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白衣女子是因我而受伤昏迷的,周围也无人认识她,我不能放任不管,就带来客栈了。这是房钱。”
无油干煎般的沉默里,沈晏清率先开了口,并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
瞥了眼桌上那锭足以在客栈住上一个月的银子,狄琳竟然没有饿虎扑食般地接过,而是挤出一个假笑,酸不溜丢地来了句:“沈大人出手真阔绰呀!给个素昧平生的姑娘出的房钱,都够抵我辛苦打听好几天赚的了!”
“……这房钱不也是归你的吗?你要是嫌多,那我收回去。”
本以为夏林蝉见到银子会开心,哪知道反遭了句嘲讽,沈晏清皱了皱眉,伸手要把银子收回去。夏林蝉细胳膊一捞,抢先一步,把银子揣进了怀里。手上动作势如疾风,面上表情却苦大仇深。
夏林蝉想起今日放下客栈的活儿,又是去丹青斋找线索,又是去沁兰坊打探消息,回客栈后还第一时间让她叔备上两道硬菜,准备款待埋伏归来的沈晏清。可万万没想到,沈晏清居然左拥右抱地带着两个女人回来!虽然其中一个是狄霸斧可以忽略不计,但另一个可是漂亮得跟天仙似的女子啊!
当时直把她看傻了眼,藏在肚子里许久的“衣冠禽兽”“朝秦暮楚”“招蜂引蝶”这些词儿又被翻了出来。好在在她开骂之前,发现了异样——狄霸斧和那白衣女子似乎都失去了意识,她这才赶忙上前帮忙。
将二人分别安顿之后,沈晏清简要地说明了当时事情的经过。知道沈晏清是救人心切,但夏林蝉心底那点不痛快仍旧挥之不去,只好尝试着转移着话题:“你是怎么遇到狄霸斧的?她后来跟你一起去埋伏寄卖人了吗?”
饭菜的馨香自客栈的后厨不断飘进前堂,勾起了沈晏清的食欲,也悄悄地卸下了他的防备:“不是,是我抱着那姑娘回程的时候,在路上遇到的。狄霸斧没一会儿也昏过去了,我只能连她一起带回来。这疯婆子,也不知道从客栈出来干什么。”
他原本还打算把那姑娘一路抱回来!
夏林蝉抓住了重点,无明业火打心头蹿起,嘴角却咧得越开,露出八颗大白牙:“就是,狄霸斧也太不识趣了!净打扰好事!不过不要紧,等那姑娘醒了,你也给人家送个镯子求亲,说不定人家还挺乐意答应呢!”
听了前半段嘲讽,沈晏清恼得差点挥袖走人,但后面这“镯子”“求亲”俩词蹦出来,沈晏清情商再钝,也明白了过来。
拧巴的眉眼明亮了起来,沈晏清倒了杯被他嫌弃过无数次的淡茶水,掩饰忍不住往上翘的嘴角:“镯子我只有一个,也只送一次。大不了一辈子不成家。”
还有满肚子的气没撒的夏林蝉,一听这话,气都从脸上的每个毛孔里蒸腾出来,闹得面红耳赤,两眼都不知道朝哪儿看。
“吃饭咯!吃饭咯!”
夏奇文端着菜从后厨进来,适时打破了空气中的那丁点暧昧。
见到沈晏清,夏奇文依旧没啥好脸,沈晏清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出大招——把那寄卖人的画匣子递到了夏奇文眼前。如获至宝的夏奇文,饭也不吃,就捧着画到另一张空桌子上细细鉴赏着。
画有十几幅之多,皆是仿照《阳帝大宴群臣图》画的各个局部图。
“这回的画比起上回张酒鬼的赝品,明显要潦草一些,每一幅着笔、勾勒与用色都有些许的不同,显然是由不同的人画的,光我能看出来的,至少有五六个人的笔迹。只有这几幅舞女的部分,倒像是出自张酒鬼之手……”
夏林蝉往嘴里塞了块红烧肉,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至少五六个人……那会不会是失踪的丹青十杰画的啊?他们还真的和张酒鬼一起被绑了?”
“是有这个可能。说到张酒鬼,我根据他那块砚台的干支编号,找到了它的来历。”沈晏清卖了个关子。
“什么来历?”夏家叔侄齐齐扭着脑袋等着下文。
“那正是三十年前公孙睿画完《阳帝大宴群臣图》后,先帝龙心大悦随同其他宝贝一同赠与的。”
“所以张酒鬼是从公孙睿那儿偷来的宝贝?”夏林蝉想起了什么,一把放下筷子,“可是……我记得我上回探望张如画的时候,她和我说过,那个砚台打她记事起就在家里了。要是偷来的,要么变卖换钱,要么收藏把玩,可放在家里和普通砚台一样积了一堆墨垢,那是图什么呀……”
面对夏林蝉的质疑,沈晏清也暂时无从作答,沉默地夹了一块糖醋鱼进碗里,忽而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今天去沁兰坊打听到消息了吗?”
“我打听了一圈,确实有人在当天目睹丹青斋的人进了沁兰坊,据说还去了花街……”说到末尾俩字,夏林蝉颇有些难以启齿之意。
“花街?啧!”还在赏画的夏奇文抖了抖手上的几幅有些走形了的画,撇着嘴啧了一声,“这群人本事不大,毛病倒不少!还学风流名士狎妓!以前还当他们多正经呢!”
“请问……”
一声清丽的女声响起,三人回头,便看到白衣美人方瑶镜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
先前见她晕厥时,已有轻云蔽月之姿。这一醒来,眼波流转间,更显铅华销尽见天真的绝色。
“姑娘,你醒了啊!来来来,一起吃点!”
夏林蝉拉着还搞不清现状的方瑶镜落座,沈晏清也阐述了她昏迷前后的因果。一番交代后,方瑶镜眼中的疑虑和些许的惊慌也消散大半,并朝沈晏清行礼道谢。
却忽然低头觉察到左肩上已被包扎好的伤口,扫了眼在座的三个“男人”,欲言又止。
“放心,你伤口的包扎和上药全是由我完成的!”夏林蝉又取了副碗筷放到方瑶镜桌前,方瑶镜则粉腮微红地盯着她,正思忖着“放心”二字从何而来。直到沈晏清的一句“她是个女人”,才恍然大悟。
“还不知是否抓住凶徒?”
既来之则安之,方瑶镜也不拘礼,无比自然地坐于三人之间用餐。举手投足与谈笑间,大家闺秀之气尽显。
“被他逃脱了。姑娘被劫持时,可曾发现歹徒有什么特征?”沈晏清虽与歹徒交手过,但要论离他最近的,还当属被劫为人质的方瑶镜。
剪水秋眸微微闭起,方瑶镜努力回忆着:“我只记得……她个头很高……虽然她压低了声线,但仍听得出她是个女人。”
“高个的女人……”
不知怎的,沈晏清的脑中一闪而过出现在书画馆附近的狄琳的身影。んτΤΡS://Www.sndswx.com/
“哦,还有,歹徒的护腕很独特,是用蛇皮做的,据我浅薄之识,用蛇皮装饰袖口似乎是万驹国才有的风俗。”
夏林蝉瞪圆了杏眼,大叫一声:“这么说杀害周礼的凶手就是万驹国的人了!和寄卖赝品的人是同一拨!证据又指向万驹国人聚集地——沁兰坊了!”
“判断得不错。”沈晏清从盆里盛了碗面线糊,放到了夏林蝉的面前:“明日我们去沁兰坊的花街一趟!”
看着碗里放足了她爱的鸭血和猪大肠,夏林蝉弯起了眉眼“嗯”了一声。
“沈晏清!你敢带知了去那种污秽不堪的地方试试看?!别以为你是什么大理寺少卿我就不敢动手!”
感知到侄女和沈晏清又莫名增进了关系,夏奇文高声嚷嚷起来,俩腮帮子连带着双下巴也鼓囊起来,活像只打鸣的青蛙。
“沈晏清……”
方才还有说有笑的方瑶镜,舀着面线糊的汤匙蓦然一滞,轻声呢喃了一句,随之乌灵双眸望向那名字的主人,旁若无人般久久不曾挪开视线。
直至其余三人都好奇地回看向她时,她才缓缓开口:“不知沈公子是否还记得自小与你定下亲事的未婚妻,方瑶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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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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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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