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火光下,一群衣衫褴褛、满嘴烂牙的男男女女,被一群剽悍的陈家老爷们强按着跪倒陈胜的面前。
而这些个人渣滓见了陈胜,立马就跟溺水之人抓住救命刀抽一样,连滚带爬的扑到他脚下,连连向他磕头求饶。
“大公子,冤枉啊!”
“您就是再借小人几个胆,小人也绝不敢动你们行商陈家的少爷们啊!”
“是啊是啊,大公子明鉴,小人等人真的是冤枉的啊!”
有意思的是,在场无人提及陈胜的身份。
而这些人渣却一眼就认出了陈胜的身份。
果然是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不管你们认不认,人终归是在你们的地头上走失的。”
陈胜按着剑,目光缓缓扫过这几人,不紧不慢的道:“当然,我也相信,你们不会对我陈家人下手,所以如果只是绑错了人,把人交出来,我保证此事到此为止,绝不再追究,可要是现在不交人,等我查出来,那可就得出人命了……”
“大公子明鉴,真不是小人做的啊!”
“天老爷作证,若此事是小人做的,天打五雷轰,生儿子没X眼!”
“对,天打五雷轰,生儿子没X眼!”
异种人渣争前恐后的赌咒发誓,唯恐让陈胜怀疑此事是自己做的。
“都不认?”
陈胜皱了皱眉头,旋即便阴柔的笑道:“那这样好不好,我给你们一个发财的机会,无论是谁,只要指证他人助我们找到我家儿郎,我不但给他一百两现银,还承诺我陈家欠他一个人情!”
“但若是你们再谁都不肯指认,或是我们今晚找不回我家的儿郎,那就不好意思了,我这个做兄长的,只能闭着眼胡乱杀三人给我那苦命的九弟报仇,杀到谁头上,就算谁走背运该死……你们也别怪我手毒,人是在你们的地头走失的,你们自己也应该清楚,此事不可能与你们无关!”
“我行商陈家以行商立足,最重信义,一口唾沫一口钉!”
“说给一百两银子,就绝不会少一个大钱!”
“说杀三人,就绝不会少杀一人!”
“望你们抓住最后机会,为别人丢了自家性命可不值当!”
他虽在笑。
一众人牙子心头却是冰寒一片,冷得他们直发抖。
找不到人就胡乱杀三人报仇?
你还是个人吗?
不过……一百两?外加行商陈家一个人情?
这回。
一众人牙子谁都没再急着一开,一个个警惕的望着其他同行,个个眼珠子都在滴溜溜的转动。
很快,就有人直起身躯,指着身旁的一人大声道:“大公子,咱要指证,刘二狗这几日接了一笔大生意,每日都跟疯了一样四处寻找合适的两脚羊,您家那位少爷,肯定在他手里!”
“放你母的狗屎屁!”
被他指证的那人顿时就急了眼,暴怒的扑向说话的人,却被一位眼疾手快的陈家叔伯一脚踹翻在地,躺在地上时,还不忘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大公子明鉴,小人就是有吃雷的胆子也绝不敢对陈家的少爷下手啊,周大头这分明就是栽赃!对,前两日饮酒之时,这厮还说想干一票大的,弄俩钱去极乐园……大公子,咱知道这厮的羊圈在那里,小人领您去,您家的少爷,肯定在哪里!”
“大公子,俺也要指证,林老头老早就瞅着您家这些少爷流口水了,俺也知道他的羊圈在哪里,俺领您去!”
“狗贼,安敢栽赃我……”
有了带头之人,一帮人牙子顷刻间就厮打成一团。
陈胜见目的达到了,也就懒得再管这些人渣滓了。
他径直对在场的最长者陈三爷说道:“三爷,劳烦您领上一半叔伯,押着这些人牙子挨个挨个去认个门。”
陈三爷瞥了一眼地上滚成一团的众多人牙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大郎啊,看这些渣滓的模样,小九应该不在他们手中……”
陈胜也压低了声音回道:“孙儿也看出来了。”
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诈不出陈小九的下落,那陈小九就大概率不在这些人牙子手中。
“但今夜咱家大张旗鼓来长安坊寻人,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咱们,要是咱们找不到人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那往后岂不是是个人就敢对咱家的兄弟姊妹下手?”
“所以无论小九在不在这些人牙子手里,咱都不能囫囵的放他们回去!”
“孙儿的意思是,如果从他们的羊圈里找到了小九,那自是皆大欢喜,只杀犯我行商陈家之人便罢了!”
“可若是人没找到,那就按照孙儿先前说的,从他们之中挑出三人来杀了,既给这些人渣滓长长记性,让教那些暗中盯着咱家的人看好喽,我行商陈家虽是流年不利,但架子还没垮!”
他面色阴狠的低声道,末了再度瞥了一眼地上厮打成一团的人牙子们,继续道:“左右也只就是死几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人渣滓……到时候,让他们自己决定谁该死,您别脏了手!”
陈三爷捋胡须的动作顿了顿,苍老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赞叹之色:“三爷还道,你崽子是准备把这些人渣滓全杀了……不错,你比你那不成器的爹灵醒多了!”
陈胜连忙摇头:“别,您老可千万别抬举孙儿,孙儿知您心头打的是什么主意,您老想都别想,咱家这么多大爷叔伯,哪个拉出来都是响当当的汉子?轮也轮不到孙儿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孺子来做主!”
“滑头!”
陈三爷笑着撸了一把陈胜的狗头,铁钳一般的干巴大手,撸得陈胜头皮生疼。
他转过身,中气十足的大喝道:“刘老二、刘老三、王老三,老五、老八、老十……抓紧你们吃饭的家伙,押上这群杂碎一起去认认门!”
随着他的大喊声,一大群须发花白、身形削瘦的老爷子从人群中走出,像拎小鸡崽子一样提溜起地上的人牙子们。
陈胜扫视了一圈才发现,陈三爷点到的人全是爷爷辈的老人。
叔伯辈儿的人手,全留给了他。
他什么都没说。
静静的品味着这份家的温暖。
……
待陈三爷押着那些人牙子远去之后。
陈胜转过身,指着一旁的荒宅冲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半大少年问道:“下午你们就是在这里玩耍吗?”
“吸溜。”
一名半大少年呼着大鼻涕,怯怯的点头道:“是的大兄,这里边有一大片园子,咱们几个往日时常来这里玩耍……”
“莫怕。”
陈胜摸出一方洁白的手帕塞进他的手里,“大哥不是怪你们来这里玩耍,只是你们既是一起来的,总该一起回家才是,以后可不能再落下自家兄弟了。”
半大孩子紧紧的捏着手帕,用力的点头。
陈胜直起身,目光在周围的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儿,恰好看到刚刚赶到陈虎,当即说道:“二伯,劳烦您带上几位叔伯,一起去周围问问这座荒宅的情况。”
从长宁坊过来,陈小八、陈小十他们几个就直接领着陈胜来了这坐荒宅。
但他抵达这里时,陈家的爷爷叔伯们正忙着到处抓人牙子,身边没几个人。
而这座荒宅又似极为偏僻,周围半分灯火也无,黑峻峻的,他就没急着领人进去,心想着要是叔伯们能从那些人牙子手中找回小九,也就不用麻烦了。
刚刚才赶到,连气儿都还未喘匀的陈虎,听到陈胜那熟练的支使声,忍不住低骂了一声,旋即就踮起脚尖左右打量……都是这一片摸爬滚打长大的,哪还需要去问旁人?
只看了几眼,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窜到陈胜身畔,虎着脸,冲着陈胜身前的几个半大孩子劈头盖脸的就训斥道:“你们的爹娘到底是怎么教你们的?这种鬼地方也敢来玩耍?活腻味了?”
他本来就生了一副不像好人的痞像,把脸一板后更显凶恶,顿时就把几个半大孩子给吓得眼泪儿在眼眶里旋转,哭又不敢哭。
陈胜一步上前,挡在几个半大孩子身前,低声埋怨道:“你一大把岁数,跟几个孩子撒什么气……听您这语气,您认得这里?”
陈虎冷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周围的其余陈家人:“小辈儿们不认得这里也就罢,你们也都眼瞎了吗?一把岁数全活狗身上去了?”
“二哥你有火儿也别朝咱哥几个头上撒啊!”
举着火把的人群,有人委委屈屈的答道:“咱也不知道大郎是要进这里边去啊,再说,刚才那么多叔伯在这里,他们都没开腔,哪有我们哥几个多嘴的份儿?”
陈虎把稀疏的眉头一挑,取下肩上的水烟筒就往说话的那边凑:“你还有理了?”
吓得说话的人连连后退:“别,二哥有话咱好好说,大郎他们几个还在这里呢!”
陈虎脚步一顿,似乎也觉得当着小辈儿们的面儿闹起来不好看,只得气咻咻的说:“回头再收拾你!”
说完,他转身走向陈胜,大手扣住陈胜的肩头往长宁坊方向扳动:“在咱和你爹也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住这里的一大家子一夜之间全死了,这宅子也就成了无人敢买的凶宅,时间长了也就荒了,后来时常有乞儿死在这里边,这一片的老人们就都说这宅子邪性……先回家,要找人也得等明儿个天亮了再进去找!”
他拉着陈胜往长宁坊方向走。
陈胜听他说完,心头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跟着他拉动的力量就往前走动了两步……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就这时候,一道怯怯的声音,拉住他的脚步:“大兄,咱们不管九弟了吗?”
陈胜的脚步一住,反手拉住陈虎:“二伯!”
陈虎回过头拧着眉头看他:“咱的话,你听不见?”
陈胜抿了抿唇角,轻叹道:“万一小九真在这里边……明日过来给他收尸吗?”
他是个明白人。
不该他揽的责任,他从来不会去充那个大头。
但该他扛的责任,他也从来不会往外推。
前世,他明知自己没几个月活头了,还坚持工作,推动公司上市至生命最后一刻,便是如此。
临死前,宁可将所有股份全分给那群跟着他从最艰难的创业时期一点点捱过来的元老,也没留给他那对将他扔给爷爷奶奶各自奔向幸福人生的极品爹妈,也是如此。
人是必须要有长期规划,但终究得活在当下。
当下是什么?
当下就是,哪怕他与陈小九的感情并不深,远没到亲如手足的地步。
但陈小九是行商陈家的儿郎,他陈胜是此时此刻行商陈家的掌舵人,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无论他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
只要最终是因为他的错误判断,导致陈小九失去了最佳的救援时间。
那他当真能对自己说一句问心无愧吗?
那他当真对得起这么多爱护他的行商陈家长辈吗?
答案可能是否定的……
……
陈胜的问题,陈虎也无法回答。
他踌躇了片刻,很快便作出决定:“那你留在外边,咱带着人进去寻九崽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陈虎这句话,陈胜心头残余的那几分忐忑忽然就平息了。
他拍了拍腰间的八面汉剑,轻笑道:“二伯,恕孩儿冒犯……别看您如今境界比孩儿高,真打起来,您不一定是孩儿的对手!”
陈虎失去的,是惯用的右手。
不是谁都能在没了右手之后,将左手也练得和右手一样强的。
“那也没得商量!”
陈虎想也不想的回绝道:“你爹将你教给咱照料,咱就是死,也绝不会让你这根陈家独苗出任何意外!”
陈胜笑道:“瞧您这话说,就像是孩儿能让您出什么意外一样!”
这马屁拍得,陈虎的脸色顿时就好看了不少。
“好了,咱爷俩也别扯淡了,左右也就是个破宅子,咱这么多老爷们,还能把咱都给吃了不成?”
陈胜拿出掌舵人的架势一锤定音:“咱们一起进去,真要有意外,一把火烧了这鬼地方!”
“说得好大郎!十三叔听你的!”
“二哥,咱也觉得你一把岁数都活到狗身上,还没咱家大郎灵醒!”
“纵是真有什么妖魔鬼怪,咱们这么多老爷们一起上,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就是,北疆那么多妖兽老子都没怵过,能被这个破宅子给唬了?”
众多叔伯纷纷开口支持陈胜。
对于陈家这些活计而言,他们真不怕陈家人领着他们去送死,他们只怕陈家人担不起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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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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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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