伤害的事情。
苏清姩反手紧抓住桑云璟的大掌,努力平息情绪,柔声道:“我知道了,那些已是过去,再提起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回去吧。”
再提起无疑是再次揭开阿璟的伤疤,他会再次回想起那段灰暗痛苦的过去,伤口再次作痛。
桑云璟哪里会不知道她的顾虑,对他来说,最难捱的那段日子早已过去,如今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不想对她有任何隐瞒,尤其是乌惠然阴险狡诈,说不定会拿这些事情来威胁他们,他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她。
他抬起手轻轻握紧她的手腕,关注地凝视她。
即便是看不清彼此的脸,在这会儿,苏清姩望着他的双眼,能隔着黑暗感受到里面的温柔的坚毅。
“当初他们构陷我是不祥之物,一部分族人虽然闹起来了,但大多数人还是相信我的,不不足以将我治罪,僵持时刻,那个女人出现了。
她当众指证说我是不祥之物,说我害死了我阿爹,说我自打生下来就是万恶之源,早知今日,那时就该掐死我,以死相逼要处死我,若不是族中叔伯奋力转圜……”
后面的话卡在了嗓子眼,桑云璟瞪大眼睛,低眸惊喜地看向主动拥抱住他的苏清姩。
发涩轻颤的嗓音从下方响起:“阿璟,不要再说了。”
她埋首在他宽阔的怀里,双手收紧。
见她这般,桑云璟心里揪成一团,他一手回拥住她纤细的腰身,一手轻柔抚揉她的头顶,“多亏了曾经的苦痛,造就了现在无坚不摧的我。”
他很庆幸在他有足够的能力的时机遇上她,她很强,能独当一面,也有身心疲累的时候,在这个时候,他想做她脚下最坚固最广阔,任她歇脚的大地。
……
回到山洞,两人各自简单说了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
“各位,今日夜行我们在桑云瑞后院的某处发现了一条密道,里面关押着……”
苏清姩怔怔地看着桑云清,已经听不清他在讲什么了。
从一开始,他说起这些事情,均是事不关己,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像刚听完这一消息的众人一样,心疼他,憎恨疯女人。
此时冷静下来细想,心疼他的样子和举动,落进他的眼里,不就等同于提醒他曾经有那么一段遭遇么,还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只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
与其心疼,不如伴他一起放眼未来,来路光明璀璨,让这份光华盛过过往的灰暗,将其全部驱散,让崭新的世界里独留下温暖和美好的光!
桑云璟忽然感到对面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他停下想说的话,抬眸,疑惑地与苏清姩对视。
“阿璟,你接着说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你确定她是你的亲娘!?”
苏清铭愤愤不平的说话声拉回桑云璟的注意力。
苏志平揪住自家儿子的耳朵,大声呵斥,“别多嘴!”
该说这孩子蠢笨,还是缺心眼呢,这种敏感的问题哪里适合问出来,这不是故意戳人家的痛处吗,也不知道随了谁,家里的其他人也不像他这样啊?
“啊,疼疼,爹!”
“苏叔,我觉得这个问题我在此说清楚比较好,您别责怪清铭了。”
苏清铭年十七,桑云璟比他大了四个月。
“听他继续说。”张永勤以眼神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他们年轻初相识的那一面,那个女人就深深就爱上了年轻有为的桑廷宇,他那时候只想着建功立业,无心情爱,为了嫁他,那个女人使计怀上了他的孩子,也就是我。
有了孩子,他不得不娶了她,那个女人原以为成婚后会得到他的喜爱,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刚生下我没过几天,他为了气那个女人,故意纳乌惠然为妾,对其宠爱有加,夜夜留宿。
那个女人爱他爱得疯魔,试图用我拴住桑廷宇,让我接触学习他感兴趣的各种事情,她做出了所有的努力,不惜撇下病重的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他疼爱的妾室的儿子,却都没有得到回报,便把所有的怨气怒气统统撒到我身上。”
在苏清姩看来,用疯魔来形容那个疯女人远远不够,简直是丧心病狂,自私自利,为了病态般,一厢情愿的爱情,连亲生儿子的存在都是带有目的性的,没有达到想要的目的就想毁掉。
现场陷入死寂,初次听闻这些事情的人们皆以震惊疼惜的眼神望向桑云璟。
“咳咳。”张永勤轻咳两声,“阿璟,随我来,明晚的计划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他把手搭上桑云璟的肩头,随对方转身的那一刻,朝苏志平林进立他们使了个眼神。
两人走远后,苏志平林进立分头对那些人说了几句,大意跟苏清姩前不久想的一样,不要过于表现得心疼桑云璟,把他当成正常人看待对待,就像以前生活在一起的那样。
大家逐渐明白了这一用意,像往常一样各忙各的事情。
夜已深,众人陆续入睡。
女子睡觉休息的这边,苏清媛睡得迷迷糊糊的,无意醒来,被一阵轻浅的沙沙吸引。
循声看去,苏清姩蹲在角落,全神贯注地拿着纸笔在画写什么。
“姩姩,你怎么还没睡觉?”
苏清姩抬头,“媛姐姐,我再忙会儿,画一些设计图。”
苏清媛蹲在旁边,瞥了一眼纸,上面画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细细长长的东西。
东西虽不认识,但批注在旁边的字她认识,线膛火铳管,火药,圆锥子弹头,空心瓷棒……
她看得蹙眉,“姩姩,这火药是不是前段时间我们研制出来,会‘轰’的一下炸开的那个东西?”
“是的,这个细长的东西名为钢制燧发枪,由很多零件组成,是一种非常威猛的武器,上面还能带上刺刀。”
这事儿三五几句说不清楚,苏清姩早就想制造热兵器了,逃荒路上不断收集所需要的材料,改良设计图,把每一个需要的零件,以及该怎么制作的方法都写了出来。
前世她对大多数枪都有所涉猎,以当前的情况来看,想要制造出高精准的枪是很难实现的,便退而求其次,造燧发枪,不用点火,担心气味暴露目标,它射程快,枪身轻短。
火药得经过严格的配比实验才能测试出最大威力,最终在前段时间待在牛尾山的那会儿被她调配出了最合适的配比方子。
接下来苏清姩打算先把桑坦族的事情解决完,等日后有空了再跟朱文旭桑云璟他们研制后续的零件。
收起图纸,苏清姩:“睡吧。”
表面上是入睡了,实际上她凝神进入空间,忙着侍弄农作物,药材。
近来空间又多了几块药田,她日日都要进去看看,不想懈怠。
第二天深夜,桑坦族族内多地传出惊叫声,他们都说看到了桑云璟的冤魂。
“如果不是冤魂,人怎么可能有分身之术,同时出现在好几个地方?”
“那可不是么,今儿我看清楚了,的的确确的璟少爷没错,那张脸,一模一样!”
“我也看见了!”
族人们惊恐地聚在一起议论时,又有一大拨人从养马场的方向而来,他们边跑边叫,还挥着手。
刚开始那些族人不明白他们是何意思,直到看到他们的身后奔跑着源源不断的马儿,顿时明白了,跟着一起跑。
凝辉殿。
老嬷嬷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那些马儿都跑了,疯了似的,拉都拉不住,只一会儿的功夫,都跑不见影了!”
“让他们去找,昨天不也是都找回来了么?”
乌惠然不慌不乱,泰然自若地品茗。
他们桑坦族驯马有独特的技法,能让在远处的马儿闻声回归。
浅抿两口,乌惠然问道:“瑞儿近来可好?”
“一切安好。”
“给我盯紧了!”
还是像昨晚一样,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乌惠然泡完牛奶浴,早早上床入睡了。
躲在暗处的苏清姩等了半个时辰,里面一切如旧,只得离开去桑云瑞那儿。
她曾怀疑过乌惠然的房间有暗室,尤其是床附近。
傍晚时分,她特意找了个机会进去寻找,找了许久,什么暗器机关都没找到。
桑云瑞这边,依旧气得暴跳如雷,好生朝着窦统领发了一通火,然后关着门,烦躁不安的独自在房间踱步。
走着走着,桑云瑞停顿下来,面露阴险冷笑。
“阿娘说这世上并无鬼魂,要是被我揪出内鬼是谁,我非得当着她的面儿把人杀光,敢冒充桑云璟的冤魂闹事,一定会在乎她,亦会被她在乎吧?”
听到‘她’,苏清姩拿不准他说的是疯女人还是桑芷冉。
其实她有想过把桑云瑞偷偷绑走,逼问桑芷冉的下落,但是被桑云璟劝住,他说对方阴险狠辣,一旦打草惊蛇,恐会悄悄把桑芷冉转移到更隐蔽的地方,现如今敌在明,他们在暗,更容易把人找到。
桑云瑞自个儿想通后,也上床睡觉了,一无所获的苏清姩赶到养马场附近跟其他人汇合。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她是最晚回来的。
“按计划,马儿跑光了,一大半人都去寻马了,咱们真的能把那些马留住吗?”
张永勤深知桑坦族驯马有一手,但是这个提议是苏清姩坚持提出来并要执行的。
她信誓旦旦道:“相信我,只要马儿迟迟不回,他们所有人都得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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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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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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