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小王爷遇难呈祥,倒成了件美事!”
“大难不死,后福无量啊!”
泰平客栈内,听闻小王爷与方瑶镜定下了婚事,沈晏清与夏家叔侄痴楞了良久,方才纷纷上前庆贺。
几人本想问询小王爷与方瑶镜在青寒山坍塌那日的细节,但瞥见贴身伺候的七八个随从,估摸八成是康王有意监视,只得作罢。但康王既允许二人婚事,便意味着方瑶镜暂无危险,因而也稍稍舒了口气。
小王哪里知道这些,兀自满面春风地单腿蹦跶,再随手把拐一扔,屁股还没沾凳,便开始眉飞色舞地描述着他是如何用真心打动方瑶镜,又是如何感天动地,连冰冻了多年的冻湖也在一夜之间化作一汪春水。更是承诺要买下方瑶镜手里的所有秀坊,不再让她事必躬亲费心劳力地赚那点银两,安安心心做高枕无忧的王妃。
绘声绘色,活神活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带伤上阵的说书人,在聊什么传奇佳话。
几人听了倒也面露喜色,唯有当事人方瑶镜显得有些神思恍惚。
近日,每每方瑶镜即将沉溺于小王爷向她许诺的美好未来时,心下却莫名惶悚,脑中时不时蹦出那日钮祜禄让她注意安危的提醒。
她捉摸不透钮祜禄对她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又作何用意。因而向小王爷问及钮祜禄,小王爷却唾了一声,骂他是三王子的走狗。
方瑶镜端量着小王爷溢于言表的憎恶问起三王子与他们有什么过节,方得知三王子是杀害狄霸斧的人。而狄霸斧是他们的好友。
“狄霸斧”这个古怪的名字若一道惊雷,轰然在方瑶镜耳畔炸开,虚空的碎片穿过她的鼓膜,钻进她的脑中一道一道地揭下封印。
“你有从街头要饭当上大户人家千金的能耐,搞事业说不定都能开成全国连锁了……非要搞雌竞那一套,就为了个限量版附属品的荣誉称号?”
“敢情你对小王爷无动于衷不是因为他花心,而是因为混不进编制啊?”
“我就喜欢你这个人间清醒的野心家人设!”
“女人总是被比喻成一朵花,要有人发现她的美,要被人嗅闻她的芬芳,要被人在正盛时摘下,才是她作为花的意义,否则就是寂寞开无主是吧?”
“这种被爱承托着一个女人的全部价值,男人是女人魅力的注脚的观念怎么到21世纪了还没改过来?”
那声音轻快而熟悉,是属于友人间的笑谈,却骇得方瑶镜腿脚发软,手心冒汗。她惊异于那些话的超然不群,更讶然于只把旁人当工具的自己,竟在得知一个人的死讯后,能生出这般哀恸,故而接连几日坐卧不安。
“我当小王爷要风流不羁一辈子呢,没曾想居然是最先成家的那一个!”
闻如此喜讯,夏林蝉从柜台后翻出个瓷罐,阔气数了几根上好茶叶,扔进那也不知泡了几回的茶壶里。
“嘿,你和沈大人呢?好事何时近呐?”
小王爷随口打趣,却见夏林蝉与沈晏清在下意识对视后又各自尴尬地别开脸。以为是二人害羞,小王爷便穷追不舍地打趣,他们的脸色却愈发难看起来。
“砰——”夏奇文端来一盘拍黄瓜重重地放在桌上,“亲事怕是要等到我死了才能办!”
“叔!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与其看着你背祖弃义,我不如死了算了!反正我也到了知命之年,也活够了!”hΤTpS://WWω.sndswx.com/
一想到先前分明已告知了夏林蝉身世,她却仍一天到晚黏着仇人之后,夏奇文就恨不得给她两耳刮子,但终究还是下不去手,愤愤地摘了围裙,转身又回了后厨。
餐桌上的快活气氛蓦然急转直下,一时间四人窘迫地默然无语。
“哈,这胖大厨怎么一生气还记错年纪了,可真逗!”
没料到因为他的一句话会闹得这么不愉快,小王爷忙硬着头皮打趣圆场,见夏林蝉疑惑地瞅着自己,心中一咯噔。
“啊?他不会真的五十多岁吧?!看着和咱们差不多啊!”
在座三人都惊奇地望向夏林蝉,夏林蝉脸上一白,转而干笑了两声:“害,他不是胖嘛!把皱纹都撑开了,所以显得年轻!”
小王爷再想追问什么,便听闻外边一阵鼓乐喧天,好不热闹。
“对了,今天是斧子庙落成的日子,小王爷和瑶镜不去凑个热闹么?”夏林蝉借机转移了话题。
“斧子庙?好奇怪的名字,供奉的是哪位神仙?”
“……还能是谁?狄霸斧呀。”
夏林蝉神色又暗了下去,嘴角的笑颇有些勉强,沈晏清悄悄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
心不在焉的方瑶镜倏地眨了眨眼,眸中泛起波澜。
又是狄霸斧。
分明斯人已矣,方瑶镜却感觉她无处不在。
这几日她问了许多关于狄霸斧的事,从不拘一格的衣着打扮,出格离谱的行为举止,到与他们几人吵吵闹闹的日常琐事,桩桩件件都令方瑶镜感到新奇。可即便有如此多的碎片,也拼凑不出那张她渴望见到的脸。
闻悉斧子庙落成,方瑶镜自然迫不及待地要与她见上一面,一路上脚步之快,让拄拐的小王爷紧赶慢追的,颇有些吃力。
“嘿,这简直和狄霸斧本人一模一样啊!听说是宋掌柜亲自画的像,找了好几个石匠才造出来的。”
挤进了斧子庙,小王爷四处张望,对大殿上的神像惊叹不已,刚要与身侧的方瑶镜交谈,扭头却见她早已直挺挺跪在了蒲团上。
没料到方瑶镜见神就拜,连昔日好友也不含糊,小王爷抬眼望了望狄霸斧塑像,又瞅了瞅将身子伏得极低的方瑶镜,别扭了一会儿,还是跟着艰难地跪下,有样学样地拜了拜。
“大仙,受了小爷这一跪,你在天之灵可得保佑我俩婚事顺遂,百年好合啊!”
敷衍着许完愿,仍不见方瑶镜起身,且身躯微微颤抖,小王爷才觉察出一丝不对劲,拍了拍她的肩头,她却侧身从蒲团上栽倒在地,几近昏厥。
“瑶镜,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小王爷张皇失措,想将人搀起,却碍于一条伤腿而无法发力。下意识呼唤随从,却忘了方才他刚才下令让他们候在庙外。
心忙意急之际,一个瘦长人影从身后窜出来,将方瑶镜横抱起。
“方小姐,醒醒,快醒醒!”
那不加伪装的声音不再是方瑶镜脑中的幻觉,她若心有所感,微睁双眼,待看清面前胡渣满面的男人后,骤然愣住,随即泪如泉涌,将精心打理的红妆冲得斑驳。
方才见到塑像的瞬间,那些被方瑶镜遗忘的记忆,特别是与狄霸斧有关的记忆,洪水般淹没了她,令她几乎无法承受地跪伏在蒲团上。
她失忆以来构建的海市蜃楼也被彻底冲垮,连一砖一瓦都不曾留下。漂浮于茫茫之海,她几乎找不到得救之法。
像抱紧最后一根浮木,方瑶镜死死地揪住钮祜禄的衣襟,那张似要拼命呼救的嘴急促喘息了几声,却吐出了低哑的控诉。
“为什么要让我在这个时候想起你……”
继而彻底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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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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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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