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大年初四年后撒头波渔网,村里又开始集体捕鱼。
而赶来的这两辆车,早在来时就已经拆卸掉车厢。
打算用牛拉爬犁倒木头的方式,将这些树木拽回家。
所谓牛拉爬犁倒木头,是指将木柴捆到一起放在大爬犁上,然后牛直接拖拽着,利用一路滑行省力朝家拉。
此时,算上砍伐的琥珀木墩,一行人总共运下山十棵大小不等的树木。
山脚下,美壮男人小柱子正指挥道:“五根一捆,快将美人松藏里面。还有,这棵粗的水曲柳也要藏起来。”
十棵大树里,有四颗大树极为粗壮,可见多么贪心专挑百年以上砍伐,两名壮汉手拉手才能环住的粗壮程度。
而且刚砍伐没有经过放置晾晒的树木,看起来是千把八斤,但事实上加上水分,比树干本身要沉实得多。
一行人到了山脚下,不能再利用滑坡省力,许有仓、刘靖栋以及许有粮和红枣爹正在喊着号子,齐心协力担起树木才能运到牛车旁边。
“来,我喊起,咱几个就起。”许有粮喊道:“起!”
四名壮汉一起发力,慢慢站直腰板扛起木头。
如此,就这般一根一根深一脚浅一脚抬到岗上路边,再五根一组捆起来放在爬犁上。
许有银带着两个侄儿也累得不轻,正在轮番抱琥珀木。
美壮男人倒是没扛木头,不过他指挥完大伙怎么藏珍惜木材后,又跑到两头牛前面,自己没吃饭给牛喂草料。自己没舍得喝带来的水,给牛喂水。
又半个时辰后,这条路上就出现牛拉着一大捆圆滚滚木料的场景。
赶上下坡时,这几人才会坐在木材上歇歇,还是呛风冷气没有任何遮挡的情况下。
要是上坡,他们再下来,靠自己的力气拽牛。
有时太心疼自家牛了,尤其是红枣爹心疼够呛。
许家的牛太让汉子们羡慕了,可以说全村汉子都不舍得多使唤。
这几人就会宁可给自己累够呛,也不废牛在后面用人力推木材。
北国好风光,但凛冽的北风也是真的呼啸而过。
明明没下雪,可路面堆积的残雪沫子却将几人棉帽子染白,也将面罩和眉毛染上冰霜,风最大时都看不清前方路面。
许有粮看眼镇北军向他们学做的红字路牌,路牌显示前方有村落的地方还远着哩,这给他们饿的啊,越累越冷越饿。
许有粮接过刘靖栋递来的干粮,怕大伙听不清扯脖子喊道:“要不要燃起火堆烤烤火?”全是来帮他许家忙的,都很辛苦。
烤啥火啊,这功夫路旁连荒山都没有了,没处找背风地暖和暖和,小柱子率先回答道:“快走吧,别忘了咱还偷偷摸摸伐人家将军府的树。”
想想心就提到嗓子眼,山上太危险,可狱可囚的,合着往后捡点儿啥都要小心点儿。
目下,里正叔倒是会帮他们想办法隐瞒。
可万一被发现了呢,真担心给他抓走做徭役,“赶紧回家藏起来。二哥,千万用好木头做柜子藏田芯屋里,只给田芯儿用,小闺女屋里没人去看。”
回头风声过了,没人发现是他们干的。
然后这好木头多带劲呢,谁家用这种木料做嫁妆柜子相当带派,再用个两年神不知鬼不觉,就可以给田芯儿做嫁妆了。你看看,他这番安排聪不聪明。
这番话让许有银忍不住道:“姐夫……我发现你真变了,你眼下才叫真的和我美壮姐好好过日子。”
美壮男人一愣,他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许家小四竟然叫他姐夫?
当意识到没听错,美壮男人极为高兴,哎呦我天呐,更是交心说实话道:“那当然了,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姐眼下对我也行了,真行了,不像那阵……嘿嘿,最近俩月她就揍过我两次。”
几人躲在牛屁股后面骑在木材上,一边急忙啃几口粮干粮垫肚,一边闻言忍不住笑,挨打还怪有规律的,一个月一次。
“哥,再吃点儿,手是啥时候刮出血的?我瞅瞅你手套咋有血。”许有银又递给红枣爹一个馒头,但红枣爹死活不吃了,抹抹嘴笑着躲开说,快些拽牛咱赶紧赶路,正好之后下坡路多,咱能省力不少,要不天黑到不了家。
至于手划出个口子,那对于咱农家汉子都不算伤。
红枣爹非常稀罕和这几个壮小伙在一起,干劲十足。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恶劣天气下,今日的笑容竟然比往日要多得多。
而就在这一行人从天不亮走到天黑往家赶路,还被大鹏引领着抄小路,不想走正经关卡被发现伐木,大伙一致通过想偷税漏税时,许家今日来了几波特殊的客人登门拜年。
一伙是前后来了四位里正。
许老太和许田芯都重新投入生产中,压根儿不在家。
连于芹娘和满桌子也在铺子那面带着一群妇人忙。
刘老柱又在江面上在指挥大伙捕鱼。
所以老老太一边背着小楠楠急忙喊隔壁院的小子,让去个人喊儿媳妇回家,一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里正们会给她家劈柴。
这算咋回事而?各家都有爹娘,说句大实话,自个爹娘就是佛,你跑外面拜什么佛,瞎孝顺什么啊。
“可不用你们,快进屋坐。”
这四位爱钻研的里正也是真拼,他们发现镇亭家大门紧闭,没法溜须。打算走赵大山干娘路线。外面人谁不知道,干娘甚至比亲娘说话都好使。
当然了,就算没有赵大山这方面,这几人也打算组团来看看老老太,拎些礼品就说是看望长辈和许家走动起来。
不认识不要紧,往后过年过节多来两趟不就认识了嘛。
就在老老太拦着要劈柴的里正时,院门口又来一拨客人,他们是许家庄各家的晚辈们,像五奶奶的大孙都拎着五个十个鸡蛋来了。
这波亲属站在门口就是一愣。啥情况?正劈柴那位,好像是他们中,有一家小儿媳娘家村落的孙里正。
这位孙里正在村里牛哄哄的,自家活都不干,跑许家脱掉棉袄在劈柴?
老老太背着孩子倒热水,指挥老家庄子侄们:“坐啊你们,蹲旮旯作甚,坐热炕上。”
这些汉子来了许家本就拘束。んτΤΡS://Www.sndswx.com/
看眼那四位里正,又看眼自个穿的,咋能和人家平起平坐,衣裳也不是那么特别干净,就蹲旮旯喝点热乎水,暖和暖和身子赶紧走得了。
他们说不着急来,一猜就知道许家正月里贵客多,哪有功夫搭理他们这些人。可家里老爹老娘非让赶紧来,非说哪有许家快叫他们干活了再带年礼上门的,好像咋回事儿似的。眼下去,带几颗鸡蛋或是一斤猪头肉的,再给老老太磕个头,甭管是多是少才叫心意。
就在这些汉子们坐立不安,老老太翘脚以盼二儿媳咋还不赶紧回家时,门口忽然传来滚动的车轮声:“吁。”
来者人没进院,声先传了进来:“艾玛,婶子,是不是早都惦记我们了?别提了,我们刚从……”
赵大山媳妇进院看到那几位里正一愣。
赵大山儿子旺财和车夫各抱一筐鸭蛋进院,旺财也是一愣。
外面还有两车装满满的新收上来的鸭蛋。
娘俩顺便帮许家将订购的鸭蛋带了过来。
“夫人,赵大人也来了吗?”四位里正眼睛一亮,急忙要到门口去迎接。
大山媳妇有些意外,先看眼儿子,她儿做文书见过这些人,确认如她所想是旁村里正后,先爽朗地笑了笑,解释她都不知道赵大人又去哪了,过年都没过消停,一个事儿接一个事儿的,眼下治所非常忙碌,然后才说:
“你们这是干啥呢,快放下,不用你们劈柴。这里也没有什么夫不夫人,我是这家儿媳妇,我说不用干就不用,这是作甚。来者是客,快进屋喝水。”
眨眼功夫,大山媳妇就解放了老老太,她不仅安顿四位里正坐下说话。咱可不用他们给劈柴,这就让旺财卸完鸭蛋就去劈。而且还接过老老太背的楠楠抱在怀里。
今日大月出去干活了,楠楠有些不适应,不老实在炕上玩就要靠人背着抱着。
大山媳妇没忘了许家庄那些亲属,“拿凳子坐,要是不坐,来来来,我给你们拿。”
这给许家庄亲戚们吓的,哪敢让镇亭夫人拿凳子:“这就走了。”
“别走啊,不是和我前后脚进屋的?你们也没见到我婶子,是吧奶?”
老老太说是,今儿给她忙乎够呛。眨眼间又是来一拨拨客人,她又正忙着给灶神爷做糍粑。这样黏住灶王爷的嘴再贡点糖,灶王爷吃了会上天奏好事,帮他们说好话说老许家挺好,下界降吉祥。
许家灶台边摆着小牌子,上面写着“火得定福灶君”,烛台都摆上了,却做一半通通扔在那。
没一会儿许老太终于带小跑回来了:“哎呦,这是谁来了?”
赵大山媳妇出去迎许老太道:“你儿媳妇。”
许老太开门进屋就笑出声,“没错,我大侄媳妇来了,”屋里一时间变得非常热闹。
关于这四位里正拎着鸡鸭鹅和茶叶四盒年礼,第一站不去同样是里正的刘老柱家串门却来了这里,今日又没有开口求咱办事儿,就不能上纲上线。
而既然拎东西说是来看她婆母,走动走动认认门,许老太自是也会打听四位里正的长辈身体如何,记下各家谁家有长辈谁家没有长辈但有小孩子,回头十五抽空让二儿子带差不多的礼去一趟。
许老太顺便还当闲聊天似的,向四位里正打听了各村有什么特产。
在和这些里正说话时,许老太没忘了许家庄那些亲属。
这些亲属当面支支吾吾没说出啥客套话,恨不得放下东西就赶紧离开许家,一刻也不想多待,不自在。
可是他们回到许家庄后却很兴奋,见谁都会细细学一遍在许家看到的场景。
还有许老太竟然没开口留那几位吃饭,却实实惠惠地想留下他们吃饭。
怎么个实在法?
“那面直接淘米,做了好些饭,我们几人一看赶紧跑,咋好意思拎点鸡蛋还吃一顿饭。”
“而且一点儿没嫌弃咱是穷亲戚,二婶进屋居然会先和我们几人说话,将瓜子啥的也是先塞我们手里。又和那位镇亭夫人特意介绍说,我们是二婶家亲属。镇亭夫人还对我们点头说过话。”
“没见到粮子他们,那面太忙,说是出门送货了。”
至于许家庄汉子们为何没帮着劈柴,这几人总结一番说,大概是别看咱是小老百姓,但咱真没有那四位里正脸皮厚,去别人家里就算是想帮干活,也不能乱动人东西。那几位可倒好,自己去仓房翻斧头。
这可真是,为了溜须上二道河许家,啥面子里子都能放下,看得他们一愣愣,还帮忙往下一筐筐搬鸭蛋。
确实是如此,连许老太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事儿,没有什么交情就登门了,还要给她家添麻烦回礼。
好在这四位里正看到许家庄亲属们走了,他们没一会儿功夫也笑呵呵走了,说要再去刘家坐坐。
当只剩赵大山媳妇和许老太时,大山媳妇看着许老太耳朵上戴的金耳环懊恼道:“我就该年前来!”
她买重了,她也给买了一副金耳环。
俩人好顿撕吧,“您老必须收,这和你侄子都没关,是我的心意,你老让我今年挣了不少私房,我孝顺孝顺怎么了?别提了,婶子,这个年过的给我忙叨坏了,我婆母病了,旺财他爹又被人叫走再没回家,说是互市司让他陪客商去哪里看货,我也不懂……”
到最后,许老太将这金耳环收下了,旺财还特意给老老太和许老头行晚辈礼拜年。没见到许田芯。
许老太心想:原来当初就是要订下你小子啊,这长相可不行,因为许田芯她奶我,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大色迷。这种长得憨厚,厚嘴唇皮肤黑的小伙子,她孙女还没等咋样,她先提不起气。
说实话,这都不如刘靖栋呢,孙女和她说过,说原身相中靖栋了,咱说实话,要不是考虑怕影响下一代智商,人家靖栋那大高个,那高鼻梁大眼睛真挺好,原身孙女的眼光不差。
不过,话说回来,无论是旺财还是靖栋,由于许家现在和他们父母好,咱这两位周正的小伙子除了配田芯差点意思,许老太是不舍得的,可要是配别的姑娘那指定要扒拉着挑。
村里婆子们凑一起唠嗑还说过,靖栋将来的媳妇要是不够胖呼有福相,不提正经婆母同不同意,连她们几个都不会同意。那叫俺们孩子多朴实呢。
许老太特意老老太掏出贵重压岁红包,里面包着一两银钱给了旺财。
赵旺财臊得不行,让他娘收吧,他都多大了还拿压岁钱。
旺财急忙出去将另外几样年礼给抱进屋。
赵大山将官衙分给他的十斤牛肉送与了许家。牛是正经方式死的才准吃。镇北互市司年前还给衙役们每人分了点菜籽油,分了二斤羊肉,只有赵大山得的是牛肉。
另外,大山媳妇这次受她男人嘱托,还给许家带来了一份特殊礼物。
许有田活着时,和许有田关系不错的人,送许老太的一块衣裳料子:
“旺财他爹让转达的原话,也是那人的原话,男人家不会挑料子,不知道婶子会不会稀罕。那人目下就在镇北军,人家一直也没离开霍家军,和旺财他爹不一样……对,婶子,互市信儿就是他告诉的。
那人说以前有心也离得太远没法来探望您,这回离得近了,回头忙过互市的事儿,他们军营也有休沐的再登门看望您。”
许老太特意打听:“叫啥名,他目下在大营做甚。”赶明想想招,给镇北军送什么货时给人送点吃的。
“张丰奎,大奎。我听旺财他爹说,他好像是大营里的那种步兵脚夫?我搞不懂都有啥兵种,反正他给将军府修建过院子,过段日子还会送货去境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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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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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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