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小心火门,别提前碰到扳机,子弹就一发,打到自己也得不偿失。”邱少鹄一边将龙头铳交还给了对方,一边看着安瑾矮小的身躯,头顶还刚到自己的胸口,忍不住伸手,在他的头上摸了下。
这个动作,纯属一时兴起,因为他想到了,无论是年幼在康京,还是曾经在云地村,自己的母亲和沐芳姐,都曾这样用摸头的方式,安慰过自己。
能摸到自己头顶的人,毫无疑问是另一个更高大的人,这样的人理所应当会带来压力,但却反而用轻抚的方式,来主动接触自己,这就是为什么摸头这个动作,会让人感觉温暖的原因。
被突然这样,安瑾也有些下意识想躲,但意识到了邱少鹄的意味后,也是没有真的躲开,而是接受了他的宽慰。
转而,邱少鹄的手,缓缓离开,转身投入到小巷的深处,如黑夜的一个影子般,不见了踪迹。
安瑾看着他消失的所在,镇定了下精神,转而朝着外面跑去。
这小巷之内,处处可见一些因年代久远而有的破败,但却不显得荒芜,四处之中,地面都很整洁,连一根杂草都没有,显然经常有人整理。
这也是理所应当,此处名为“褐轩巷”,前朝代国时期,这里是出名的王公贵胄家族的所在,因当时官府以褐色为尊贵,来往巷子前后的人,多都穿褐色衣服,以此显示地位,故而得名。
到了现在,虽因年代久远、地处偏僻,这里日渐萧索,但前代名气所在,当朝官员南渡以来,多以为此地有贵气,所以也多设外宅和偏宅在此处,平时偶尔,更是会有达官贵人来此居住。
但邱少鹄则知道,这十有八九都是扯淡,所谓官员的“外宅”之类,大多都是金屋藏娇,这些朝中大员与某些女人有染,又不能让外人得知她们的存在,故而特意将她们藏到这片环境尚显得清幽、却远离城内中心的地方,以此避人耳目。或者有些官员私自收受贿赂,也多来此买宅置地,作为洗白自己资产的途径。整片褐轩巷,大部分都是这两类用途。
以上两点,在康京基本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故而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指望能在这里见到什么官员、并得到对方的帮助。
隐隐约约,伴随着此刻逐渐进入凌晨时分,天边些微的光芒,透过云雾般的扩散,一点一点照进这里,让原本幽邃的巷子内,显得清晰了一些。
也是在这里,原本在外面还能感觉到的那些气息,此刻统统也不见了踪影。
好像他们,全都完好地隐藏了起来。
邱少鹄暗自诧异,在此之前,明明那么清晰的感觉,怎么可能消失得这么快?
难道他们已经全部离开?
为了稳妥起见,邱少鹄先拿出了云罗丝,使之在地面上不断延伸,向着四面八方延展了过去。
云罗丝上可以附着任意的权能,此番他就将“孑然独照”的星宿权能附着了上去,相当于以此借助云罗丝,再次扩展了自己观察的范围。
却不曾想,此番以云罗丝的延展,附着了他的权能,能够观察到的,又是什么?
空。
彻彻底底,一种完全的虚空感,仿佛覆盖的范围,周遭的一切完全不复存在。无论是围墙、道路,甚至于地面、或者四周的空气,一切原本有形的、无形的东西,在此刻他的感知之下,统统是为不存在。
除了“空”,邱少鹄想象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可以形容这种完全无法感知、无法触碰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他唯一能想象到的,就是恐怕真池教的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如同迷阵一般,将整个区域隔绝了起来。
真池教多以诡异见长,他们会有这样的手段,倒是也并不足为奇。
既然这样想,邱少鹄于是收起了云罗丝,再度运转了鬼宿“藏污纳垢”的权能,让自己也带着这种诡异的气息,以此避免被察觉。
却没想到,刚刚在同一刻,整个天地,陡然倒转了过来,四周的景物为之一变。
邱少鹄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己如同被调换了一个方向,此刻就在一个空地上,眼前四周,都是高大的围墙,将自己隔绝了开来。
围墙正前面,还有一个大门,门上绘制着鎏金的猛兽,栩栩如生,烫金的色彩,从上面几乎要飞出来。
邱少鹄不清楚自己怎么突然之间就重新来到了这里,而且周遭的一切,有些熟悉,但还有些陌生。
尝试着谨慎走到了大门前,敲了敲门,门却直接打开了。
从这里走到外面,仍旧是一条小巷,巷子中各处整洁,像是刚刚搭好一般。
“这里,好像还是褐轩巷。”邱少鹄认出了建筑风格,但接着想,“可是太过崭新了一些,是真池教的人在搞鬼吗?”
正在此时,从小巷的尽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声。
如同许多人在那里聚集,不知在干一些什么,喧嚣声在整个巷子中变为回音,经久不息。
邱少鹄一惊,按理说这个时候,恐怕不会有人在这里聚集,难道还是真池教的教徒,又发现了一些什么?
他赶紧朝着那个方向赶了过去,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耳畔的声音,也愈发明显。
到了后来,他所见到了眼前的一切,不由得诧异地停住了脚步。
那是小巷的出口,人山人海,聚集在那边。人群分为两列,当中一个地位显赫之人,从容地在中间走过,心安理得接受着其他人的膜拜。
而且他们的衣服,全都是褐色的锦绣华服,那种褐色,和寻常农家的粗布衣服,有很大不同,边缘的隐约之中,似乎还在发射着金色的光华。
“褐衣华服,王孙恭迎,这是曾经历史中记载的事情,也是褐轩巷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邱少鹄暗自吃惊,“以前的事情,怎么会再度完全展现在我的眼前?即便是星图的力量,也只能展现许多破碎的场景,不可能这样连贯。难道说,我现在看到的,都只是幻象?”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邱少鹄的意识就是一震,如同因为发现了某些重大的事情,一切豁然开朗。
眼前的场景,紧跟着,开始节节崩碎,从外边缘地缥缈,如同有个固定的界限一般,彻底瓦解。
破裂的碎片,如雪花般翻飞,最终落入地上,彻底消融不见。
邱少鹄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站在一开始的原地,在进入褐轩巷之中不远的地方,一片寂静之中,听着偶尔刮过的风声,他不知为何,感觉反而安心了许多。
“这是脱离了幻想,所以回来了?”邱少鹄一边想着,当下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更为谨慎地向前移动,“那像是个幻想迷阵,但威力并不大,从我可以轻而易举就脱身来看,甚至不如说,布置得极为仓促。恐怕只能起到,暂时拖延外来人脚步的作用。”
“真池教到底要做什么?如此害怕被人发现?”
正在这般想时,一件事情,让他整个人都警觉了起来。
就在前方不远处,地上直挺挺躺着两个人。
他们身上,都带着真池教的标记。
……
蒙尘身在半空中,惊讶地看着下面的一切。
海面之下,是波浪翻滚,如金蛇狂舞,海蛇巨大的身躯,在整片海域之中,掀起了万丈波涛,海水被掀翻到半空之中,随后如暴雨的雨点一般密集打落,伴随着风云呼啸,一时之间,它如同真的海神一般,可以呼风唤雨,掌控整个天地。
“原来之前的漩涡,也不过是它在海中不断环游,才造成的。”尽管可以理解这一点,但眼看这个巨大的海蛇,不知道活了多少的年月,这般庞大的身躯,却在这里兴风作浪,蒙尘一时之间,也还是感觉到了一些可怖的情绪。hτTΡδ://WωW.sndswx.com/
“守护着宝物的妖怪出现了!杀了它,就能拿到宝物了!”
但那些小船上,在里面的一个个商人,却非但没有惊恐,反而更加欢呼起来,他们已经见到了“金山”就在眼前,又怎么会因为最后的阻碍就前功尽弃?
“放雄黄,毒死这只蛇妖!”
他们也是有备而来,此刻纷纷从随船的一个个木桶里,倒出来许多黄色的粉末,将其全部倾倒入海中。深蓝的海水,此刻纷纷被黄色浸染,隐约变成了一种幽深的绿色,顺着水波,向中心不断扩散。刺鼻的气味,也在海面上不断翻滚了起来。
“呵,”不远处的小船上,植松看着这一切,露出了嘲讽,“他们却不想想,如果这海蛇真有这么容易被杀死,又怎么敢自称‘海神’?”
果然,随着雄黄在海水扩散,干净清澈的水被污染,这只巨大的海蛇立刻暴怒,巨大的蛇眼中的光芒,如同利箭一般,所及之处,那些商人的小船纷纷被洞穿,那些人慌张落水,狼狈不堪。
巨大的蛇神,直接朝着落水者的方向冲了过去,庞大的体型,速度却丝毫并不显得笨拙。
这些人本就是它抓来的祭品,现在它就要等不及开始,要将冒犯它的人提前吞下。
遍天之上,闪烁着无边光芒,化为一道围墙般,忽然横亘在它的面前,让这只海蛇止步不前。
蒙尘化为一道流光,朝着海蛇飞快袭去。
他不忍见这些人全都葬身蛇腹,还是终于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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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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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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