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日很是平静,辰浩也乐得自在,白天跟着许延去江边钓钓鱼,晚上则是修炼。似乎是心境的平和,再加上原本就有的经验,让辰浩在短短几天时间就恢复到了筑基的境界。

  “果然是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到了阴历九月初九重阳节这天,辰浩一大早就消失在了辰府。许延找遍了整个县城,都没发现辰浩的踪迹,这让他脸色很是难看,随即他就把自己一人关在房间内。

  “说好的不会再失踪的。”

  许延眼眶通红,嘴里不停地念着同一句话。这让站在门外的许富贵和福伯很是担忧。

  “咦,你们俩杵在门口干嘛?”

  辰浩提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疑惑地看着福伯和许富贵。

  “少爷,你大早上一声不吭去哪了,表少爷找遍了整个县城都没找到你,我们都以为你又跟小时候那样失踪了。表少爷把自己关在屋里一个早上了!”

  辰浩一听,脸色一变,把手中的盒子交给富贵,就双手并用立马敲起了房门。

  “许延,快开门,你可别干傻事啊!”

  果不其然,辰浩这声音比谁都管用,门开了,站在门口的赫然是一脸憔悴的许延。

  “表哥?”

  辰浩没反应过来,他只看到许延那双血红的眼眸,就感觉自己肚子一疼,随即他感觉自己飞在了空中,然后狠狠地撞到一块假山上,随即又摔到地上。许延没看他,直接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众人见状,赶紧走过去扶起辰浩。

  “这是原子弹在他肚子里爆炸了吗,这么大的火气。哎哟,痛死我了,也不知道轻点。”

  辰浩捂着肚子,身上很是狼狈,疑惑不解。随即,他推开两人,追了上去。

  不知不觉,辰浩来到了江边。他看到许延正坐在一块巨石上,眼角还留着清晰的泪痕。

  “许延,你到底怎么了?”

  话是这么问,但是辰浩也猜到了许延的心思。

  许延没理他,辰浩干脆也直接跳上巨石,静静地坐在一旁。

  “我错了还不行吗,早上走得急,忘记跟福伯他们说一声了。再说了,我这不是去了广西那边的省城,带回来坛子你藏在楼梯下面的酒,顺便给你买生日蛋糕嘛。”

  许延依旧不为所动,两眼平视着江对岸。

  一盏茶的工夫后,许延开口了。

  “我以为你又消失了!我怕,真的很怕!”

  说着,许延双手抱着腿,整个人缩成一团,隐隐还在打颤。这一幕,看得辰浩心痛不已。

  此刻的辰浩才真正开始意识到自己在许延心里的地位。对自己而言,他还有师父、师叔和师兄,但对许延来说,或许自己就是唯一了。

  看着面前内心跟个小孩子一样脆弱的许延,辰浩不由得笑了笑。

  “许延,我答应过你不会再度失踪的,我就一定会做到。所以,我们回去吧,今天可是你生日呢?”

  说完,也不等许延反应,辰浩就直接趴到了他背上。

  “你刚才下手可够狠的,我可是一点都没防备,估计又是很大一片淤青了。”

  许延还是沉默,只是缓缓站了起来,紧紧托住背上的辰浩,然后缓缓趁着城内走去。

  “还疼吗?”

  “你说呢,院子里那座假山都让我撞碎了。”

  “小浩,对不起。”

  他能听出来,许延的语气中很是自责。

  “得了,也怪我。之前我还问你有没有第三个选择,现在看来,还是师父他人老家眼光毒。我这才失踪一小会儿,你都能这样了。如果哪天我真的离开,那你还不把这天下给掀翻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许延笑笑,也没理会辰浩的牢骚。

  不一会儿,两人就出现在了辰府内。

  “你们俩可算是回来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此刻的许延,难免有些尴尬。

  “好了,福伯,表哥没事了。对了,今天可是表哥生日,晚上得好好来一顿。我刚才带回来的奶油蛋糕,先找个阴凉的地方放好,晚上再拿出来。”

  一听到今天是许延生日,福伯立马笑着离开,还带上了许富贵,想来是一起出门去准备了。

  “先送我回房吧,顺便给我抹点跌打药。”

  只是刚说完,辰浩就吐出一口瘀血,这下子,许延顿时慌了神。

  “小浩,你?”

  “别你了,都说了,早上那会儿我可是没丝毫准备,硬生生扛下了你那暴怒的一拳。如果不是僵神之躯,估计早上那会儿我就该被你打到消失了。”

  回到卧室,许延扒开了辰浩的衣服。

  “嘶…!”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肚子上那个青的有些发黑的拳印。而辰浩的背上,也是黑红一片。如果不是之前他强制把全身修为渡给九叔伤到了根基,以至于自身现有的僵神之力根本发挥不出十分之一,这点伤早就自我修复了。

  “疼,轻点,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许延一边上药,一边给他缠上绷带,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这一身可都是他的杰作。

  磨磨蹭蹭了半个多小时,最终,辰浩的上半身被缠了个严严实实,活脱脱像个木乃伊。

  “那,给你,生日礼物。”

  似乎是感受到了许延的自责,辰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锦盒,交给了许延。

  许延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他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是一块熟悉的羊脂玉牌,牌面上是一个古朴的“延”字。

  “我早上特意找到了那家店,这玉牌跟你送我的那个是同一块料子,正好凑成了一对。虽然没什么新意,不过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辰浩笑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一对,嘿嘿。”

  许延顿时眉开眼笑,第一时间把玉牌戴在脖子上。

  “美的吧你!”

  辰浩也懒得说他,反正他开心就好。

  “我不管,就是一对!”

  到了晚上,四人围坐在一起,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佳肴,中间还放着一个大大的奶油蛋糕。不用想,肯定是许延的手笔,谁让他今天心情好呢,尤其是收到辰浩给的那个象征“一对”的玉牌后。

  本来辰浩想喝点酒,可惜被许延以受伤为由给拦了下来。

  “我说表哥,你不是巴不得我多喝点吗?”

  “有吗,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喝!”

  “我抗议,你这是典型的国际双标!”

  “抗议无效!乖乖喝你的茶吧。”

  “今天你生日,我还不能敬你一杯啊!”

  “这个阔以有。”

  然后,辰浩拿起唯一的一杯酒,站了起来,作势要敬许延。等到许延一放松那会,辰浩直接来了个暗度陈仓,一把抢过放在桌子上的酒壶,一口豪饮而尽。

  “好酒,好酒!”

  许延直呼不好,一把抢过辰浩手中的酒壶,却发现里面一滴也没剩下。

  “福伯,晚些时候能拜托你煮点醒酒汤吗?”

  “表少爷,放心,等会儿我去煮。不过,少爷什么时候这么贪杯了?”

  辰浩笑笑,脸已经开始微微泛红。许延拍拍脑门,千防万防,没想到这小子玩阴的。只有许富贵,干饭人干饭魂,丝毫不受几人影响,只顾埋头大吃。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辰浩就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不顾几人疑惑地眼光,直接走到了院子内,脱去外衣,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吟着古诗,就舞了起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小子,就是皮痒痒,欠揍!”

  看着酒性大发的辰浩,许延黑着脸嘴角止不住的抽搐,想到了在义庄那一幕。至于福伯和富贵,不用想,两人已经彻底懵在那了。

  “我是谁,我在哪,那是我家少爷吗?”

  于是乎,看不下去的许延,直接走到院子内,拉住辰浩,随手给了他一记手刀,随即背起昏迷的辰浩直接走向卧室。

  “我先把小浩送回房休息,然后就给他煮醒酒汤去。”

  “阿福啊,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小少爷这酒品如此一流,哈哈!”

  “英雄所见略同,哈哈!”

  送辰浩回房的许延,并没有回到饭局上,而是直接去了厨房,熬起了醒酒汤。

  “这小子,下次决不能再让他碰酒了。看样子,我得凑个时间把家里的酒重新埋藏了!”

  一盏茶后,许延扶起辰浩,直接给灌了一碗醒酒汤。然后他把辰浩翻了个身,果然,背上的伤口早已有点裂开,绷带上还带有显目的血迹。

  “叫你不要喝,你非要喝,这回好了,又得给你重新包扎了,唉!”

  许延嘴里嫌弃个不停,眼神里却满是宠溺。随即,他解下绷带,重新取来药箱,足足花了半个小时的工夫,才给完事。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辰浩觉得自己脑袋疼的厉害,随即他坐了起来。

  “早知道昨晚就不该逞能贪杯。”

  “是啊,喝多了,然后在院子里耍酒疯,把身上的伤口全给整裂了,害得我费了好一番功夫。”

  辰浩往旁边一看,只见许延早已睁开了双眼。他老脸一红,顿时脑补起了昨晚可能发生的糗事。

  “那个,许延啊,我昨晚没干啥蠢事吧?”

  “你说呢?”

  “以我的人品,肯定不会干啥蠢事的。”

  “是啊,也不蠢,不就是脱了衣服在那把树枝当剑舞,还念着李太白的《将进酒》。要不是我及时把你拍晕,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呢?”

  许延嘴上不轻不慢地说着,眼珠子缺转溜个不停,一脸的嫌弃。

  “什么嘛,原来只是念诗而已。”

  说着,辰浩一手撑着床直接爬起,准备越过许延下床。

  “哎呦!不对啊,为什么我后面也有点疼?”

  只是他这一动,立马感觉后面有点撕裂的疼。

  “你说呢?”

  许延笑笑,那表情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辰浩的脸色顿时在青、白、红之间转个不停。

  “你!算了,昨天你生日,我忍!”

  辰浩无话可说,三下五除二就穿好衣服,然后灰溜溜地跑了出去,留下心里美滋滋的许延在房内继续睡美美的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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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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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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