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南文学>武侠小说>江月河山>第一零九回:访高人清霜探院 为深情楼主进谷
  武玄霜,完颜卿舞,散宜清霜三人与欢喜和尚分道扬镳之前,在欢喜和尚口中得知了杨士瀛已经过世,而今要想唤醒张君策,那就要找到他的亲传弟子,可是这个弟子神出鬼没,鲜有人知。

  不过欢喜和尚指出了一条路,或许可以找到这人,于是三人继续赶路,这一天来到一个小镇,找了一家店吃些饭菜继续赶路。

  万万没想到会遇见四个泼皮要强行非礼良家女子,武玄霜欲要相救,却被一少年捷足先登,这少年一出手,让武玄霜和完颜卿舞眼前一亮,知道这少年绝非普通人,手法,动作,没有几十年的功夫是达不到这般行云流水运用自如。

  少年掸掸身上尘土,瞧了瞧这对男女小夫妻,说道:“没事了。日后出门切要慎重,地痞无赖,三教九流人等各有,小心行事可保平安。”

  此时那公子已然脱去大氅披在女子身上,为其遮挡,女子哭的稀里哗啦,可谓是悲悲切切凄凄惨惨戚戚。闻言后那公子上前施礼,说道:“多谢恩公相救,大恩大德无以回报。还请兄台赐下名姓,日后小生自当报答。”

  少年摆手一笑,说道:“不必如此,我这个人就看不得有人受欺负。而且那几个泼皮我早就想要教训,今日被我撞到也是冥冥天意。”

  那公子又是千恩万谢,追问名姓诚心报答,却又被婉拒,随即向店家讨要一些酒菜打包带走。

  店家一见那少年,赶忙迎了上去,躬身施礼,说道:“多亏老人家及时赶到,若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坏事呢。”

  “店主客气,老夫一时愤怒还请店主勿怪才是。”

  店主笑道:“老人家哪里话来。慢说打碎几个碟碗,就是全砸了我都没话说的。您对我们家可是有大恩的,若不是您我父母恐怕……。”

  “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哦,不知你父母近来可好?”

  店主应道:“好,好的很呐!您的几服药可说妙手回春。”

  …………

  那背着药篮子,相貌如同少年,被称为老人家的人,拿着打包好的酒菜离开了店,朝着镇外而去。

  且说武玄霜三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三人都对这救人之人感到了好奇。尤其听店主说他有起死回生的能耐,眼睛闪过一丝喜悦的光亮。

  这一切自然逃避不掉完颜卿舞,于是完颜卿舞招手店主,言说结账,取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

  那店主一见,眼里生光,这些钱可够吃这一桌七八回了。店主陪笑说道:“三位可吃好了,这些饭菜也就十几文钱,三位给的多了。”

  完颜卿舞淡然一笑,说道:“不多,我还有事想要问一问店家,剩下银两就当酬劳好了。”

  店主听了自然高兴,应承回道:“原来是这样,那还请姑娘直言,我若知道定然相告。”

  还未等完颜卿舞问话,一旁迫切的散宜清霜说道:“就是拿着饭菜离开的少年是谁,听话头你怎么叫他老人家?是他辈分高还是怎地?”

  店主听到散宜清霜这么说,欣然一笑,回道:“哦,小姑娘说的是糜老先生吧!呵呵……他虽然看着容颜好似少年,其实已经七十开外了。当地人都称他为“十四爷”因为糜先生在家中大排行第十四。不过老先生生性古怪却仗义疏财,我们周围十里八乡都得到过他老人家的恩惠。那可是被我们奉为活神仙的大师。”

  武玄霜听了问道:“那么这么糜先生是一位悬壶济世的神医了?”

  店主闻言把大拇指一翘得意自信的称赞道:“嗯,反正是我见过的郎中里能堪比华佗、扁鹊、张仲景、孙思邈的大能人。”

  其他店里的客人也应和说道:“是呀,糜老先生可是华佗在世,妙手回春,治病救人,起死回生的手段。”

  武玄霜如遇救星,而今找不到神医杨士瀛,却在这里遇到一位糜先生,被人尊为神仙,可见必有真本事,他若能唤醒张君策那对武玄霜来说便真的是恩同再造一般,追问道:“敢问店家这位糜先生所住何处,还请告知,放心我等必有重谢!”

  店主一笑说道:“糜老先生住在镇外的西南处的孤静山,因为那里多是奇花异草,奇珍异宝。对我们平常人来说毫无价值,但老先生可是视为明珠般,便在那山里结草为庐定居下来,一来治病救人,二来……。”

  还未等店家说完,散宜清霜叫道:“既然那糜老头能救伯符叔叔可不能让他跑了,我们快去追他。”这小丫头说着,腾升而起,一个凌空翻转,人已经来到殿门口。

  完颜卿舞见了叫道:“清霜不要乱跑。”

  话音未落,散宜清霜已经跑出店门外来到街上,完颜卿舞不敢大意,紧随其后追了出来,武玄霜拱手一礼,说了声谢谢,拾起宝剑也跟了出去。

  三人一前一后朝着镇外而去,赶来了一路却不见糜先生踪影,散宜清霜东张西望,心说:“这人好快的速度,我竟然没追上他。要不然就是还有捷径,先不管那些,往孤静山去找我就不信找不到这个古怪的人。”

  正当散宜清霜迈步前行,尾随而至的完颜卿舞叫道:“小丫头你倒是跑得快,你不许乱跑,你这样找人是根本没有希望的。”说着人已经到了近前。

  散宜清霜一见完颜卿舞也不敢乱跑了,方才也是一时冲动,听完颜卿舞的话觉得有理。说道:“那我们怎么找?”

  完颜卿舞说道:“你呀!听头不听尾。等等武姐姐咱们一起去孤静山。”

  不多时武玄霜也赶到了,于是三人结伴而行,直奔孤静山,当来到孤静山脚下,如此一看这山虽然不高,却也锦绣。

  但见:山川秀丽,林麓清佳。午后天青气爽,万壑青葱,千峰花木。静中有韵,细流河水涓涓;那岭头上云朵片片。溪深间绿草茸茸。

  三人的心里皆是一阵寂静,尤其武玄霜深感尘俗所役,辛劳多日,而今乍见山光水色,洗涤心胸。犹如酷暑中行,遇清风徐徐,将酷热一旦消释。

  颇有感叹,心中思付:“如果君策醒来,我愿与他顶笠披蓑,携锄趁犊,躬耕数亩良田,归老于此地。每到秋时苗熟,稼穑登场,旋煮黄鸡,新酿美酒,相邀好友。此乐虽微,可我足矣,所恨者君恩未报,不敢归田。他日必欲遂吾所志……只希望他能够醒来!”

  一旁的完颜卿舞见武玄霜沉寂其中,说道:“这糜先生果真会寻地方。的确是一个好归宿。”

  “我们还是快去找那个怪老头吧!”散宜清霜迫不及待说道。

  于是三人纵步前行,一条小路,周围松阴竹影疏处,隐隐见山林间奇花异草,芬芳怡人。

  这三位皆是一身本领,遂穿云踏石,历险登危,寻径而走。流水松风,声喧于步履。峰峦四合。行至一处,溪深水漫,风软云闲,瑞云奇花,白鹤异树,尽不是人间所见的。

  “看,前面有一小院,那里应该就是怪老头住的地方。”说着,散宜清霜用手一指。

  果然,武玄霜脸上露出喜色,三人径直来到小院外,院门紧闭,透过缝隙可以看到,茅屋三间,院内干净整洁,一棵树上群鸟鸣叫,时而飞舞追逐,时而蹦蹦跳跳。

  来到门前,清霜就要推门直入,完颜卿舞一把拉住,说道:“不要胡来,咱们是来拜访的。你这样闯进去主人万一怪罪,咱们可就要枉费此行得不偿失。”

  散宜清霜本就不喜欢那么多礼数,随性而为,而且自幼心就野,从来不计后果,我行我素,这才说道:“哎呀!完颜姐姐就是礼数多,咱们就进去才能逮到他。如果喊他不应,那我们岂不是要在酷热下受罪不成?”

  武玄霜说道:“清霜还是听你完颜姐姐的,我们报门而入才显得真诚。东汉末年,汉昭烈帝刘玄德为请丞相孔明,三顾茅庐,才有了三分天下。有时候礼多人不怪,也显得咱们诚意。”

  散宜清霜一嘟嘴,说道:“你们大人就是想前想后顾忌太多。那就依你们。”说着。提高了声音,叫道:“房里有人吗,有没有人出来。”

  完颜卿舞一耸肩,只能感叹这小丫头是真的随性,说道:“你且到一旁,还是我来。”说着,便冲院中恭敬说道:“敢问糜先生可在否!我等是来求见先生,还请先生网看一面,出来相见!”

  可院中毫无声音,似乎根本没人一般,呼唤了数声无人应答,散宜清霜说道:“难道是在我们后面?”

  武玄霜说道:“这也有可能,那咱们在此等等。如果真的是我们先来一步,相遇机会会更大。”

  就这样,三个人在此等候,奈何散宜清霜毕竟年幼,好动好玩,等了许久不见有人,心下有些急切,眼珠一转,暗说:“不如我偷偷进去看看,看看这个怪老头到底在不在。如果在我就把他揪出来,若是不在那就到里面歇一歇。”想到此地,散宜清霜借故小解,转到了院后去了。

  离开二人的视线,没了管束,跃身跳进了小院,蹑足潜踪,悄悄靠近茅屋,闪身之间便钻了进去。来到房中一般摆设,眼前便是一个很大的药柜,散发着药香。一旁还有小火炉,火炉之上吊着水壶,桌椅板凳,杯盘罗列,知道这是刚才打包回来的酒菜,靠一侧的架子上摆着各种尚未处理的花花草草。那把镰刀随手放在案上,放着寒光。

  散宜清霜斜眼瞟了一下内室,就见一张木榻之上那面如少年的糜先生正在沉沉入睡,鼾声如雷。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低低细语道:“我们在外面受酷热之苦,这家伙竟然在房中呼呼大睡。哼……真想上去解解恨。”

  散宜清霜虽然这么想,但是没有去做,她毕竟还是有些分寸,转念又一想,既然你睡着了,我就看看这房中还有什么好东西,都说大夫,郎中宝贝很多我来找找。

  就这样散宜清霜小心翼翼的好似狸猫一般,声音皆无,左瞧瞧、又看看,一脸的好奇,心说:“这里竟然有这么多宝贝。比姜老头的药屋里都全。”

  伸手拿过一味药,放在鼻前问问,说道:“这是白花蛇舌草。”嘴里说着,有拿起旁边的,看看嘟囔道:“这个是绞股蓝,呵呵……好家伙,陋室里全都是宝贝。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神仙丹药,吃一个可以长生不老的,嘿嘿……。”

  正在散宜清霜忘乎所以的时候,就听身后有人不温不怒地说道:“这不是在店里吃饭的丫头吗,你看中我这里什么宝贝了?”

  一句话,散宜清霜吓得一缩头,心说不好被发现了,不过却也没有慌,笑嘻嘻,转过头看向糜先生,说道:“都看中了你也不会给我啊!”

  糜先生一笑,说道:“小丫头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散宜清霜摸了摸鼻子,直言不讳说道:“找你救人。”

  “救人?救什么人?”

  散宜清霜回道:“救一个很重要的人,既然你醒了,哦,外面院门口可还站着两个呢。她们两个说要登门拜访,什么效仿三顾茅庐,唉,真是礼数多,这么热的天晒死人了,你快让她们进来可好?”

  糜先生哦了一声,点点头,说道:“可好,但是你要是能够说出那些都是什么药名,我可以考虑考虑。”说着一指那些花花草草,皮毛兽角等物。

  散宜清霜看了看,说道:“我要是都说出来你就让她们进来是吗?”

  糜先生点头说道:“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答应你。”

  散宜清霜应声数道:“好,那你听好了啊!可不许耍赖。”说着来到架子前,先是仔细瞧一瞧,然后一一报给糜先生说道:“这是金钱草、半枝莲、麻黄、香薷草、水飞蓟、鬼羽箭、连钱草、红旱莲、佩兰、石竹、返魂草、刘寄奴、迷迭香、紫苏叶、荷叶、风衣、九里香、菊花、红花、番红花、辛夷、莲子、刺梨、五味子、连翘、女贞子、金樱子、芡实、陈皮、蔓荆子、蟾衣、犀牛角、穿山甲、天龙、干蟾、金钱白花蛇、珍珠、雪蛤、鹿筋、鹿血、九香虫、蜂胶……。”

  当散宜清霜毫无遗漏的脱口而出后,糜先生甚是大喜,心说:“这小丫头竟然识的这么多名字,可见她很用心,难道也是医中高手?”想着,问道:“小丫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难道家世也是医者?”

  散宜清霜摇头说道:“这都是姜老头教我的,其实我也来懒得学,只是看过而已,就记住了。”

  糜先生猛地看向散宜清霜,疑问说道:“小丫头你嘴里的姜老头,莫非是“妙手醉翁”姜纳姜百川?”

  散宜清霜点头,反问道:“你认识姜老头?”

  “有过一面之缘。”糜先生回道。说完,糜先生又提了一个要求道:“小丫头,我看你在我的棋局前站了许久你会下棋?”

  散宜清霜闻言拍拍胸脯,高傲说道:“略知一二,你那盘棋其实是有解得,不信你看。”说着,提起白子,落子明确,顿时一点全局,满盘开解。

  顿时引起糜先生的兴趣,说道:“小丫头陪我玩一局,你要是赢了我答应你一个要求如何?”

  散宜清霜没有拒绝,把衣袖一挽,说道:“好,我要是赢了你就帮我救叔叔。”

  于是二人落座,就见二人在这方寸之间,各执黑白子,在棋盘上,棋子错落,一番缠斗,糜先生将散宜清霜的棋子拿离棋盘。提吃对方的棋子,微微一笑。

  散宜清霜冷哼一声,说道:“糜老头你想围成的地势把我空了,休想。看我如何打劫你。”

  二人又开始布局结阵,将兵法运用,调虎离山,声东击西,釜底抽薪,无所不用其极,互相搏杀,你来我往,博弈的精彩,似乎糜先生许久未遇到这样的对手,来了兴致,每一步都是精心计划,使得形势大好。

  散宜清霜虽然年纪不大,这棋招高明老道,落子皆是要害,任你破解,万变不离自己的宗旨,一盘棋下过之后,二人竟然和棋告终。

  虽然平局,但是糜先生不得不服,眼前的小丫头棋术高超。散宜清霜见此把话题一转,说道:“我已经回答你了也陪你玩了,你是不是信守承诺让我的两个姐姐进来,我们是真的有求于你。”

  糜先生一笑,说道:“自当信守承诺。你去叫她们进来便是。”

  就这样,武玄霜和完颜卿舞进到房中,二人躬身施礼,糜先生请二人落座。

  书归简洁,武玄霜把来意一说,糜先生听后说道:“原来是这样,实不相瞒家师的确故去,我虽然是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照武楼主所说情况,张大侠昏迷不醒,天下能人寻遍也无力回天。我自认为学艺不精,也不敢应承。但张大侠盛名江湖,是一位正人君子,按理来说我应该前往南阳,不过要离开此地……。”

  武玄霜见糜先生略有难色,便问道:“难道先生还有什么隐情吗?先生不妨直说。如果玄霜可以办到的竭尽全力。”

  完颜卿舞也有同感,看得出来糜先生有隐情在身,继而说道:“先生可以明言,我们若能帮忙定当义不容辞!”

  散宜清霜手里拿着一棵草药,嗅了嗅,咬了咬,吧唧一下嘴,苦涩让表情很怪,说道:“就是,既然有事那就说。我们会帮你的,反正我们也有求于你,帮你搞定之后,你好去救我伯符叔叔。”

  糜先生左思右想,然后说道:“要说唤醒昏迷之人也是有个法子,当年仁宗朝有一位医官名叫王唯一,此人钻研经络、穴位,著有医书数卷,然而因为多事之秋,天下波折,宋室南迁,国馆藏书失轶,仅存三卷传世。还有二物甚是宝贵,那便是针穴铜人,原本一个放在翰林医官院保存,另一个放在大相国寺仁济殿中。然而徽钦二帝被掠北国,针穴铜人不翼而飞。有人说被金人抢走,也有人说流落江湖。而今世间流传下来的也非原物。不过听恩师提过,那针穴铜人曾在蜀中出现过。就在苗疆地界,那里有一个百兽谷,针穴铜人被供奉在此。若能得到此物或许可以唤醒伯符。”

  散宜清霜眨眨眼,略有所思问道:“这个我也听姜老头提起过,但是不知针穴铜人有何妙处?”

  糜先生说道:“这针穴铜人,制作精致,与真人一般不二。身上刻有最详细的穴道部位,经络分明。这针穴铜人详细精微,价值连城。江湖武林各门派宗师和杏林国手梦寐以求。当真是稀世之珍。”

  武玄霜字斟句酌,然后恭敬问道:“那是不是可以唤醒君策?”

  糜先生不置可否说道:“十有八九,因为人身经脉复杂之极,已知就有十二经筋,十五脉络,奇经八脉与脏腑之中百穴错落复杂。我师父曾说,若是将百骸通达,银针渡穴可以聚精气,散邪毒,起死回生,奈何我只略知一二,若是有针穴铜人可以事半功倍。”

  武玄霜笑问道:“糜先生谦虚了。既然知道此物下落。先生难处为何?”

  糜先生点了点头,说道:“下落是知道的,但是这针穴铜人还有一份详细图解说明,记载十二经筋,十五脉索,奇经八脉,与人体脏器关系密切,若是有图解那就天衣无缝了。”

  完颜卿舞听后,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一动,却没有说出来。武玄霜急切问道:“那么图解又在何处?”

  糜先生说道:“散落天下,我也只有十分之一。但能取得针穴铜人我也有些把握。”

  武玄霜听到这里,咬了一下嘴唇,思索一番,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愿去百兽谷拿针穴铜人。”

  糜先生连忙阻止说道:“不可,太危险!不说有数位苗疆高手守护,就是那里的豺狼虎豹你都很难对付。而且哪里大山深处进去容易出来难。”

  武玄霜淡然一笑,斩钉截铁说道:“只要能唤醒君策我愿意一试。”

  糜先生还是摇头,说道:“那百兽谷甚是了得,当年我也曾想要进入,最后却止步于山口。”说着眼里充满了恐惧,似乎回想起那段往事依旧记忆犹新。

  散宜清霜说道:“我愿意跟武姐姐一起去。”

  完颜卿舞见武玄霜已经决定,也知道劝说根本没用,那也只能一同前往。

  糜先生见此情况,说道:“那……你们要是能够帮我拿到针穴铜人,我可以陪你们去南阳救人。”

  武玄霜说道:“先生可以指一条明路,我们立刻动身。”

  就这样,糜先生将去往百兽谷的路说给三人,三人一一记下。奈何因为日已向西,只好决定明日白天启程赶奔百兽谷寻找针穴铜人。

  约定好了期限,三人告辞回转附近镇子住下,明日备好应用之物启程。

  糜先生送走三人,看着三人背影,嘴角微动,心说:“希望他们能活着回来。”

  身后那胖和尚不知道何时出现,笑呵呵说道:“事情办妥了?”

  糜先生扭头一看,笑着说道:“你这胖和尚怎么来了,不知道安然公主这是何意?既然想救张伯符可以一纸书信,为何还要让武玄霜亲自犯险?”

  欢喜和尚说道:“公主自有主张,咱们尽管办事就好。”

  “可是百兽谷危机重重,她们三个……?”糜先生说着脸上带着担心和不忍。

  欢喜和尚见糜先生表情忧郁,说道:“放心公主自由安排。”

  且不说糜先生和欢喜和尚,再说武玄霜三人,回转镇中,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武玄霜这一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心里急切,却又顾虑重重,自从离开南阳到现在屈指一算一月有余,从夏天转去初秋。可丝毫无法改变她内心坚定的意志,不惜一切也要唤醒张君策。

  诸多思虑,武玄霜睡意全无,披衣起身,烛光下、姣好的身材令人惊艳,走到窗前,轻轻推开小窗,望向夜空,情绪百转,眼中憧憬无限。自顾自幽幽言道:“生于乱世,徒承往复,未测前程。而今夜静,所愿为何?或是因不为投梭之拒,亦非情真与君。游走江湖十余年,深感不由自己,毕竟女儿身,终身事大,却还要投壁于怀。我心已定,言出如金,浮情且戒,试敛听琴心,为语玉蟾蜍,情光今夜,老天若怜我便早日达成。”

  次日天明,三人收拾完毕,登程赶往百兽谷,按照糜先生所指路线,非只一日,这一天便来到了距离百兽谷十五里的地方。

  这里果然深山老林,人烟稀少,但风俗各异,多是苗疆百姓,还有一些走江湖,做生意的贩夫走卒。

  完颜卿舞说道:“这里应该就属于西川的苗疆地域了。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就和我们中原人不同。”

  武玄霜点头应道:“久闻西川卧虎藏龙之地,蜀中人杰地灵,天府之国山川锦绣。但苗疆之地多奇人异士,我们还是多些小心。”

  散宜清霜一路上看看瞧瞧,满是对这江山如画的羡慕,尤其来到苗疆地域,更是欣喜若狂,说道:“完颜姐姐,我听说这里多是一些古怪高手可以蛊惑人心,操纵心智是真的吗?”

  完颜卿舞一笑说道:“传说是如此,相信这里也有可能出现过那般高手。苗疆高手蛊毒无双,堪称一绝,所以这一回你可要谨言慎行,切勿闯出祸端。”

  散宜清霜听后翻了一个白眼,表情古怪,说道:“我知道了,放心我会本本分分的。”

  武玄霜见后,莞尔一笑,说道:“卿舞妹妹说的对,这里不同中原,我们深处险地,万事都要多加小心,苗疆高手如云,看似平常却大多出手索命,虽然对苗疆不甚了解。可一些传说还是能够一窥究竟。俗话说得好:恶人心性天生,漫道多因习成。用尽凶谋如虎,处处谨慎方可同行。”

  完颜卿舞说道:“的确,我们对这里知之甚少,况且言语不通,风俗有异,还是要留神,不怕贼抢就怕被人暗下杀手。”

  就这样,三人翻过一道岭,在最近的一个寨子,三人购买了一些应用之物,然后继续赶路,渐渐远离村庄寨子,进入了茫茫大山。边要吃一番苦头,可谓是:世间好事必多磨,缘未来时可奈何!事至到头终正果,那知艰辛与蹉跎?

  与此同时,有一双眼睛也在死死盯着她们三人的一举一动。好似黑夜里的恶狼,潜秘行踪,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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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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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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