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有一人在长长的街道上慢悠悠的挪着步子,血从他的指尖滴落在地上,他蹒跚的朝着国公府挪去,到了国公府,有气无力的敲着国公府的侧门。
门里的人一开门,提了灯盏凑近些瞧,见是那陵川侯,顿时心里猛的一惊,“侯爷!快来人呐,侯爷受伤了!快,快将人抬进去!”
陵川侯受伤的消息在国公府里传开了,沈相宜才刚回府里小憩了片刻,玉沁就急匆匆的进来传消息,这些事儿玉秀并不知道,可是这些日子玉沁跟着她,所以对里头的事儿多少是知道些的。
沈相宜听了玉沁的传话,微微拧眉,“这时候我也不便去瞧,父亲母亲得明儿才回来,你先去打探打探消息。”陵川侯是个肥头大耳的与其说是侯爷,不如说是富商,如今纵然得了个侯爷的名声,其实也只是方便他做生意,那些贵家世族,并没有太瞧得起陵川侯府。
陵川侯被人抬着回了院子里,金氏哭哭啼啼的进了屋,瞧着陵川侯这满身是血的模样哭得更厉害了,“哥!你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金盏,你快,快去请那位潇湘公子过来瞧瞧。”
金盏转身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请人去了,陵川侯的腿被打断了,手指头也折了两根儿,如今身上还有几处刀伤,血直往外流,这种将人打残不打死的手段,实在是狠。
陵川侯好不容易才挪着身子回了国公府,如今哪里还有动的力气,“我……原想去谈一谈,将你放的印子钱拿回来,谁知道……那……那黑老大竟然说,说……拿了印子钱的人都死光了,如今那些人闹着要告……告你。”他疼得说话都直抽气。
金氏气得脸色铁青,“这么多的银钱,怎么可能拿了印子钱的人都死光了!我又没逼着他们!他们摆明了就是想独吞了!你可是侯爷,他们如今欺人太甚了!”
“景哥儿现下正在朝中当值,是升官最要紧的时候,一旦印子钱的事儿传出去了,于整个国公府都不利,咳咳咳,回来的时候,不知怎的,遭人暗算了。”陵川侯对他那个外甥是寄予了很高的厚望的,毕竟他这个侯爷是举半国之财换来的,若是有了这么一个外甥,也就能洗清楚那商户的名声了。
“什么人!你可瞧清楚了?堂堂一个侯爷,遭人这样暗算,如今的天都还没有王法了!”金氏气得不轻,瞧着自家兄长是又心疼又难受。
“我……是被蒙了头打的,那起子人有力得很,咳咳咳,如今,那份子钱,只怕是一时半会的要不回来了。这天都的水,可比陵川的要深多了,若是在陵川,纵是死了人,我也能摆平,但这儿……这儿是天都,有的是能人异士。”陵川侯是个商人,最讲究的就是利益关系。
“可是……可是那么多的银钱啊,够国公府小半个库房的了,难不成真要让给那起子小人不成!哥,我不甘心!那可不是一笔小数,我终其半生,也不一定能将银钱再赚回来啊。”金氏气得心肝儿直颤,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一旁的嬷嬷虚扶着她,她才稍稍好了些。
“如今若是再这么耗下去,只会赔得更多,真闹大了,此事于你也没有好处,那些银钱没了就没了,沉没成本,及时止损,方是王道。”陵川侯虽然长得肥头大耳的,可是他的脑子却格外的灵光。
“都是我不好,我当时……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了,我竟然拿了那些聘礼去……去放印子钱,也是那金瓶那个小贱人,先前同我讲的劳什子十拿九稳,最开始的时候那些银钱也能成倍的回来,可,可没多久,那些银钱就再也没回过一个子儿了。”金氏捂着心口,这才真的意识到回不来了,整个人气得眼前发黑。
陵川侯见她这模样,不由安慰道:“虽说银钱是拿不回来了,但是那黑老大也别想在这天都安生的赚银钱,哥哥我的产业大着呢,断不会轻易认了这帐,咱们一步一步来。不急。”
“哥……。”金氏哽咽着坐在一旁,不敢说实话,如今府里的银钱她还挪了些拿去做印子钱,这个巨大的坑,如今实在是填不了了!
“别怕,陵川侯府有的是银钱,只要我的妹妹在这国公府里好好的,比什么都好。往后我还要指着景哥儿这孩子呢。”他深吸了一口气,忍着身上的疼意。
金氏在一旁直落泪,“哥,亏得还有你,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听着他这个意思,是要从侯府里挪了银钱过来给她填窟窿了,只要那些窟窿填上了,她这日子也才能安生些。
陵川侯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是打小疼到大的,嫁人的时候还备上了厚厚的嫁妆,十分看重她,如今也是得了她的书信,这才寻了个由头来国公府的。
沈大爷与沈国公得了消息,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沈大爷一见自家大舅子这个模样,不由拧眉,“这么晚了,大舅哥这是去哪了?我差人去查一查!”
金氏抹着泪,气道:“你瞧我哥哥这样子!如今天都还有没有王法了,人走在街道上就被打成这个样子!公公,你可要替我哥做主啊!否则,这国公府的亲家哥哥让人打了,传出去了,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沈国公与这金氏的父亲本就有极深的交情,如今老陵川侯殁了,可到底这交情还是在的,他沉了沉脸,朝陵川侯关切的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管事,去查一查。”
陵川侯只觉得胸口压得慌,朝沈国公摆了摆手,“那人,蒙了我的头,我也不知道是谁,天都这么大,要查也无异于大海劳针,没准是生意对物嫉妒我这些年的生意做得好,咳晐……老国公,别费劲儿了,心意,我领了。”他浑身疼得厉害,大夫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来。hτTΡδ://WωW.sndswx.com/
沈国公气道:“此事事关重大,岂有不查之理!若传出去了,我这老脸在这天都还怎么混,去,去查个水落石出!请知府彻查!你放心,此事我必要查清楚给你一个交待。”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儿来!沈国公是越想越气。
陵川侯有些头疼的看了眼这妹妹,朝沈国公叹了叹气,“昨儿夜里知府审案,来来往往的人多,只怕难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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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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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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