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笔在墙面上蜿蜒刻动,白灰簌簌而落,一朵翻涌的浪花被标记在这里。hτTΡδ://WωW.sndswx.com/
保罗双手抱胸,口中轻哼着家乡的童谣,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没有话事人先生画的那么标准,但也还行了~”
时间大概是半个月前,贵族们开始往组织里掺沙子。
大量穿着白衬衫的冒牌货打着【浪潮】的名号在城市各处挑起事端。
小到骚扰居民抹黑组织声誉,大到在组织内部搞分裂立山头破坏团结。
一时间,大家都被闹的焦头烂额。
不过随着话事人先生召集元老心腹,进行了一次内部会议,马上就有了解决办法。
其中之一,就是这个由话事人阿道勒·特劳恩亲自设计的浪花翻涌的标志。
这是属于【浪潮】的象征。
一往无前,势不可挡。
卫士们把这个标志做成袖章戴在肩膀上,专门去抓那些搞破坏的冒牌货,阿道勒先生随即又做了几次澄清演讲,很快就平息了风波。
不过大家也都清楚,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一批既穿白衬衣又戴着袖标的假货出现,治标不治本。
聚集更多的同伴,进步增强集体成了当务之急。
话事人先生毕竟只有一个人,他的口才不是谁都能拥有的,所以大家就用其他方式自发给组织做宣传。
有的人是给自己的亲朋好友介绍浪潮;
有的人组团去难民营,那里的人只要加入浪潮就能获得一份物资;
不过听说也有些成员霸占了公共设施,不是浪潮的人就不允许进入……
保罗觉得最后那种方式稍微有点问题,但毕竟非常时期,用些非常办法也是必要的。
话事人先生也说过,过程并不重要,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足够了。
而小保罗选择的方式,就是在各个住宅区里留下【浪潮】的符号,一种最方便也最高效的方式,大多数成员都是这么做的。
现在城市内几乎每个地方都贴上了浪潮的标志和宣传单,除了冒险者公会。
想到这个,保罗就感到恼怒。
他和其他同伴,甚至阿道勒先生本人都不止一次去拜访过公会,希望能得到公会的支持。
如果有了冒险者们的帮助,【浪潮】就真的无惧任何压迫,即便是贵族们的军队都别想再威胁到他们。
可没想到的是,大家的恳求却被公会严词拒绝,圣摩恩的几位公会长自始至终甚至连见都没见话事人先生一面。
不仅如此,他们还严令禁止冒险者加入【浪潮】,一些已经是成员的人则被勒令马上退出,否则就要取消其【冒险者】的身份,并被公会永久拉入黑名单!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浪潮的大家都被气坏了。
说什么公会不能以任何形式参与政治斗争,可这哪是政治斗争,【浪潮】只想替受压迫的人们讨回大家该有的一切!
冒险者公会身为平民的保护者,此时此刻不就应该坚定的站在【浪潮】的身后吗?
“哼,虚伪的冒险者公会分明是被贵族收买了!”
保罗低低的骂了一句,却也没什么好办法。
他试过偷偷在晚上去公会大楼上涂鸦浪潮标志,但第二天就会被工作人员擦除。
也试过在公会大厅直接向冒险者们宣传组织的理念,不过每次说到尽兴就会被柜台小姐赶出去,到了现在,公会甚至禁止一切穿白衬衣的人入内。
“【浪潮】不需要你们的帮助也能击败任何敌人,看着吧!”
他碎碎念着,提起脚边的篮筐,结束了今天的宣传工作。
沿着主干道走出住宅区,过了桥,再走一段路就能看见用铁皮盖起来的棚屋群。
那里是西城区的难民营,也是保罗现在的家。
忽地,他眼眶一睁。
因为远远的他就看见自己家的方向,冒起了阵阵黑焰。
“大家这么早就升起篝火了?”
这种疑惑只持续片刻,就被强烈的不安笼罩。
大家是不会不等自己就开始每天的晚会的,这不是篝火!
“杰姆…洛奇……不好!”
啪嗒……
篮筐砸在地上,两块生豚骨肉掉出,沾满泥泞,那是今天大家的晚餐。
他狂奔起来,朝着烟尘翻滚的方向一头扎了进去。
保罗是个难民,从西境逃亡过来的难民。
就和其他孤孩一样,他是喝着泥水、啃着树皮一路走到旧都的。
不一样的是,其他孩子或许在兽人袭来前有过幸福的生活,保罗从来没有。
他的父亲是个酒鬼,时常打骂他和母亲。唯一一件能称为父爱的事,是送他去主日学校读了半年书。
然后有一天父亲醉酒失足落入井里没能爬上来。
母亲在逃难的时候,抛下他这个累赘自己跑了。
所以来到旧都后,即便受到当地居民的排挤谩骂,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委屈。
毕竟连家人都对他又打又骂的,更别指望这些陌生人有多亲切了。
都习惯了。
刚来的那段时间,贵族老爷们还没良心发现。
城内没有什么救济处,放任难民们自生自灭。
为了生存,保罗干过不少偷鸡摸狗的事情,失手挨打的情况自不必多提,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口食物又被其他难民抢走的例子更是时有发生。
保罗原本觉得,他大概会在某天偷东西的时候被打死,要么饿死在叫不出名字的小巷里,反正基本能确定会烂在这座城市。
他感觉这还蛮好的,能告别这个见鬼的世界,结束这段毫无意义的人生,是他能所拥有的为数不多的自由。
所以有一天,保罗跑去北城区的某家啤酒馆里大吃大喝了一顿,不付钱的那种。
不出意外的话,他本该会被酒管保镖毒打到死。
只是不巧,当时恰好有个穿着白衬衣的鸭舌帽青年在那里演讲。
振聋发聩的语言让整个酒馆群情激昂,老板免除当天所有客人的费用。
那一天,十四岁的保罗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欲望,想要追随一个人为他赴死的欲望。
加入【浪潮】后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保罗从来没感觉生活原来也能这么……幸福。
伙伴们对他非常好,知道他是难民,没有钱没有住处而且朝不保夕。
就送了他一套白衬衫,换去了原来那身破烂,还一起帮他搭建棚屋,提供水和食物。
棚屋搭好的那天夜晚,大家围绕在篝火边为他庆祝,载歌载舞的。
保罗还记得,篝火很温暖,大家的笑容很温暖,也记得,自己当时哭的厉害。
他突然就明白了,这大概就是家的感觉。
再然后,随着浪潮的不断发展,他很快就从新人变成了元老。
从被帮助的人变成帮助别人的人。
这附近新搭建起来的棚屋就他和朋友数量一样迅速多了起来。
曾经殴打过保罗,从头手里抢走食物的杰姆和洛奇成了他忠实可靠的大哥,组织的卫士。每次他被街上的小混混找麻烦,大哥们就会立刻冲上来为他撑腰。
被逼到走投无路差点去卖身的莎法莉是大家的姐姐,温柔贤惠,不仅会做饭、缝补衣物还会给卫士们处理简单的伤势。
格斯大叔原本是工匠,在逃亡的路上没了双手可脑子里的技艺还在,是他指导大家一点点把这片空地建成了难民的群落,或者说,【浪潮】的家。
保罗是这片地区称得上领头一样的人物,这附近的成员都听他的调遣。
因为他资格最老,且总是和话事人先生走的很近,后者显然也很欣赏他。
每天保罗完成工作回家时,都会带些组织下发的好东西给大家。
居民们送的新鲜果蔬,酒馆里喝剩下的啤酒,或者集市打烊时屠夫们卖剩下的边角料。
日子过得并不富足,但正如刚才所说,保罗感觉很幸福。
有目标的感觉很好,和家人们一起向同一个目标奋进的感觉更好。
【浪潮】给了他目标,每个成员都是他的家人。
所以,保罗在心底暗暗发过毒誓……
谁敢伤害他的家人,就要百倍偿还!
呼呼…
浓烟刺鼻。
火焰灼烧脸颊。
入眼所见,尽是燃烧的棚屋,折断的长矛,和染红的白衬衣。
一切都很熟悉,数月前兽人攻入故乡城市的时候,也是相同的景象。
满地狼藉。
“杰姆!洛奇!”
“莎法莉!特尔玛!塔姆,你们在哪?”
“格斯大叔!回我话!”
歇斯底里的吼声淹没在火海中,久久无人应答。
保罗拼命翻找每一具的身体,试图找到哪怕一个幸存的同伴。
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家起火了?
为什么自己的家人都倒在地上?
为什么大家的身体被长矛刺穿了?
“小保罗?”
终于,在保罗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莎法莉姐姐!”他立刻冲上前去。
女人遍体鳞伤地倒在地上,身上的白衬衣不翼而飞,面上惨白毫无人色。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衬衣呢?”
“对不起,小保罗,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只是握紧了他的手,声音满是哭腔连连道歉:
“你快走……离开这里,城防军想抓你。”
“抓我?”
“贵族对浪潮下手了,他们想抓你问出话事人先生的所在!”
家在燃烧的嘈杂声缓缓湮灭。
火海中,雀斑少年的眼泪在灼烧下,静静地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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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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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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