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可能一直挨饿下去,众人经过商议,每家又拿了一部分粮食出来,省了又省,挺到了第二十四天。
第二十五天这天起,他们继续踏上逃荒逃难的路程。
连着赶了两天的路,平均每天走四个多时辰,一天走八九十里地,两天加起来共走了差不多两百里地。
走了这么远,四周一片荒芜,丁点儿吃的都找不到。
吃的虽然没找到,但苏清姩总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们。
这股直觉很强烈。
途中,苏清姩发现阿璟时不时会回头往后看,好似也发现了不对劲。
当天晚上,苏清姩刚想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躲在暗中,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人竟然主动现身了。
来者身上斜挎着一个行囊,他身形瘦高,穿着一身淡蓝色,东缺一块西少一块的破烂长衫,垂落下来都打结了的缕缕长发遮住大半张脸,能看到的脸上脏兮兮的,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流露着急切和恳求之色。
看了会儿,众人认不出他是谁,皆是带着敌意盯着他。
黄老爷子总觉得他给人一种熟悉感,便凑近了去看。
“你,你是廖公子?”
廖世华惊喜地拨开头发,露出他的脸,“是我,是我。”
大多数人没料到廖世华居然还活着,觉得惊奇,张永勤苏清姩两人却微微变了脸色。
张永勤敛了敛眼里一闪而逝的寒芒,如常询问:“廖公子,如今只你一人还活着吗?”
廖世华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住,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悲伤,他哽咽道:“前段时间的大雨连着下了许久,我们的粮食所剩不多,族人们为了找吃的,不得不轮流乘木筏出去找吃的。
一来二去,人越来越少,他们说我是读书人,日后要考取功名,是家族的希望,一路以来对我诸多照顾,坚决不让我外出,我曾试着想偷溜出去,但都被他们发现阻止了。
我悔啊,后悔那时怎么没拦着他们,哪怕是吃土,吃藤蔓皮,我们都有可能会活下去!”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廖世华这会儿崩溃而绝望,哭得泪水跟打开了闸门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哭着的同时,廖世华接着用衣袖擦眼泪这个动作遮挡住大半张脸,偷偷观察他们的反应。
绝大部分人一副动容模样,少数几人面无表情。
“天灾无情,节哀。”
张永勤语气淡淡,“是你这两日在后面偷偷跟着我们?”
廖世华惊慌地做出解释:“是这样没错,但我并没有恶意,我知道你们不会轻易接纳外人。
如今我孤身一人,还是书生,手无寸铁,跟在你们的后面,就算旁人对我起了坏心思,看在你们人多势众的面子上,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不跟你们一起走,我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可以吗?”
哀求的声音叫人听之不忍。
苏清姩抬手揉了揉手臂,抹掉冒起来的鸡皮疙瘩。
“廖公子,大路朝天,谁都可以走,我们没资格阻挠任何人,不让他走,但有些话我要说在前面,如果你出事,有人要害你,我们不会插手去管。”
说到此处,张永勤微顿几秒,而后神情冷厉地出声:“还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诛地灭!”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之时,利刃出声接连响起,好几道凛冽的刀光折射到了廖世华的脸上,光打到眼睛上,他睁都睁不开。
到了要休息睡觉的时间,廖世华找了个不远不近,能照到月光的地方安顿下来,他没有急着睡觉,而是打开行囊,拿出一本书,孜孜不倦地看起来。
赶路以后,每晚都有安排人轮流守夜。
一夜无事发生。
次日晨光熹微,苏清姩一行人都起来了。
早上时间充裕,亦是一天当中精力最好的时候,最近天气凉爽,做些饼子,土芋豆腐煮熟加点盐晒干的豆腐干能储存几天,随吃随拿,方便得很,再者是在野外不宜烹饪油香肉香味道大的食物,极易引来其他人。
昨天饼子刚好吃完了,他们今早又多了做了些,白面都没了。
还剩下一些糙米,往后它要是吃完了,主食只能吃豆腐干了。
饼子的香气传到,已经饿了几天的廖世华那边,香味让他的肚子叫得更大声,本能地吞咽口水。
虽然黄老爷子跟白正松觉得廖世华很凄惨,同情他的遭遇,但他们知道,若是送给他粮食,那么,他们的家人将会挨饿。
苏清姩他们收拾妥当就出发了。
留在原地,目送他们逐渐远去的廖世华表情骤变,他握紧双拳,恶狠狠地说:“都是你们害死了他们,如果你们早些与我门合作,他们就不会死了!
呵呵,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不轻易接纳外人,才过了几天,你们身边就多了姓白的那家人!
道貌岸然,虚伪至极,你们枉为人!”
他现在孑然一身,什么都做不了,得等待合适的时机。
但这也是他的保护伞,那些人只会认为他是一个人,翻不起大风浪,从而对他降低戒备心。
他想要的正是这个!
……
那边,等走远了点,苏清铭迫不及待地开口,“张叔,我们加快速度赶路吧,我总感觉那个廖世华在骗人。”
林进立冷嘲笑道:“这种情况下不应该说‘感觉’,而是该坚定地说他就是在骗人,想也想得到,廖氏族人的食物少,雨下了那么多天,出去就是找死,他一个人是怎么在庇护所里活下来的?”
苏志平跟张永勤目视前方,脸上平静的表情如出一辙。
“是吧,他昨晚说那些话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便是没有食物的他,靠着他的那些族人活了下来。”苏清铭说的同时,开启了脑补,恶心得他直反胃,翻着白眼,张嘴想吐。
“不是,他是怎么做到的,那些人都都是他的亲人,他怎么下得去手,而且,人肉……”
话没能说完,因为林春玥踮起脚,拿着个水壶塞到他嘴上。
“别再说了,我们刚吃完早饭,喝水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林姑娘,我这儿还有些薄荷花茶,兑到水里喝了会舒服点。”
白子恒从自身的行囊里翻找一番,手捧一个由干净布包包住的东西递给林春玥。
小小的一个,是他当初从平江府带出来,路上历经周折,他好不容易才保存下来的。
面对如此贴心的好意,林春玥笑看白子恒,目光在他泛红的脸庞上多停留了几秒,“谢谢白大哥的好意,只是我吃不惯带有花香的东西。”
林春玥说的不是假话,她不像苏清媛那样喜欢花,喜欢女孩子都喜欢的饰品,漂亮衣服。
白子恒的手慢慢垂落下去,脸上洋溢的温柔笑意并未因此发生改变,“每个人的口味不一,就像我,我喜欢喝荫茶,那是我偶然在某个村子里喝到的茶,口味独特,自从喝了一口便再也忘不了。”んτΤΡS://Www.sndswx.com/
“荫茶?是我知道的那个茶吗?”林春玥想起以前在村子里,那时候家里并不富裕,喝的东西除了白水,还有荫茶。
荫茶长在林子里,满山遍野,不用花钱,摘回来晒干,兑热水泡开就能喝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之前说过你不喜行商之事,为了更好的种植农作物,你不惜搬到了乡下居住。”
白子恒笑得更加开心,他没想到自己只说过一次,她竟然还记得。
两人聊得愉悦,步伐渐渐慢于其他人。
“我听白叔说你在乡下住了五年,你天天对着那些农作物,真的不会感到累吗?”林春玥对此深有体会,她爹在镇子上做点小本买卖养家,家里有田地,她跟着她娘劳作过。
她实在想象不到一个富家少爷能做得了那些农活。
“累肯定是累的,但我更享受其中,看着我精心培育的农作物一点点地长大,越长越好,直至收获,我觉得这种喜悦之情,无论是多少金银财宝都换不来的。”
白子恒的这番话让林春玥侧目仰头望向他,她眼里亮光闪闪。
前面的苏清铭忽然转身回过头,抿着嘴说:“像你们这么走下去,何时才能找到食物,不知道这几天都得加紧赶路吗?
聊这么大声,这么久是生怕引不来别人?”
说完这些,苏清铭烦闷地抬手挠挠后脑勺,余光瞥到嘴角微扬的苏清姩。
他靠近着走过去,低声询问:“妹妹,有什么好事吗?”
在他印象里,自离开水尾村以后,苏清姩极少会笑,所以他现在觉得很惊奇。
苏清姩弯下嘴,高深莫测地说了句:“哥,你仔细地好好想想你刚刚为什么会觉得生气烦闷。”
“我没有,我什么时候……”
午时吃过午饭,休整片刻,队伍继续赶路,没走多久,半空中飘扬的缕缕白烟引起他们的注意。
“快看,那里有人。”
对方的人数有十人左右。
他们正好要往那边走过。
“都别放松警惕。”张永勤走在最前面带路。
走近了,他们看清那些人起火在烹饪东西,三口锅里煮着一块块白花花,带着血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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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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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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