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数不再是优势,那将会是摧毁一支军队的最直接原因。
恐惧开始蔓延,有人后退了第一步,就会有人跟着他一起后退。
没过多久,典韦就不得不放弃自己的陀螺行为,四处追赶着逃跑的乌桓人。
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信被轻松摧垮,整个西营彻底崩溃。
典韦的乱入不仅让西营混乱,还吸引到了准备攻城的蹋顿,他的注意力也转移到西营这里,亲自打马前来查看。
这下可好,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开始。一直在城头关注着蹋顿的甘宁发现蹋顿的大旗移动到西营,带着人迅速冲了出去。
该如何形容甘宁这次冲锋呢?龙入鱼群?狼进羊圈?
刀枪并举,甘宁满脸狞笑着撞进了蹋顿的队伍。长刀上下翻飞,大枪左右横扫,仿佛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都会被他铲平一般,狂傲的气势冲天而起,嚣张的笑声响彻全场。
甘宁就是这样一个人,游走于刀锋之上,踏足于凶险之中。生来不羁的性格让他对所有的危险极为向往,人类在他面前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要去征服,征服那神秘而又伟大的自然。
甘宁麾下的亲兵和他如出一辙,这些人平日里训练的都是水下搏杀,稍有不慎哪怕胜了也会被敌人拖死。
可是危险是会让人上瘾的,那种美妙的快感无与伦比,克服了险境的成就感无法替代。
一手拿着长刀,一手拿着钩子,亲兵跟随在甘宁身后,将敌人一个个拉下战马。或是捅死,或是砍翻。
甘宁对自己的亲卫十分信任,他也不想和那些杂兵进行纠缠,眼中只有蹋顿一人。
“蹋顿!某又来啦!可识得汝大父临江甘兴霸否!”甘宁大喝一声,一脚踢开挡路的杂兵,口中发出了放肆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蹋顿见状哪还敢答应,打马就想逃跑。
甘宁怎么可能让他跑了?三步并两步,踩着乌桓小兵的脑袋追了上去,纵身一跃,长枪直指蹋顿。
要么怎么说蹋顿鸡贼呢,他看到甘宁跳到人头上就知道不好,摸出匕首上来就给了自己战马一下子。
马儿吃疼,一个健步窜了出去!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蹋顿眼瞅着长枪就要落下来了。
跑不了那就只能闪了,蹋顿翻身滚落战马,三步两步跑了出去。
甘宁暗骂一声晦气,没办法,这一招他力道使尽了,长枪穿过战马屁股,将战马钉在了地上。
两条腿还是不如四条腿,蹋顿那一下子还是很有用的。
甘宁落到地上,也不管乱蹦跶的战马,望着蹋顿的脸色黑到了极点!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他就成功了。
只要干掉蹋顿一切都结束了,土垠之围解除,剩下的乌桓交由郡府清剿就行,结果就差一点啊……
“嗯?”甘宁看着看着忽然发出了一声古怪的疑问。
原本身影越来越小的蹋顿忽然开始越来越大,是在倒着向自己跑来吗?他不想活了?
不对!
甘宁马上意识到有问题,蹋顿没有在跑,而是在飞!正在向自己飞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甘宁抬起长剑找了个合适的角度,眼睁睁看着蹋顿撞在剑上来了个对穿,自己把自己弄死了。
可真的是蹋顿想不开吗?那必然不是。
甘宁侧头看去,发现一个壮汉抬着一只大脚丫子,站在那里,看着蹋顿的大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典韦动了。
典韦走向大旗,将双戟插在地上,双手将大旗拔起,抬起一条腿,一下子把手臂粗细的旗杆折断。
甘宁吓了一跳,他知道眼前这人穿的是王弋亲卫剑士的甲胄,再加上他标志的双戟,肯定就是典韦了。
可是甘宁没想到典韦能这么猛,旗杆说折断就折断了?而且为什么不用双戟?双戟上的小枝不就是用来砍割的吗?
别说甘宁不理解典韦的脑回路,就是典韦自己也不理解。他记得王弋说过,折断敌军的大旗就相当于击败了敌军,只要再喊上几句话基本上就可以抓俘虏了。
可是……要喊什么来着?
缴……缴……缴……交?交出?嗯……
“呔!”典韦暴喝一声,将周围人的耳朵震得都有些发麻。
然而在甘宁略带敬佩的眼神中,典韦喊出了:“交出粮食!饶你们不死!”
“嘿!”甘宁一下子就乐了,心道好家伙,原来这位还是个同行?可惜他现在洗白了,好久都没做过锦帆的买卖了,不然高低也要配合一下。江湖兄弟,不就得讲义气、多照应吗?
当然,甘宁的脑回路是正常的,他想典韦表明了身份,然后带着自己的亲兵给典韦演示了一下正确的流程。
不过典韦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里,他跟在王弋身边,打败的敌人太多太多了,基本上很少需要留活口。说起来他应该是王弋麾下目前位置受到奖赏最多的将领,只是这些奖赏都很特殊。
府邸、婆娘、美食、美酒……
反正典韦跟了王弋后确实结束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同时也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有了个谁都不敢惹的校尉的官职。
典韦觉得自己人生已经圆满了,剩下就是王弋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其他的他都不相管,只要饿不着就行。
土垠之围算是正式解除,包括甘宁在内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特别是听说长城被推倒后,典韦在众人的惊恐中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以及后面的军队成色,大伙儿都觉得辽西那些推倒长城的乌桓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三天之后,安延带队赶来。
所有人彻底放松下来,鲜于辅也苏醒过来,开始着手善后之事以及平定其余的乌桓。甘宁甚至已经带兵回去了。
典韦和安延现在都听他的指挥,有了这些超级战士的支持,他真的可以轻松很多。
唯一让他有些难过的就是好兄弟鲜于银和齐周死了,大概这就是为将者的命吧……
然而,鲜于辅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如果张辽在这里,一定会千万要小心,注意防范!
推倒长城这种计策绝对不是蹋顿这种脑子能想出来的,做这种事情的意义也绝不仅仅是摧毁汉人的信心。
胡人联军已经兵临城下,还没有开打的唯一原因就是双方还没有搞清楚对方的战略意图。
联军包围受降城后分出了多支骑兵在草原上游弋意义不明,徐荣给予张辽的命令就是盯住这些人,弄明白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最好是能在绝对优势的时候吃掉其中一部分。
可别看张辽的兵力不少,这项任务执行起来却困难重重。扶罗韩的鲜卑还没有清剿干净,他只能让熟悉鲜卑人的轲比能继续这个任务,他自己则带着对草原很熟悉的房安宁等汉人部队进行追击。
张辽没有选择分兵,除了让一些斥候远距离跟着以外,他自己则跟上了最大一股八千人的骑兵。
这些骑兵非常强悍,一人双马不说,看那些装备应该还带了甲胄。
张辽怀疑这些人就是传说中的北匈奴铁甲骑兵,由不得他不重视。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他现在跟丢了!八千骑兵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这么大一支军队谁知道会干出怎么样的可怕事情。
张辽此时就在白狼,他怀疑匈奴人在夜晚悄悄起身,快马疾驰脱离了他们的跟踪。
他的推测是匈奴人可能看上了高显,准备去劫掠一番充实军资。
张辽还不知道长城被推倒的事情,要是知道一定会转头过来支援,那些匈奴人肯定想要进入长城没跑了。
也不能说张辽猜错了,可惜只猜对了一半。
匈奴人确实有一支军队奔着高显去了,但是只有不到两千人马。剩下的人在白狼附近饶了一个弧度,准备攻入幽州作战。
蹋顿和胡人联军有勾结,联军给他的任务有三个:
第一,夺取丘力居的部族。
第二,推倒辽西长城。
第三,攻下土垠做为奇袭部队的前沿补给站。
没错,蹋顿包围土垠并不是因为鲜于辅在那里,土垠也是他的目标,只是他有些废物,没能成功罢了。
重甲、重骑、高傲的性格、永不衰败的士气;
铁甲、灵敏、众多的人数、数百年间的仇恨。
双方几乎站在了相同的起跑线上,统帅的能力将是决定这场战争胜利至关重要的条件。
有趣的一幕出现了,鲜于辅不知道匈奴人要来,匈奴人不知道鲜于辅现在的实力跟他们差不多。
双方的统帅对于彼此都是神秘的,决定辽东命运的战争将要开始了。
这大概就是战争的魅力吧。
残忍、痛苦、凄凉、哀伤……战争伴随的词汇基本上没有一个是拥有美好意义的,可人们对战争的痴迷到达了一个可怕的程度。即便无法体验,也是分向往。
是可悲还是可笑,等到战争来到人们面前时,一切的答案终将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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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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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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