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心中还留存着一丝丝的侥幸,那就是,米脂绥德本就是一家,李自成身为米脂人,说不定会善待他们呢,就像是闯军宣传的那样。如果能保住财产,又能保住性命,他们又何必逃跑呢?天下是朱家坐,还是李家坐,又或者是大明或者大顺,于他们而言,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杨元浩等士绅自私的心思,自然瞒不过尤定宇和侯世禄,见他们“朽木不可雕”,心知不动用手段是不行了,于是两人对视一眼,尤定宇向那些同意离开的士绅抱拳:“请各位即刻回家收拾行装,带上所有,天亮后随我榆林军出发。”
“是。”
众人还礼,然后在刘彝鼎的带领下,准备离开衙门。
见他们要走,仍然顽固的那十几个士绅登时就慌了,有人说道:“杨员外,不行我们也去榆林吧……”
“想死的话你们就去吧。”
杨元浩脸色难看,忽然又喝道:“州台大人,有人蛊惑人心,败坏我绥德的防守,你难道不管吗?”
见汪鑫没有反应,只是脸色发白的叹气,杨元浩一咬牙,又叫道:“孙鸣球,你是我绥德守备,州台大人命令你,立刻封锁衙门,不许任何人进出!他们能封锁外面,咱封锁里面,看谁能耗过谁!”
孙鸣球是他的女婿,一向对他唯命是从,但不想他连连呼喊,却没有得到孙鸣球的回应。
“孙鸣球,孙鸣球,你娘求的去哪了?”杨元浩左右看不到孙鸣球,更怒。
此时,听见一人高声道:“绥德守备孙鸣球冲犯军纪,已经被我拿下!”
众人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顶盔掼甲的将领,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灯笼光亮下,只见他三十岁左右,身材敦实,面色粗犷,浓眉大眼,腰间悬着长刀,走路急急如风,正是千总武尚忠。
而在武尚忠的身后,一队榆林军已经冲进院中,原来的守卫都吓的扔了兵器,站到旁边,整个衙门迅速被榆林军接管。
汪鑫和杨元浩都惊的目瞪口呆,杨元浩随后跺脚:“反了反了,你榆林军是要反了吗?”
武尚忠却不理他,只到了尤定宇身边,附耳小声说。
尤定宇听完大笑:“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厮不愿意撤往榆林,原来自己早就预备了后路。”
听到此,众人都是奇。
武尚忠喝一声:“带上来!”
听见堂外有军士答应一声,随即,一个穿着蓝色粗布长衫,看起来像是管家一类的干瘦老头,被两个军士提了进来。
“是杨山。他怎么来了?”堂中很多人认识,他们惊讶的议论。
原来,杨山是杨元浩的管家。
那杨山进到堂中,见到杨元浩之后,立刻噗通跪下,哭道:“老爷,对不住了,他们拿我家里人的性命要挟,我不得不说啊……”
杨元浩脸色发青,一时说不出话来。
武尚忠喝道:“杨山,你把刚才的话再交代一遍,杨元浩准备什么时候逃往吴堡,再逃往山西?”
众人惊讶。
“是。”杨山先磕了一个头,然后说杨元浩前几日已经和孙鸣球秘密商议好了,这两天也一直在秘密准备,将家中的钱粮装车,一旦延安失守,孙鸣球就会带兵护送杨家全家前往四十里之外,就在黄河边的吴堡,然后过黄河,到山西永宁州,其知州是杨元浩的故交,可保他杨家平安。
众人这才明白,纷纷对杨元浩怒视,尤其是刚才和杨元浩站在一起的那十几个士绅更是愤怒,心说怪不得你不愿意撤往榆林呢,原来你自己早就预备好了退路,你不愿意退往榆林也就算了,为什么也不让我们去榆林?无非是想绑住我们,法不责众,使榆林军不敢对你用强罢了。
“你胡说,你胡说~~”
杨元浩冲上去对杨山拳打脚踢。
但他的真面目,众人都早已经看清。
于是,最后的那十几个士绅也不再犹豫,他们争先恐后的对尤定宇侯世禄行礼:“老总镇,我们愿去榆林。”
尤定宇看向汪鑫:“汪知州,你呢?”
事已至此,汪鑫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其他选择,而且就内心来说,他是愿意离开绥德的,毕竟留在绥德肯定是一个死,跟着榆林军去榆林,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他站起,带着哭腔说道:“汪鑫身为绥德知州,放弃绥德,死罪一条,只是不愿死的不明不白,今日之经过,到了榆林之后,还望两位老总镇向右方伯说明,是斩首还是下狱,汪鑫绝不避让。。”
“知道了,我们会向方伯大人说明,方伯大人也会向朝廷说明,是功是罪,现在还不一定呢,大人不必恐惧。”尤定宇道。
汪鑫这才放心,转身对身边的官吏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通知家人,收拾行装?”
……
夜晚的绥德,忽然就喧闹了起来,最初,是城中的士绅大户,他们招呼家人,准备车马,将值钱的物件连同粮食,都装到车上。很快的,全城都动了起来,士兵们挨家挨户的拍门,要百姓们带上财物,和榆林军一起撤退。
“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知州大人有令,所有人都撤往榆林。今夜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出发。”
“啊,为什么啊?”
“问什么问?照着做就行了。”
照尤振武的命令,对城中的大户富户以及经商的商户,采取的是强制性,一队兵看一户,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都必须跟着撤退,违者以通贼论处。
为什么要强逼他们?因为只有富户和大户的家中才有粮食和钱财,军属亦是强制,一般百姓没有钱粮,愿意走就走,不愿意走也不勉强。
……
榆林军在城中各处巡视,维持秩序,防止有歹人趁火打劫。
即便如此,还是出了乱子。
杨元浩回到家中之后,就封闭院门,说什么也不开,还给家人分发了刀剑,看他的样子,是想要负隅顽抗。
原来,杨元浩自认为已经得罪了榆林军,跟着撤到榆林,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不如拼着博一下,等榆林军走了,他再逃往山西也不迟。
“千总,怎么办??”队官禀报武尚忠。
知道事情重大,武尚忠也不敢轻易决定,即报于尤振武。
“敬酒不吃吃罚酒,撞破大门,冲进去,一个个把他们都拎出来,但有反抗,一律拿下!”尤振武下令。
“是!”
榆林军立刻动手,撞破大门,如狼似虎的攻了进去,有杨家家丁试图反抗,被榆林军的长枪戳死在地上。
见榆林军真敢杀人,杨家人都吓坏了,杨元浩和他两个儿子急忙扔了武器投降。
武尚忠命令将他们全捆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是抄家劫舍,是死罪,我弟弟乃朝中御史,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杨元浩叫。
武尚忠听见就怒了,下了马,几鞭子就抽了过去:“狗娘养的,老子是在救你的命,知道不知道?你弟弟在朝中当御史,李自成进了绥德,第一个要宰的就是你!”
被抽了鞭子,杨元浩哭嚎的更大。
武尚忠不理他,转对左右:“将这狗娘养的捆在树上,明早再带他出发。其他人随我进宅子,所有东西都装车带走,一粒米一尺布也不能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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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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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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