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坠入深渊的人,在黑暗中,也要用一种清澈地眼睛,注视着天边地光明。从不掩饰他对于生存的渴望,也同时掩饰了他坠入这个境地经历了何等地苦难。
绝不是一个刚满月地孩子,会有地眼神。
杨家的儿子绝对有问题。
邱少鹄正要再有所动作,忽然就听到了杨亥的说话声:“多谢卫大夫,您费心了。我们也不打搅你了,这边抓了药就走。”
杨亥扶着自己的妻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夫人脸色恢复了常态,看来卫朔的治疗真的很有效果。
卫朔跟着申心芙也走了过来,一边走没忘给杨亥夫妇交代回家后的注意事项,包括按时吃药、通风清凉、注意保暖以及莫行房事等等……卫朔是大夫,见得多了,说出这种事倒是不尴尬,但包括杨亥夫妇、以及申心芙都尴尬到了极点,但他还是自顾自在说,脸上的微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宝贝,和妈妈回家吧。”杨亥的夫人见到了地上玩球的孩子,还以为他和邱少鹄相处的很开心,慈母将婴儿温柔地抱起,那个孩子也作出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似乎是和常见的孩童一样玩累了想要休息。
被这么一打岔,邱少鹄也失去了直接找这个婴儿对峙搞清楚情况的机会,毕竟他现在其实无凭无据,难道直接要当着人家夫妻的面说“你们儿子有问题”。凭什么?就凭自己一句话?凭这孩子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并且没法被吓到?
别说他们不会信,恐怕卫朔也不会信自己的话。
看来这件事,只能以后有机会再查清楚了。毕竟不管这个婴儿再怎么有问题,既然和杨家夫妇相处这么久都没问题,应该也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危害。
“明明你妻儿都是抱恙,你这般着急回去,可是东宫还有事情需要你处理?”这般想着,邱少鹄就将那婴儿的事暂时放下,转而去和杨亥试着套话皇宫里面的事情。毕竟他是太子家令,总会知道很多别人难以知道的事情。
毕竟查找自己仇人的字迹,还是要落在官府这条线索上,而自己查了许久,始终都没什么收获。
“东宫还好,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倒是太子这两天,确实有些忙碌。”杨亥也不有疑他,反而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都随口说了出来,“这两日会试成绩马上就要放榜,也是士子去乘辇塔上题字吟诗的时候,太子可能也会去。”
“东宫也要去吗?我原以为只要会试考官去就可以了。”邱少鹄本想说“按理来说应该是皇上去,何时轮到了东宫”,但这么说就有挑拨太子和皇上关系的可能,所以换了个说法。
毕竟当今天下谁都知道,皇上景许酌对于太子景墨沉虽然并非不满,但也是态度暧昧。特别在彼此之间还夹着太傅、太师这两位当世重臣,这种话说不好轻则是非议朝政、重则就是僭越,所以邱少鹄也只能避重就轻。hΤTpS://WWω.sndswx.com/
“太子是要去学习。”杨亥说:“我大昭人才济济,这次会试的士子,更都是才学经验之辈,传闻就在考场上,有文采光华大盛,光照一丈不止,考官皆啧啧称奇,说是我朝难得福分。既然士子如此优秀,太子作为储君,又怎能自甘落后?自然也要去乘辇塔与其探讨才学,讨论国家治理之道。”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真不知道是哪位士子,如此才华惊艳。”邱少鹄说完这个,才想起自己在赌坊里,其实还有一个赌约。却是不知道,那个学子是不是安瑾。
“太子如此好学,也为我朝之喜事。”卫朔在一旁,微笑着说。这句话正常来说,应该是夸赞,但联想他不管说什么始终都是一副笑脸,真实含义,或许就不明确了。
“乘辇塔汇聚了历代学子题字真迹,书卷才气之盛,当世罕有。太子为皇室贵胄,以此洗礼,也能增加见识。”
邱少鹄也随口附和了一下,本没有放在心上。
一道灵光,却碰巧在此时,从他的脑海之中乍现。一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让他也不清楚隐约想到了什么。
但那道灵光,却越来越清楚,将他原本看过一眼、没有想明白又差点忘记的事情,再度串联了起来。
“……京城之内汇聚学识之处……与帝鸿之道相关……”
这是他查到以前,阳斋寒客留下的笔记。
汇聚学识之处,难道指的就是乘辇塔?
……
“安学士,今日似乎兴意阑珊?”
天色已晚,乘辇塔上的事情已经结束,士子们成群结队,在侍从的陪伴下,朝着居住的馆驿处往回走。一路上,这些人大多叽叽喳喳,热烈讨论着。一方面,自然在说今日白天在乘辇塔上题诗时,各个人的感触和见闻,另一方面,则是在讨论着,马上就要放榜,今年到底谁又会成为榜首。
谈论这等事情,也就少不了相互攀比。其中以蓝启卓为中心,聚集了最大的一群人,其他士子少不了恭维他,让蓝启卓享受着一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好不得意;另一部分人,则在迟信身边,与他亲切交谈着,丝毫并不见外。
这两拨人泾渭分明,显然也代表了“茫山学派”和“点梅书院”两大朝中的文人群体,彼此关系的一个缩影。即便是争得这会试头榜,也少不了一番攀比暗斗。毕竟如果让对方多一位榜首,对自己也都是一分削弱。
当然,在他们之中,此时显然又分出了第三个“势力”——安瑾和他的侍从,脱离了其他的士子,单独走到了最后面。既不去恭维蓝启卓,也和迟信保持着距离。若是换做他人,应该很害怕这种孤立。唯独安瑾,倒是满不在乎,甚至有些怡然自得。
“安学士,和不与他们一起同行?”侍从在皇宫中见多识广,对这个奇怪脾气的少年,也是见怪不怪。“之前在塔上,你的题诗,无论之前的考官,还是其他的士子,都啧啧称奇,为何也不与他们讨教一二?”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他们既然看法不一,何必讨教?况且,我的诗,是一般人啧啧称奇、一般不屑一顾,算是毁誉参半。”安瑾不动声色道。
“将来学士要和他们同朝为官,早晚低头不见抬头见,现在提前处好关系,岂不合适?”侍从还是在劝安瑾。
“同朝为官,不为友,既不是倾心之交,又何必做倾心之事?”安瑾倒是坚持己见。
“既要为官,若无势力,岂不尴尬?诸多士子之中,只有安学士孑然一身。我看之前在塔上,太子少师大人,倒是对你青睐有加,何不趁此,加入点梅书院?”侍从道。以他在皇宫中走动的认知,像安瑾这样的新科士子,早晚要加入其中一方的势力。
“今日的题诗,太师段大人倒是公务繁忙,明明他才是主考,却从未现身。”安瑾忽然这么说。
侍从有些诧异,“你想,直接见太师大人?”
他怎么也想不到,独来独往的安瑾,居然钟情于茫山学派?
“并不。”安瑾摇了摇头,只是说:“我的意思是,见不到准备见的人,和谁也见不到,也没有区别,倒不如谁都不见来的干净。”
“那你,又是打算见谁?”安瑾的话,可是让侍从愈发疑惑了。
安瑾这次却没有回答,而是回头,看向了身后,带着复杂的表情。
一座巍峨的高大古塔,静静伫立在白雾纱巾般的月光下。浩瀚古朴的书卷气息,各处缥缈而出。
“想不到,到底还是要这样。”
邱少鹄打着哈欠,黑夜中站在房檐上,用千里镜观察着前面。
此时已经过了戌时四刻,夜色已黯。天边只有一轮月弯弯如钩,以及点点星辰沿着苍穹四处不断延伸。大街上,长信灯光熹微,此地偏僻,来往也少有行人路过。唯有这巍峨高塔,在夜色中白雾飘飘,如同随时将羽化飞升。
这乘辇塔,邱少鹄自然听闻,其上共有九层八棱十二柱,每一面墙壁上,分别刻着大展鸿图、万马奔腾、群雄逐鹿、问鼎中原、仙人指路等一系列壁画,其工笔流畅,栩栩如生。最为奇特的,就是其所在地势特殊,每到晚上,无论晴天下雨,塔身四周都有白雾缭绕,遮挡塔顶若隐若现,远远看去,如一座巨大的车辇,恍惚仙人乘云而行,直抵天边尽头,故而得名“乘辇塔”。
自前朝几百年中,就是南康京知名的景点之一,因其名气,无数文人墨客都曾在此游览,题诗吟句,风雅无双。而自从昭国朝廷南渡之后,此处就更是成为科举士子聚集之处,新科士子沿袭以往风俗,也在此题诗留念,留下无数著名诗篇,使其更是名噪一时。长久以来,约定俗成也就成了朝廷惯例,由朝廷亲自恩赐,留其顶楼,专门为新科士子题诗开放,更为这镌刻着无数书卷之气的著名高塔,增添了一分皇恩浩荡之气。此刻在邱少鹄的千里镜视野里,自然也就显得一派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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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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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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