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巫沉吟片刻，开口问玉清清。
“你说……”
“灵子夜会因为你，对我网开一面，放我一条生路么？”
“我若是用你性命威胁他，他会不会手下留情？”
他根本不敢想用玉清清的性命威胁灵子夜，让他自裁！
因为他知道，以灵子夜的心狠手辣程度，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宇文巫本就是七大祖魔之中胆子最小的那一个，当初抵抗灵子夜的淫威，设下毒计杀害他这件事情，他本来就不是很认同。
所以他现在心中着实忐忑，心跳加速，快若擂鼓。
很怕灵子夜突然跳出来，将他碎尸万段。
而玉清清十分不解眼前这阴沉沉的老头儿为何如此担忧。
“你想得太多了。”
这老头看了一眼这小姑娘。
心中却觉得纳闷。
她怎么一点儿都不害怕？
遇到事情有静气。
这小姑娘看来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这绿袍马脸老魔愁眉苦脸地眺望天际，开口问玉清清。
“你之前说你是人间哪个门派的来着？”
玉清清说。
“人间灵景大陆，皓月派。”
她这句话说得极为平静，而对面的绿袍马脸老魔则是转过脸，一张老脸刹那闪过极深的恐惧！
“皓月派？”
“你们门派，是不是有个剑修，叫做苏湛辰？”
玉清清点头，她也好奇，为何这老魔认识她师尊。
“他是我师尊。”
这老魔哐当一下，手中把握的法宝，一柄黑色的骨尺，猛然掉落在地！
他怎么抓了这么一个祖宗？
灵子夜，苏湛辰。
他现在撒腿就跑，可不可以？
……
灵子夜抬起头看向眼前鬼火阵阵的平原，他开口说道。
“宇文巫的老巢就在不远处，我知道他生性谨慎，必定会布置下不少法阵。”
“我要跟你合作，也正是想要借助你的剑法，去冲开他的那些魑魅魍魉的小鬼手下。”
“赫连星，你最好拼尽全力。”
赫连星咬紧唇瓣，声音亦是恼怒到了极致。
“不必你说，我也会拼尽全力！”
灵子夜轻哼一声。他看赫连星极度不顺眼，他表现得越是仙风道骨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他却越是想要撕碎眼前的赫连星，给清清报当年夺骨之仇！
灵子夜眯着眼，前尘往事浮现于心头。
他突然开口问道。
“赫连星，当年你为何要放弃玉清清？”
赫连星十分茫然。
“放弃？”
“我何曾放弃过师妹……你这恶魔懂什么，我有我的苦衷。况且我心光明，绝对不会被你这种邪魔外道蛊惑！”
而灵子夜听见赫连星掷地有声的话语，他轻笑一声，眉眼之间却荡漾开一缕淡淡的冷笑，然后灵子夜说。
“哦？”
“那当年灵韵大会，不是你亲手放弃你师妹玉清清的么？”
“当年刀光剑影，她用命赌你赢。”
“可是你却选择了众星阁的一个不要脸的女修，放弃了她。”
“当年我也在。我亲眼看着你放弃她。”
“柳玉玥重伤清清，你居然能够眼睁睁地看着，熟视无睹。”
“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从未放弃过清清？”
赫连星有些诧异，他识海之中嗡嗡作响，
灵子夜所说的这些话，都是他之前从未知晓的，如今赫连星说出这些事实，他只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猛然敲击了一下。
他倒吸一口冷气。
声音都在一瞬间含混不清了。
“我……”
“你胡说八道！你休想要胡编乱造！”
“编造出一些不入流的谎言，来动摇我！”
“我何时眼睁睁地看着柳玉玥重伤清清。”
“前世你若是在场，你便该知道，柳玉玥重伤的不过是个散修，而且那散修女子来历不明，面容丑陋，她不知道说了什么话触怒柳玉玥……”
“柳玉玥才会痛下杀手。”
“那散修是咎由自取……”
“她修为远远逊色于柳玉玥，又在灵韵大会上重伤诸多众星阁弟子，柳玉玥维护师门，也是处于公理……”
况且他那时候为了寻找失踪的玉清清已经焦头烂额。
断剑修复之后，圣人剑之中的魔气并没有彻底消弭于无形，屡次三番地重新浮现。
他为了镇压魔气，同柳玉玥做交易，从对方手中得到了众云王朝的丹书铁券。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放任柳玉玥伤那散修。
可……
灵子夜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灵子夜轻笑。
那笑声之中，却透出几分轻蔑的悲凉之意来。
“你居然以为那是一个陌生女修？”
“就算是陌生散修，被柳玉玥那般迫害，你就可以熟视无睹么？”
灵子夜低下头来，胸口一团郁气难以消散。
他虽然出言讥讽赫连星。
可是他心中心知肚明，他自己也是刽子手！
当年推玉清清进入绝境，他同样难辞其咎。
“是我封印了她的容貌同声音。”
“是我以为她喜欢你。我为了让她死心，故意封印她的外表，就想要知道，你到底能不能认出她的魂魄，能不能在危急关头保护她。”
“当年灵韵大会，其实几尊祖魔已经达成协议，一定要诛杀你这个圣人后裔，因为若是放任你继续修为壮大下去。”
“会对魔界造成极大伤害，那几个祖魔对你恨之入骨，直系后代亦是惨死你圣人剑下。”
“但是玉清清保护你。”
“她保护你，你却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欺辱。”
“赫连星，这就是你做的事情。”
“你当真怜惜过她么？”
“若是你真的在意你的师妹玉清清，为何你认不出她？”
赫连星头皮发麻。
他脸色惨白。
这些……
他通通都不知道……他胸口仿佛被人重重一击，他浑身颤抖。
“我——”
“我……”
巨大的痛苦，让他蹲下身体，断剑的剑刃倒映出他痛苦到扭曲的脸庞。
若是一颗心千疮百孔，也不会比此刻更痛。
他想要爬到玉清清面前，在她面前——张开嘴巴，告诉她。
他真的不知道……他从来不是故意的。
他若是当年知道那是清清。
他怎么会熟视无睹呢？
他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柳玉玥欺辱玉清清呢？
绝对不可能……他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清清，哪怕是……哪怕是付出一切代价。
而看着佝偻腰背的赫连星。
看着他趴在地上低贱无比的模样，看着一条野狗一般的赫连星，灵子夜心头的那口恶气却仍然难以释放。
更深的恶念从他心底生出——他冷哼一声。
然后灵子夜说。
“前世我是真的不知道，赫连星你能恶心成这样。”
“前世我不知道你夺走清清剑骨。”
“前世我也不知道，你表面打着冠冕堂皇为了人间的大义牌子，做出的事情，连我们魔界的魔头都不如！”
“你还有脸活着？”
“你还不如死了拉倒！”
赫连星嘴唇蠕动。
灵子夜如此辱骂他。
反而替他找回了三分神智。
“我还要留着这条命，保护清清。”
“我要赎罪……我要替她，荡平一切阻碍。”
“而且……你不是也还活着么。灵子夜，论起恶心，我们谁也不输给谁，灵子夜，你还没有死，我怎么可以放心看着清清落入你的魔掌？”
“等你死了，我自会用自己的这条贱命，向师妹赎罪！”
灵子夜没想到他还能如此伶牙俐齿地反驳他，他冷笑着转过头去，却心底恶念更甚。
玉清清是他一个人的！
转世重来这几个人。
谁也别想要同他抢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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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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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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