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佩见他漆黑的眼眸里,有星星点点的微光,像是倒映着外面飘洒的雪花,当即咳了两声,“那个,你先坐着,我去问问碧春她们,制衣局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来。”
说完,她抱着手炉,头也不回地溜走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季鱼盯着眼前空了的椅子,还有桌上冒着些许热气的茶盏,起身站到窗前。他隐约能听到公主站在门外,跟碧春说着什么,可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们还没有说完。
只是叫制衣局的人来,需要说这么久吗?
他望着从天而降的飞雪,许久未动,却在一瞬间发现,远处有个东西,穿过层层雪片,往窗边而来。
几乎刹那间,他的眼神变得凛冽,没人比他更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灰白色的羽毛,冒着小雪而来,它倒是擅于隐藏自己。
那只逐魂鸟不紧不慢地扇动着翅膀,准确地落在他肩头,然后就埋头梳理起自己的羽毛来。
细小的雪粒被它扑棱到季鱼脸上和脖子里,融化之后凉飕飕一片。季鱼抬手就要赶它离开,他没忘记,上次玉赐公主见到它,晕了过去。
只是,他刚转过头,就见它的腿上好像系着什么。
他把那不起眼的小纸筒收进袖中,就听身后传来严佩的喊声。
“啊!竟然是逐魂鸟!”
严佩刚回来,一眼就看到了那只灰白的猫头鹰,顿时惊喜不已。既然这家伙这么喜欢季鱼,不如留下来,一起养着?
要知道,在以前这家伙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禁止私人喂养的。
“公、公主……”碧春脸已经吓白了。
季鱼愣了下,听起来公主好像很兴奋的样子?他转过身,就见严佩两眼放光,紧盯着他肩头的逐魂鸟。
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下,季鱼抬手就要驱赶肩头的不速之客。
“哎!等一下!”严佩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可惜,似乎她动作太大,吓到了那只逐魂鸟,它忽地展开翅膀,冲进雪里,飞走了。
“唉……怎么飞了呢?”严佩还踮着脚,向雪里张望着,季鱼却低下头,看着她抓住自己手腕的手。
“你说它还会再来吗?”严佩不死心地问道。
“公主。”季鱼唤了声。
严佩瞥他一眼,才发现自己握着他的手,还离他这么近,忙对他笑笑,松开手,退了两步。
“那个……”严佩挠挠头发,“它会认路吗?它怎么知道你在这儿的?以后它还来不来?”
季鱼摇头,“公主,我也不知道。”
碧春见严佩还在窗边张望,上前问道:“公主,你不怕那个……东西吗?上次你还……”
严佩嘿嘿一笑,“上次啊,上次是因为它在吃老鼠,才吓到我的,可现在它什么也没做,我看着,还挺可爱的。”
是这样吗?她真的觉得逐魂鸟可爱?季鱼盯着她的背影,揉了揉手腕,似乎还能感受到她手心的余温。
敲门声响起,雪冬带着制衣局的宫人走了进来。
“给公主请安,奴才汪海、晚芝奉命前来,给公主和驸马量身。”两人恭敬地行礼道。
“先给驸马量吧。”严佩吩咐道,继续望着远处。
“为了尺寸准确,还请驸马暂时除去外袍,请驸马勿怪。”汪海谨慎地说。
季鱼便在汪海的协助下脱掉外衣,放在椅子上。
汪海拿着软尺,一板一眼地给季鱼量完,让晚芝记在随身携带的簿册上。见严佩还在窗边,他们没有催促,立在一旁等待着。
“公主,到你了……”雪冬小声提醒道。
“哦,”严佩转过身,正好见季鱼在穿外袍,身上的白绸中衣松松垮垮,他伸手的时候,衣领微开,露出胸前一点苍白的皮肤来。
严佩莫名脸上一烫,不再去看他,只伸手让晚芝帮她量身。
站着不动的时候,她就在想,季鱼果然又瘦成竹竿了。
“公主,这是今年宫里新进的衣料,您过目一下,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奴才就按照您选的来做。”
汪海说完,递给严佩一折册页。严佩翻开看了看,每一页上不光写着衣料名字,还画了款式示意图,看得她是眼花缭乱,最后选了貂毛、狐裘等几样,才把册页还给汪海。
“公主还有别的吩咐吗?”
“嗯……”严佩想了下,“汪海,宫里的裁缝会做坎肩么?”
“公主,是有位嬷嬷会做。”
“那就好,你让那位嬷嬷做一件羊绒坎肩,羊绒要织得均匀密实,但是不能显得臃肿,按照驸马的尺寸做一件。”
严佩见汪海还是弓着腰,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又说了句:“别的没有了,你们退下吧。”
“是,公主,奴才会督促他们尽快做好,早点给公主和驸马送来。”汪海说完,示意晚芝,两人跟着雪冬出去了。
“公主怎么不为自己也做一件?”季鱼盯着她的背影,问道。
严佩开始打哈哈,“那个,我没事,我不怕冷,倒是你,病才好,我怕你又冻着……”
其实她是有点内疚,给他穿个坎肩,至少能撑一撑他的身板,看上去也不会那么瘦。
似乎察觉到一直停留在背上的视线,严佩不自在地说:“前几天宫里送了些新首饰来,我去隔间看看。”说完,她又逃了。
季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又垂下眼,公主待他,似乎比对她自己还要好。
天黑之后,两人用完晚膳不久,严佩就开始犯困,话本子也不看了,让碧春来收拾床铺。
碧春伺候严佩躺下,见季鱼还在桌边,就准备去熄了墙角的铜鹤灯。
“碧春,我来熄灯,你先下去吧。”季鱼站起身,说道。
碧春应下,便退出去了。
季鱼走到铜鹤灯旁,从中衣袖里拿出小纸筒,展开看了几眼,就扔进了幽幽的火苗里。那纸条瞬间化成一片灰烬,落进铜鹤嘴里,连一丝烧焦的气味都没飘出来。
季鱼吹熄灯火,就回了榻上。他望着不知什么地方,眼中一片晦暗。
他认识那纸条上的字迹,是武伯写的,上面只有三句话:“保重身体,虎夜昏迷,罢朝三天。”落款是十天前。
看来武伯听说了他生病的消息,他阖上眼,后两句是在暗指小名唤作季虎的尉国皇帝,也就是他名义上的父亲,因为夜里昏迷,三天没有上朝。
他知道季虎发病的原因,一个日日都离不开丹药的人,终因吃太多而昏迷,是必然的结果。
只不过季虎到底是因为丹药昏迷,还是因为别的,他不关心,也轮不到他一个远在敌国的质子关心。
那逐魂鸟过了十天才飞来找他,是偷懒,还是迷路了?不过,绑在腿上的纸筒竟然没被蹭掉,它也算不辱使命。季鱼想起严佩说它可爱,他认真地想了想,勉强算它可爱吧。
第二天上午,严佩刚在练功房结束锻炼,就见雪冬走了进来。
“公主,东宫送来请帖,说太子妃已经孕三月,胎象稳定,太子高兴,邀请宫中至亲在三天后小聚一番。”
“皇嫂有喜了?”严佩惊叹道,她知道昭国皇室子嗣不丰,他们这一代,除了皇后的一儿一女,陶贵妃的一女,还有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不过因为生母地位不高,早就在宫外开府了。
“是的,公主。”雪冬笑着答道。
“真是太好了……”严佩寻思着,太子有了孩子,严敞膝下总算又有小辈了。
“碧春,待会我要去库房,看看给皇兄皇嫂,还有未出世的宝宝,挑点什么。”严佩兴致勃勃地想着,往大了说,昭国未来有了继承人,往小了说,这么一大家子总算有了新的一代,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庆贺的。
就在严佩在库房欢天喜地挑选礼物的时候,左相府里,陶芸正由丫鬟引着,去见严佳。
“表妹,你来了。”严佳坐在上位,笑眯眯地问道。
“见过表姐。”陶芸仔细行了一礼。
“客气什么,快过来坐,”严佳招呼她坐下,又说,“前几日收到你的来信,说想我了,唉,要不是我这行动不便的,还能邀你出去聚一聚。”
“表姐身体为重,我来府上看表姐也是一样的。”陶芸微笑着答道。
她向丫鬟挥了挥手,那丫鬟便走上前来,交给她一个包着红色绒布的木匣。
陶芸站起身,把木匣送到严佳面前,说道:“表姐,这是我托皇城最好的首饰匠人,用赤金打造的一只长命锁,送给未来的小外甥,希望他能平顺安稳,福泽一生。”
“芸儿,真是让你破费了,”严佳笑着说完,抚了下肚子,“他方才还踢了我一下,一定是知道你这个姨母来看他,还给他带了礼物过来。”
“外甥这么活泼好动,阑儿肯定要有个弟弟了。”陶芸夸赞道,眼里隐隐透出羡慕。
“芸儿,你也该早点定下来了,皇城这么多权贵子弟,有没有看上的?要是看中了哪家儿郎,就让国公给你探探话,实在不行,就向父皇请旨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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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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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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