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梁宇伙同皇长孙杨炯谋反逼宫,所以武璋帝人还躺在床上接受曲颖桓和龙千雅的诊治,查杀令也跟着下来了。
武璋二十一年的年节,从大年初一开始,秦淮河水的冰面上,就结了厚厚一层血红色冰层。城中百姓们吃水都不敢吃河中水,整座城完全没有年节该有的热闹景象。
李炆楠并景贲受武璋帝之命,连夜奔赴南疆,接管南疆那三十万大军。
武璋帝更是着令晟王杨澄手书西疆大军分出十万人马到南疆交界,若南疆有异动,尽数剿灭叛军!
南疆三十万大军,西疆只抽调十万人,如何剿灭?
武璋帝的安排,许多人都看不懂,但是看到几位亲王难看的脸色,就知道应当能够办到。
因为去的人是李炆楠,因为他还向武璋帝讨了李炆邶随行。
想想吐蕃诸部那寸草不生的草原,朝臣们瞬间悟了。
但越是清楚了武璋帝的用意,越是有人要死谏了!
乾清宫外,御史言官们跪在殿外空地上,冰天雪地的,他们也不嫌冻得慌。扯着嗓子,冲着乾清宫齐声喊:
“陛下,望陛下可怜南疆三十万兵士受制于梁家,千万勿要行杀孽啊!陛下!”
房颥,原是武璋帝最为欣赏和器重的年轻官员,任监察院正四品佥督御史,正是他带头领着监察院一行御史言官来此请命的。
而身为监察院右督御史的李景辉,却坐在监察院他的位置上,手捧着一盏香茗,笑得好不得意。
“炆玺,瞧瞧,他们那群作死的样子!
现在陛下正在气头儿上,他们叫唤的越欢实,陛下就越气恼。
当初他们仗着年轻气盛,陛下宠信,就不把我这个老大人看在眼里。
现在他们作死,我也不会提点他们,就看陛下如何一个个砍掉他们的脑袋,让他们认清现实的残酷!”
李景辉在那里得意洋洋,李炆玺却是并不赞同他的观点:
“大伯,或许陛下会处置他们中个别人,但是并不见得会处置到房颥的头上。
而且,大伯身为监察院右督御史,御史台的御史言官倾巢而出,更有监察院一些官员也在其中。
若是陛下问罪,大伯也难独保自身。
依炆玺所见,大伯应当与他们一起跪请陛下,才是上策。”
李景辉闻言,气得险些摔了手中茶盏:
“炆玺你糊涂了嘛!
陛下这次派去南疆的是你三弟炆楠,我的庶子!随行的是你四弟炆邶,我的嫡子!
我去和那些平日里根本视我于无物的年轻官员们,一起跪求陛下收回成命,说我的嫡庶两个儿子坏话,我是疯了还是傻了?
再说了,陛下只是让炆楠和炆邶辅助景贲一起收缴南疆军。
若是南疆军乖乖服从,他们只拿下梁宇在军中同党,将梁振涛、梁培晷和梁宇嫡系将领捉拿回京,那南疆三十万大军便由炆楠代掌,于我有利啊!”
面对李景辉的怒斥,李炆玺也不恼,伸手擦拭了下侧脸被李景辉喷溅的唾沫星子。
“大伯当真觉得如此甚好,对我李家有利?”
“不然呢?”李景辉对这个唯一的侄儿有些看不顺眼了。
李炆玺自幼便聪明,读书也很是用功,很受已故的节国公李载垕喜爱,常带在身边教导。
李载垕在世时,常常说李家第三代人中,李炆玺便是智囊的担当。
以前李景辉也这么认为,毕竟和李炆栋相比较,李炆玺太过优秀。
但自从李炆楠逐渐在西北疆展露锋芒,更是在和晟王联手蚕食吐蕃诸部,最后一举打下了吐蕃之后。
李景辉觉得,李炆玺也就聪明了那么一点点,但比起他的庶子李炆楠来说,李炆玺也就差点儿意思了。
尤其除夕国宴后,李炆楠在宫中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李炆玺却说李炆楠不该当着武璋帝的面儿如此说。
李炆楠的发妻崔氏,虽然容貌平庸,但是很是贤惠。以往李炆楠在西北疆时,她在府中也能和嫂嫂们相处和睦,更联系着清河崔氏和李家的关系。
崔氏在宫中参加宴会时发生那样的事情,本来李炆楠若是选择包容崔氏,那么会有三重收获——
第一,会让武璋帝对李炆楠的感观更好,觉得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从而使李炆楠更受陛下器重得到重用;
第二,同样身为受害人的阮烈巴,也会因为李炆楠的大度,从而可以拉拢他成为李家势力之一;
第三,清河崔氏会因此感念李炆楠,从而与李家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在很多方面都能给李家帮助。
而这些,因为李炆楠拒绝接受崔氏,更是答应了迎娶阮贞儿而化为泡影。
或许阮烈巴会因为唯一的亲人阮贞儿嫁给了李炆楠,而会和李家同气连枝,但绝对没有李炆楠接受失贞的崔氏而来的纯粹,更为真心。
李家的团年饭同样吃了个不欢而散,就连李景辉对李炆玺也颇有微词。
哪个男人在被戴了绿帽之后还能如此理智分析利弊?
李炆玺之所以如此侃侃而谈,理智分析,不是因为他聪明理智,而是因为事情没有发生在他自己身上。对李景辉和李炆楠而言,李炆玺此举,或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
虽然李景辉事后也觉得李炆玺分析的没错,确如他所言,李炆楠当时在宫中处理崔氏这件事情有欠妥。
但现在李炆玺告诉他,让他去和督察院其他那些御史言官一起跪请武璋帝收回旨意,派人追回已经奉旨奔赴南疆的李炆楠,简直就是脑子让驴踢了!
李炆玺沉吟了一下,端起茶盏想要先喝一口茶,但看到茶汤上的沫子,就忽然联想到李景辉方才喷溅到自己面上的唾沫星子。
犹豫了一下,李炆玺还是放下了茶盏,转眸看向了李景辉。
“大伯试想一下,南疆与西疆接壤,那么炆楠率兵同晟王攻打吐蕃诸部的事情,南疆军中是否知晓?”
李景辉蹙眉:“当然知晓,或许梁宇当时还派兵前去侦察打探了呢!”
“那南疆军中,是否会有很多将领及兵士已经知晓吐蕃诸部战场惨景?”
“那是当然,若是不够惨烈,怎么会让交趾王吓得连国都不要了,直接请陛下恩准举国投我大乾,为我大乾国土及子民。”
“那大伯以为,陛下之所以不派亲王,不派其他武将,而是指派炆楠配合德国公前去南疆收缴梁振涛暂代的三十万兵权,为何?”
李景辉可是做过多年兵部尚书的人,自然明白武璋帝的用意。
景贲不问国事已经多年,在德国公府上整日吃吃喝喝,养得是白胖白胖,哪里还有当年雄风英姿?整个儿一弥勒佛陀,看着就像是个老好人儿,极好说话的那种。
但是若真因此小看了景贲,以为他胖成了球儿不足为惧,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景贲纵使现在已经圆的看不出脖子,但是他可是个灵巧的胖子,杀起人来丝毫脸不红气不喘。
奉天殿上,第一个冲上金銮高台去拿梁宇的,可就是这个胖的仿佛一用力就会滚一边儿去的景贲!
这都是当日李炆玺和李景辉亲眼所见的。
就景贲这体型和状态,能同一直在南疆驻防的梁宇打了个平手,可见景贲的厉害。
而当初让景贲前去西北疆押回李炆邶,想必武璋帝也是知道景贲这几年只是藏拙。
所以,李炆玺断定武璋帝让景贲和李炆楠前去南疆收缴兵权,李炆楠只是起到恐吓的作用,实际上还是要看景贲的。
而且,南疆那三十万兵权收缴以后,李景辉和李炆楠都以为武璋帝会让李炆楠掌兵。蜀南文学
但李炆玺却认为,武璋帝中意的掌兵人选,不会是李炆楠,而会是远在西北疆的景江!
景江掌兵,有景贲帮衬着,配合武璋帝将南疆军团打散调换至各处,而后换得大乾各府县兵士重组南疆军团。
等到新的南疆兵团整理训练妥当后,又到了改换防得时候,届时得南疆兵团已经不再是掌握在勋贵手中的兵团,而是大乾的南疆军!
如果李炆玺没有料错的话,景贲父子应当是通过了武璋帝的考量,打算利用他们父子,和李炆楠的凶名,将大乾五方疆军全部重新整顿。
自然,也包括西北疆他李家和盛南明所掌控的西北疆军。
或许本来武璋帝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动手,怕激起统兵将军的抗拒。
但是由于梁宇谋反,武璋帝此举就有了正当理由。待到军队都重新整治妥当后,那所谓的“保皇党”、“晟王党”之流,便只剩朝中文臣打嘴炮,没有了兵力的支持。
日后武璋帝指定了储君以后,即使诸位亲王有意作乱,也是不能够了。
所以,已经想到这里的李炆玺,让李景辉去加入到监察院那些御史言官跪请队伍里,也是有他的计较。
正是因为李炆楠李炆邶是李景辉的亲子,那么他带头请命,反倒在那些御史言官心中留下了,李景辉大义灭亲的刚正不阿的光辉形象。
那些文人最是迂腐,也最吃这套儿。
若是李景辉听李炆玺的,那么日后检察院中,谁还能再不把他当回事儿?谁还敢再敷衍他?
而且,即使李景辉带头,也不会对李炆楠此行南疆有任何影响。
梁宇乃是谋逆,是叛乱!
南疆那三十万疆兵仍掌在梁宇儿孙手中可还行?
所以,就算那些御史言官跪死在乾清宫外,武璋帝也不会收回成命的。
李炆玺耐着性子将这些一一掰开了揉碎了同大伯李景辉分析,可李景辉并不动心。反倒认为,与其去争取这些御史言官的支持,还不如想法子避免武璋帝到时整治军团,整到西北疆军上更稳妥。
李景辉认为,只有保住了弟弟李景耀手中的西北疆军,使得李家仍握有兵权,这才是最重要的。
而李炆玺因此,不得不将未尽之言,都和李景辉这个大伯父说透了。
同样的道理,这次御史言官跪请不会成功,因为梁宇造反了,叛乱了。可旁的疆军统领并没有造反叛乱,那么御史言官的跪请,武璋帝就要掂量掂量了。
若是李景辉掌控了一部分御史言官,适时的推上一把,暗示一下。那些自诩诤臣的官员,多的是愿意拿命死谏,以求青史留名!
而文臣死谏,往往是所有帝王都不愿意看到的。
但凡朝中有文臣死谏,那么当朝皇帝的清名可就有待斟酌。
武璋帝一世英名,即使他残杀功勋,也是先举【杀贪令】,为何?
因贪官污吏为祸百姓,武璋帝举【杀贪令】,纵杀再多人,也是为民而为,丝毫不影响他的名声,反倒会使世人赞他圣主明君!
细数开国二十载,武璋帝可曾无缘无故枉杀一人?
没有!他所明令斩杀的,都是有罪的!
但那些没罪的呢?
他们都不是死在武璋帝手中,武璋帝只是疑心,并未明令使人动手。
暗中的杀戮,谁能有证据说是武璋帝所指示?谁能拿得出证据来?
都知是武璋帝的意思,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
就算彻查,也永远查不到武璋帝的身上去。
要么就是旁人自己揣度圣意动的手,要么就干脆是一死以求保全家人。
费了多少口水,才终于说动了李景辉,李炆玺看着大伯离开的背影,满眼的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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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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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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