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看见了什么。
微风带着潮湿的锈蚀味道涌入鼻腔,若是细细去听,能听到细微的风声在耳畔低语。
在他视野所及之处,他看到了废弃的金属如谷堆般高高垒起,像是搭起了一座通往天幕的金属制的散乱的阶梯,而在那高高的废弃金属堆之上,一个身着白衣的身影像是幽魂般的静静杵在顶端,风掀起他身上宽大的衣袍,使得猎猎作响的衣袂翻飞声混杂在微风的低语之中,像是展翅欲飞的白鸽。
那个身影抬手,指尖伴着微风,似要摘取星辰。
但商问所看到的并不只是这些。
他勉强凝练出的那缕精神力简直像是不受控制地在他头脑中乱窜,将他的头脑搅成了一团浆糊,像是受到了高压笼罩般的,他的口鼻不断地朝外溢着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他早已脏的不成样子的白衬衫之上。
他看到的并不只是这些。
那个身影似乎远远超过了他身为虫族乃至身为人类的了解,好像与之完全生活在截然不同的次元之内。
他不受控制地,感觉到了灵魂的低人一等——如果世间真正存在灵魂这种东西的话。
幸好用尽所有心力警惕对方的兰图祭没有注意到他的问题,商问连忙擦去自己口鼻间的血迹。
而就在他抬手擦去血液的瞬间。んΤτΡS://Wωω.sndswx.com/
他看到了站在金属堆之上的,大概可以说是人影的存在缓缓地扭过头来。
明明还有相当远的距离,他却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双纯粹的,莹蓝色的散发着淡淡微光的眼瞳,在天空之下,仿佛两块璀璨的宝石般的,点点荧光于此间凝聚而又散去,像是能从中参透无尽的奥妙。
他要与之为敌么?
情不自禁地,在商问的脑海中,冒出了与雷文的日记内一模一样的话。
那是自他身为生物的本能,自他灵魂或是基因层面的,绝对的支配性的恐惧。
但仅是这样的念头刚从脑海深处冒出来。
“快跑。”
两个字如同利刃般地戳破了他的所有恐惧。
那将他挡在身后的少年只留下了轻飘飘的两个字。
身影一闪间,兰图祭便出现在金属堆之下,伴着那白袍的身影闪烁的蓝光,兰图祭几乎毫无犹豫,也没有丝毫情面地用了最大的力气,直直朝那根本搞不清究竟是什么东西的存在猛地踢出一脚。
蓝光与带着破空之声的踢击相撞。
竟然爆发出了金铁相击的,犹如火花崩裂的声音,蓝色的光芒像是被彻底踢散,宛若水波般的,漾起的波痕在震颤之中,缓缓地朝边沿不断扩散。
而被扩散出的蓝光波痕所笼罩之处。
像是从沉眠中清醒般的。
幽幽的蓝光所至之处,废弃的金属堆,电子产品与各种各样的被抛弃的器械一同随着波纹的振幅开始震颤。
嗡鸣之声如万马奔腾之势,由远及近不断响彻。
噌!
噌!
噌!
千万的金属废弃物如古筝奏乐般的尖声嘶鸣,带着千万人擂鼓般的气势,带着震天的杀气画地为牢。
那白影抬手,蓝光在他指尖飞舞,千万金属废弃物于此浮空。
这是商问远远无法想象的场景,这种场景在他的印象中几近不应该出现在现实世界,它完全不符合世界的法则。
但眼前的场景就这么切实发生了。
在口鼻间血腥气环绕之中,“快跑”两个字不断地在他的耳旁回响,像是一道魔音般的,牵动着他内心的恐惧。
他应该逃跑。
他并没有兰图祭那样的身体强度,他无法抵御那样毫无道理的攻击,如果是名为九的那只雌虫,一定能从某种程度上为兰图祭提供些许帮助。
他的理智不断地在述说这样的话。
但他要将这个少年抛在这里,要将这个与他说了“快跑”两个字的少年丢弃在这里,让他与眼前的白影进行不知生死的战斗么?
而且,即使他就此退下,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在偌大的坍塌的拍卖场联系到九么?
商问。
在这种情况下,要由一个比他年纪还小的家伙来保护,要靠他拼死战斗换得自己的苟活么?作为一个活了两世的成年人,难道就不觉得丢脸么?
不知为何,他忽然记起了授勋仪式上,他站在授勋台之上,回首之时,所看到的那条璀璨而又沉重的光路。
——记住属于你的荣耀。
——你经历过残酷的炮火与死亡,你向死而生,这就是你的荣誉与勋章。
——正因如此,你才得以站在这里。
商问笑着用手臂擦去口鼻间的淤血。
“恐惧这种东西,斩去就行了。”
就算是在这场超越寻常规格的战斗中,也一定有他可以做的事情。
……
这并不是一场实力对等的战斗。
浮空的金属碎片借由蓝色的精神力光芒的操纵,激射而出时几近与小型炮弹的威力无异,只需要一块拳头大小的金属碎片,就可以将坚硬的地面砸出五厘米的坑来。
而在如狂风骤雨的金属块的攻击之下,兰图祭的身形犹如鬼魅,几个撤步之下,躲开了贴身而过的激射而至的金属块,而在相当尖锐的哔哔声中,仿佛身后有眼睛般的,躬身避过了对方操控着机器迸发出的暗红激光。
那身穿白袍的,故意扭曲遮掩脸部面孔的家伙无疑是支配者。
拥有庞大的精神力,可以操纵战争机械,电子产品的无比强大的种族。
他虽然知道星盗联盟与支配者有交易,但不曾想到他竟然在虫族占领的星域境内发现支配者的身影。
要让这家伙彻底埋骨于此。
再不济,也得让商问成功逃离。
眼角的余光瞥向他们刚刚爬出来的洞口,确定那边空无一虫之后,兰图祭此刻的内心只有一片平静。
身着白衣的支配者仍站在高处,轻轻挥动手腕,便有千百金属块浮空而起,直直地如陨星般砸向地面,每一个金属块都有堪比炮弹的威力,即使是虫族强横的身体,只要挨上一击,那部□□躯就可以直接被炸开,炸成满地的碎肉与血雾。
但没有关系。
只是这些的话,还不至于把他逼至极限。
暗金色的双瞳紧紧地盯着金属堆之上的白影,那双漂亮的眼瞳如同笼罩上了一层冰霜,带着金属色的从天而降的“流星”如同落雨般的映在那双眼瞳中。
在一块金属块贴着他的脚尖落下,带着颤动与沉闷的声音将地下砸出了一个深坑之际。
兰图祭略微躬身,足尖于地面一点。
他便如离弦之箭般地迎着枪林弹雨直冲白袍支配者而去,在他的身影都拖出残影之际,他几个闪身便再度跃至白袍支配者面前。
杀了他。
兰图祭手指如钩,猛地朝这具身体的致命处袭击而去。
但令他完全没有料到的是!那白袍的支配者只是缓慢地抬头,莹蓝色的双瞳与暗金色的眼眸对视的那一瞬间。
那一瞬间。
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归他操控一般!
被洗脑了?!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从支配者身后缓缓聚合而起的,宛若地表蠕虫般的粗壮而又震撼的庞然大物在兰图祭瞳孔骤然紧缩间,在勉强可以称之为头部的蓝光闪烁之间,这庞然大物毫无怜悯地直直朝兰图祭猛地砸下。
整个战场都能听到那沉重而又惨烈的撞击声。
在兰图祭被洗脑的那一顺,蠕虫般的巨物将他直直从高空砸进了地表,在飞溅而起的灰尘与十厘米之深的大坑之中没了声响。
就算是虫族的身体,在经受如此的攻击之后,也只能落个粉身碎骨,血肉都给砸扁的结局。
白袍的支配者似乎也不觉得这只雄虫还能活下来。
就在他命令身旁的由废弃金属聚合而成的机械蠕虫回来待命之时。
那张从未拥有过感情的脸似乎在瞬间带了几分震惊,在令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之际,冰冷的拳以及拳势之上缭绕着的杀意已经抵住了他的后背。
机械蠕虫像是刚出炉的酥饼,在那一拳之下几乎如白纸般根本抵挡不住。
而在生命受到胁迫之时,白袍支配者眼中的蓝光也随之大绽,倚靠着绝对的庞大的精神力的洗脑,使得那即将逼近他的拳势硬生生地慢了一步。
白袍支配者也得以看到这大难不死的家伙将自己逼至极限时的模样。
薄如蝉翼的骨翅于那只虫的脊背上如花蕾绽放般地缓缓展开,华美如铸的暗金色纹路以及透明虚幻的翅面在掀动之时,竟能使得那金眸黑发的少年留有短暂的双脚离地的时间。
暗金色的骨翅与沾着血的皮肤上暗金色的虫纹相互呼应,明暗交替之时,像是生物在呼吸一般。
那像是艺术品般的少年擦去额头上缓缓淌下的血。
而见证了一切的白袍的支配者眼中的莹蓝微光灿若繁星,他的声音冰冷,字里行间皆是杀意。
“你是‘他’的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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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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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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