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想想,”季宸看见林蒹葭站在壁画前一动不动,赶紧出声叫她。

  林蒹葭扭头看季宸,哦,原来还真是季宸叫她呀。

  最后一幅画是两人相依相偎的背影,夕阳灿烂,山花烂漫,如梦似幻,如诗如画。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此时,山洞已到尽头。

  迈步出去,豁然开朗,前面竟然是一处山谷,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真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只是这块草地的形状,怎么这么像一进空间的那块草地。

  草地边缘有宫殿般的建筑,草地上参差错落着的是盛开的花树,那些树又高又粗,几人都不能合抱,却都生机勃勃,姹紫嫣红,争妍斗艳,香远益清,可是这些树,林蒹葭一棵也不认识。

  那栋白色的建筑远远望过去并不大,不会让人觉得高冷,反倒是有些小清新,清新雅致,清新脱俗。

  林蒹葭和季宸手牵着手,穿过草地,慢慢的向那座建筑走去,直觉答案就在这里了,他们的手,紧紧相握,仿佛在对彼此说,无论是什么样的因缘际会,都会共同面对。

  越往前走,那种熟悉感越强烈,好像,她曾在这里生活了几千年。

  宫殿为白色玉石所建,经历了数千年,依然如新建的一样。

  走到白色的宫殿前,拾阶而上,宫殿的门无风自开,两人迈步走进宫殿。

  殿内一尘不染,各种摆件整齐干净,烨烨生辉。窗帘幔帐,色彩莹润,焕然一新。那广口瓶中插着盛开的鲜花,那小轩窗边上的云香炉,还冒着袅袅的青烟。

  桌案上砚台中尚有残墨,笔洗中洗过笔的水还未倒掉,那铺开的宣纸上,是一副字,字里行间,笔走龙蛇,随性潇洒,“清听松声留远客,风随花影送友人。”

  仔细一看,竟然墨迹未干。

  好像这屋主只是离开了一瞬,是去送一个来拜访的客人,而且随时就会回来。

  两人曾抚琴品茗,吟诗作画,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夕阳向晚,不得不告辞离去。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欲醉眠君且去,明日有情抱琴来。

  思绪乱飞,百转千回。

  林蒹葭落座于牡丹椅上,手边的小几上有一杯茶,茶香袅袅,伸手一摸,茶杯尚温,茶杯边的点心,散发着香甜的气味,看起来松软可口,仿佛刚出锅的一般。

  林蒹葭起身,穿过正厅,走向内室,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年轻女子的卧房,迟疑了一瞬,终究还是没能走进去。

  女子的私密卧室,不经主人同意,不能贸然进入。

  转身再回到牡丹椅上坐下,无意识的又去摸那杯茶,茶杯已微凉,林蒹葭怔了一下,起身去看桌上的那幅字,此刻,墨迹一也已经干透了。

  再看那雕着梅花的小轩窗边的云香炉,最后的几丝细烟挣扎着从香炉中钻出来之后,空气中那股淡淡的梅香就慢慢的消散了。

  怪异。

  两人走出宫殿,全程两人都一言未发,宫殿的门自动的关上,而老雕王这时正站在草地上。

  看到林蒹葭和季宸两人走出来,老雕王那低沉雄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主人,您为什么要离开?”

  “我为什么不离开?”林蒹葭觉得这话问得有点奇怪。

  “这是您的家啊,您在这住了几千年了,既然今天回来了,为什么还要离开?”

  “我的家?怎会是我的家?”林蒹葭虽然觉得这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却不敢想这是她的家。

  “您没有进内室?”老雕王疑惑的问。

  “女子的闺房,未经允许,怎可轻入?”

  “主人,那是您的闺房,只要您进去,您就会记起所有的事情了。”老雕王的声音里莫名的就带了点蛊惑的意味,“如果您不是主人,宫殿的门是不会自己开的,它已经一千多年没有打开过了。”

  竟然是这样的,一千多年都没有开过,那茶还是热的,可是为什么后来会冷掉?

  想到了空间,林蒹葭有点懂了,这座宫殿,如果主人不在了,就会一直维持主人最后在的时候的样子,时间停止,直到主人回来,时间的脚步才会再往前走......

  林蒹葭:难道,我真的是~~这里的主人?怎么可能?

  可是,既然来了,既然答案呼之欲出,那肯定是要弄个清楚明白的。

  于是,她和季宸又进了宫殿,从云香炉边经过时,顺手摸了一下,那香炉尚有余温。

  他们离开也有一会儿了,在宫殿门口和老雕王说话,自己又踌躇,怕是一炷香的时间都有了,他们离开时就燃尽的香炉,一炷香以后,怎么可能还是温热的呢?

  是在他们离开,殿门关闭的那一刻,时间就停止了吗?

  两人也未在大厅停留,直接进了内室。

  又是那种熟悉感铺面而来。恍惚间,似有一个妙龄女子,在此间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她莲步轻移,一会儿挽起窗帘,一会儿放下纱幔,一会儿倚床刺绣,一会儿窗下抚琴。

  风送杨花秀满床,飞来紫燕亦成双,闲情正在停针处,笑嚼残绒唾碧窗。

  雕着牡丹花的轩窗下,是一架古琴,林蒹葭素手轻抚,悦耳的琴声流淌而出,泠泠七弦遍,万木澄幽阴。

  琴音蕴含无限禅意,绕梁三日,久久不散,可是她,她分明前世今生,都没有学过琴。

  转头再看季宸,分明他也是是熟悉这一切的人。

  他抚摸拔步床上飞鸟虫草的雕花,他轻挑月影沙的幔帐,他轻嗅那盆绽放的墨兰,他把一盏琉璃灯搂在怀中。

  他周身是浓浓的悲伤,他是清冷的,他是超凡脱俗的,他是那种事事不萦心的潇洒,这种悲伤从未在他身上萦绕过,可是,此时,他的悲伤都感染了林蒹葭。

  她牵着他的手,走到床边坐下,正想问他这是怎么了,就看到那织锦的素白色软枕下,露出一角书本。

  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拿过来,是一个手写的小册子,那扉页上分明是自己的字迹,写的是:缘定。

  翻开第一页:第一次遇见承威的时候,他浑身是血,昏倒在山林间,那身边盛开的鲜花,都仿佛是被他的鲜血浸染,才会开得那般鲜艳。

  他的副将是叛徒,在他剿匪时,从背后袭击了他,是他的马一路狂奔,把他带到了山里,带到了我的面前,他受了很重的伤,可是那张脸却一下子吸引了我.....

  季宸也和林蒹葭头顶着头,一起看这本札记,然后,一阵轻风吹过,两人缓缓的倒在床上,鞋子落地,锦被覆在二人身上,纱幔落下,宫殿的大门,无声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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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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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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